第27章 酒店意外
拍摄有条不紊，转眼剧组开机已经快二十天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演员之间也都自然了很多，片场日常互动聊天也多了起来。
“石老师给大家订了小点心。”场务放饭的时候顺带手的还递上了一盒点心。
“石老师，怎么不吃饭吃什么零食呢？”王贤端着午饭坐在马扎上，身边坐着的石安这会儿正偷摸着捏了一颗话梅到嘴里。
“嘘，就你话多！”石安白了一眼王贤，左右看了看，还好没被周青青发现。
她进组的时候程玲检查过一遍行李，把她的零食全部给拿了出来，她这进组本以为零食自由了，谁知道周青青也管着她。
王贤呵呵一笑，伸出手，“能给我一个吗？你这个话梅特别好吃。”
石安噘嘴有些不情愿的又把话梅掏出来，袋子里只剩了三颗了，她小心的往王贤手里倒了一颗。
“小气鬼。”王贤说罢把话梅丢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好吃。
“小气你别吃啊！”石安嘟囔着起身，她看见周青青端着她的饭过来了。
王贤吐出话梅核憨憨一笑，低头扒饭。
“你俩就是小孩儿吧。”一旁的磊子都快被这两人幼稚的行为逗笑了，这俩人慢慢熟起来之后就跟那幼儿园老打架的小孩儿一样，没事就斗嘴。
“明天程姐会来，你有什么零食今天回去藏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周青青和石安的年龄差不了几岁，做助理有四五年，已经压不住石安了，所以每次她都会搬出程姐。
石安什么都不怕，就怕程姐生气，一生气比她老妈都有压迫感。
“咳咳咳！”差点被嘴里的饭呛着，石安偏头又确认了一遍，见周青青点头，面色发苦，程姐怎么过来。
“来谈新的工作呀。”周青青挑眉示意那边监视器后坐着的导演。
石安这才记起进组前，程玲提过一嘴的事。
“不过安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偷拍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前拍其他剧的时候都没怎么见。”
可能是王贤的原因，粉丝、代拍、狗仔等等很多人都费尽心思的偷拍剧组的情况，都想拿到第一时间的路透。
周青青这种不面对镜头不算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到，别说石安了。
“网上有发路透吗？”石安拍摄期间基本不上网冲浪，微博都交给了团队管，因此很多信息都不清楚。
“如果网上有路透的话其实对剧不算好事，因为服装造型都会暴露，不过……”石安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吴尚华的方向，“如果导演放纵的话可能就无所谓了。”
吴尚华自是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来拍，场务赶了多少回了，非但没有少还变本加厉，网上路透满天飞。
好在王贤粉丝大多懂事，发的都是针对他的照片，也会把背景给修一修。有些娱乐号八卦号那可真的就是恨不得根据照片自己来写一部剧。
到现在他也懒得管了，反正有王贤这个流量在这儿，就不可能安生。本来就是拍偶像剧练手的，谁管这么多。
对，就是练手，他打磨了三年的剧本就是一个青春片，但他从来没有拍过青春剧，拿这个青春偶像剧练练手。
当初定下王贤的时候要的就是流量，只有关注的人多了，他才能知道自己拍青春片的短板，好尽快的改进。
王贤人不错，就是演戏实在是没有天赋，好在这孩子虚心求教愿意血。至于石安，体力太差。
石安不知道她和周青青讨论吴尚华的时候，对方也在心里评判着她，吃完饭后她缩成一团想眯一会。
原先看剧本的时候还觉得这偶像剧挺简单的，可拍着拍着她就发现其实这个角色很压抑，父母精神上的管教，学校里受精神霸凌，老师们又不理解她，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比起身体的累，她觉得精神上更累。有时候一整天都是她的戏，为了不出戏她常常是一个人在角落看书，以营造一种身边忙忙碌碌她被孤立的氛围。
清商传的导演，明博曾经在一段采访里这样评价过石安：
“石安她很有灵气，别看她平常在剧组不怎么活跃，但一旦进入角色你就会发现她就是那个人，她在演戏上的天赋很高，真的很高。但是她这种人演戏有一个弊端，就是一旦这个角色大体上与她的内在灵魂相契合，那么她就很难出戏，甚至一段时间里都会分不清自己是谁。”
“很庆幸，她演清商传的时候年龄还小，阅历不多，因此对万菱这个角色的内在共鸣也不多，否则我可能就会把一位天才扼杀在了摇篮里。”
明博是第一代电视导演，拍过很多耳熟能详的电视作品，清商传是他的封山之作，当年全国电视台都在播这部剧，甚至之后的每年这部剧都会在电视上各个时间段重播。
明博的这番评价无疑是很高的，但尽管如此也没有把年龄还小的石安彻底捧红，那个时候资本开始把目光投向文娱，清商传的其他主演大多有了新的机会乘风而起，唯独婴儿肥未长开的石安。
因此众人只知万菱，不识石安。
周青青去处理其他的事，石安窝在椅子里睡着了，一旁的王贤窝着也想休息休息，刚闭上眼就听到有东西掉了。
是石安身上盖的毛毯，虽然现在中午的天气开始回暖，但是还是有些反复无常，他们现在都是冷了裹大衣，不冷盖毛毯。
王贤左右看了看不见石安的助理，怕她着凉，起身捡起毛毯抖了一下又俯身给石安盖上。
石安的黑眼圈刚进组时严重太多，脸也憔悴了，让王贤有些恍惚，好像坐在这里的不是石安，而是黄子怡，那个快要精神崩溃的高三女孩。
王贤又坐回自己的折叠椅上，眼神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都化成了无奈一笑。
今天的拍摄结束后，石安连话都不想说，和粉丝打招呼的时候都有些疲乏，回到酒店倒头就想睡，周青青拉她起来卸妆都拉不起来。
这两天拍的戏都是最压抑的那一段，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睡眠质量也严重下降，睡觉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做题。
周青青只好心疼的帮石安卸妆，记得上一次帮石安卸妆还是在拍三月阳华的时候。
“明天程姐来了，看见你的零食又该说你了。”周青青碎碎念着帮石安卸完妆，去找石安的零食藏起来。
她对石安可真是好啊，太宠了。
些许是睡的早了，石安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和王贤他们几个主演打牌，被贴了满脸的纸条。
下午的戏份就是午睡时王贤饰演的男生偷亲她的那场戏，拍完石安就能放半天假，正好程玲要过来，曹详先送她们回酒店换衣服然后去机场接程玲。
“等我换一身低调的衣服，然后等程姐来了我们去吃烧烤。”石安砸了咂嘴，她馋烧烤太久了，今天一定要吃个饱。
“对对对，多吃点，你这进组一个月了，比来的时候还瘦，等杀青你父母看见了估计得说我们没把你照顾好。”
“哎呦哎呦~现在知道了~”石安听这话一脸欠揍的调侃周青青，得来了一个大爆栗。
“别往里拐了，我看酒店门口堵着呢，拐进去不好出来。”到了酒店门口，石安叫停了曹详。
“我送到门口。”曹详说着又打着方向盘，不是很放心。
石安半开窗户看了一眼，酒店门口除了排队的车没有聚集的人群，“没事，没看到粉丝，应该是不知道我提前收工了。”
周青青也看了一眼，的确是只有一辆一辆往前的车，没发现什么人聚集。
“捂严实点，没事，就这么几十米的路，你这拐进去再等着出来要好一会儿，程姐马上落地了，早点接回来。”
“好吧，你们注意安全。”曹详见有车从旁拐进了门廊的路，再拐也晚了，边打开了门锁边叮嘱。
石安压低了棒球帽，又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和周青青像是溜街青年一样往酒店里跑。
现在天气已经进入了四月，中午到下午的气温开始变热，石安这种冷热都怕的人开始反复无常的加减衣服，而周青青还裹着棉袄，跑起来不如石安轻快。
“你慢点！跟个兔子一样！”周青青看着跑在前边的石安笑骂她，结果人家还扭过头冲她做鬼脸。
虽然戴着口罩她看不出来是鬼脸，但一看那撅着屁股的动作，就知道石安有多得意。
难得石安兴头起来了能轻松点，周青青也笑着和她闹，两人在酒店门口的喷泉绕着追了几圈，跑到最后周青青气喘吁吁的投降。
石安也有些气喘，两人撑着腿在喷泉旁缓了一会儿这才一前一后往酒店走。
“快点啦，青青姐，你体力不行啊。”石安扭头一看，周青青正落在她两米远。
周青青被石安这么调笑，生气甩手，“我穿的比你多，跑起来比你累，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爬着酒店大门口门廊与下边连着的楼梯，酒店旋转门的门口还有出租车在往下搬行李。
爬上楼梯后石安也不散漫了，低着头绕过搬行李的人就往酒店里走。
“石安！”“石安！”
有人叫她，石安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声源，刹那间就见有两个人提着小桶冲到了面前。
“安安！”周青青听到有人叫石安就意识到不妙，冲向石安时已经晚了一步，那两个人桶里的东西已经泼向了石安。
石安脑子反应的很快，知道她应该躲开，甚至知道往哪个方向躲开，可这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眼看着红色液体要扑面而来，石安只来得及抬起手臂去挡脸。
“啊！”突然后边一股拉力从卫衣帽子上传来，石安只觉得自己瞬间窒息，身体后撤的同时背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接着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酒店的旋转门。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了，接着便是辱骂声和尖叫声。
“安安你怎么样！”周青青吓得不轻，顾不上去分辨这骂人的是谁，赶忙查看石安的状况。
酒店大堂里的保安听见动静也快速跑了出来，快速制服了这两个泼血的人。
“麻烦叫警察。”
石安捂着脖子，咳了两声这才缓过神，飞快扭头去看，只见一个人从头到脚都在往下滴血，吓得她捂住了嘴。
“你你，你没受伤吧！”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你流血了，青青姐，快打救护车，快快快快，啊啊啊啊啊，快！”
周青青赶忙把崩溃的石安，抱在怀里安抚。
宋季和保安简单沟通了一下，这才看向石安，这孩子已经崩溃到大哭起来，眼见着她就要跌坐在地上了，她赶忙上前。
“我来吧。”
周青青也顾不上思考宋季是如何出现的，现在有人开始围观了，最紧要的是要赶快把石安弄走。
宋季刚一伸手才发现自己手上也都是血，她往没有沾上血的衣服上蹭了蹭，没有蹭干净。
“石安，没事，你没事，我也没事。”她只好俯身安慰坐在地上的石安，顺带展示了一下自己好好的。
“这是鸡血，没事了，保安已经把人控制住了，一会儿警察来调查。”
石安哭的直抽抽，看清被泼的人是宋季眼泪哭的更凶了，幸好没事，幸好是宋季。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宋季招手叫来两位前台的姑娘，“麻烦你们扶她上去。”
“好嘞。”那俩姑娘二话不说和周青青一起扶着石安进酒店里了。
“没事没事，大家都散了吧，那个拍照录像的麻烦删一下。这个牵扯到民事案件啊，要是不想到时候警察来了请您去做证人，这个录像照片就删了吧，毕竟住酒店不是来旅游就是来出差的，咱们都别耽误自己的时间。”宋季冲着围观的人说罢，在大堂经理的陪同下进了酒店。
“侯经理，我入住的时候您保证的什么？”宋季看都不看这经理一眼，语气带着怒气。
侯经理也是赔笑，他们酒店的vip客人总部会定期联系做服务调查，如果这位客人在调查时把这件事一说，他保准被降职降薪，严重了还会被罚款停职。
“这个，意外，粉丝的确是太疯狂了，而且没有预兆。”
“没有预兆，我今天上午是不是打电话过，你是不是接了？”宋季冷笑，她今天上午打电话找经理，要求多安排保安，结果大堂的保安还是三个。
“这个……”侯经理也是说不出来了，他当时还以为这位客人是被害妄想症，哪想到是真的。
“行了行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见打一棒子的效果达到了，宋季又开始给枣。
“狂热粉丝的确是无缝不入，一会儿警察来了可得好好说说，起不到震慑作用，下一次估计还会有，而且这里住了好几个明星的吧，这要是她们粉丝知道了，万宝的生意……。”
宋季走进电梯，冲侯经理颔首后伸手按了电梯键，她点到为止，聪明人自是知道要怎么做。
“是是是，那肯定要严肃处理。”侯经理见宋季语气好转松了口气，看着电梯门关上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些个粉丝，真是够烦的，之前一直堵在门口蹲人，现在倒好，直接泼血，酒店生意还做不做了。
宋季回了房间站在玄关把睡衣扒了下来，赤身去洗澡。
血水淋了好久才冲干净，她把头发洗了一遍又一遍，沐浴露打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呼吸之间全是香味再也没有血腥的味道。
宋季抬起左手，拨开手表，是她自杀留下的疤。
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药膏味。
“呼——”宋季长吁一口气，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围上浴巾出了浴室。
血从头淋到脚的时候她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着石安没事，可理智回笼之后她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发麻。
那是自杀时的感受，血一点一点从身体流逝，那是宋季最不能忘却的感觉。
穿好衣服，宋季找垃圾袋把沾血的衣服装起来丢在了门口，顺带着找了毛巾把玄关地板上沾的血也擦干净。
前台打电话说警察要问她话，宋季吹干头发戴上帽子和口罩又回到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警察正等着她，见她来了示意摘一下帽子口罩。
问了简单的个人信息后，警察开始切入正题。
“您好像知道这件事，因为上午您打了电话要求增加安保力量，并且看监控，您是突然从房间跑出来的。”
“嗯。”宋季点头，她的确是知道这件事。
“能具体讲一讲吗？”
宋季点头把来龙去脉简单讲了出来。
十几天前她扎堆在王贤粉丝群里拍石安，被误以为是王贤粉丝后加入了粉丝们创建的粉丝群。
她平日里一直潜水，没有发过言，昨晚不知为何王贤粉丝就像是炸了锅一样，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她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在骂石安。
网上有娱乐号发了八卦说石安和王贤在谈恋爱，还放了很多互动照片来锤，恋情从元旦那天开始追溯，中间经历了互相给对方颁奖，又进组合作，说的宋季看了都信了。
后来上了热搜之后立刻又有了新的热搜，说是石安想和王贤炒cp，收割流量，据他们身边的剧组工作人员爆料，说王贤当时还和助理讨论不想炒cp的事。
粉丝还没从塌房的气愤中回过劲就又冲进了更大的怒火中。
原来是想捆绑我们家贤哥，粉丝们骂的更凶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粉丝突然在群里说想给石安教训，有几个人冒了头，说想参与的加小群，宋季怕是什么伤人事件就加了群。
好在有几个人跟她一样只是围观，也因此在群里潜伏了下来。
“这是她们的聊天信息。”宋季把手机递给警察，两个人被抓，群还没有来得及解散。
“可以把聊天信息导出吗？”
“可以。”宋季起身，找前台用电脑，不一会群里相关的聊天信息就已经导了出来。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那民警拿到证据后给同事发了什么信息，不一会儿就有两名民警下来了。
宋季看了一眼，陪同的是石安的经纪人程玲，由于自己站在前台，程玲没有看见她。
“麻烦您秉公办理，虽然形势被控制住了，但是网上还是有视频照片流出去，事情一旦发酵，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控制粉丝的行为，但是舆论谁都说不准，如果可以的话能在官方微博公布一下处理结果最好。”
“放心，拘留肯定是少不了的。”那民警和程玲握了握手，接着和保安接洽，把两名私生饭给带进了警车。
程玲看着干净的酒店门廊，总觉得还有血腥味，长吁一口气，警察是解决完了，接下来就要解决宋季的事了。
这么巧合的出现，真的不是私生饭？
“你好，麻烦问一下，今天在门口帮我家艺人的那位住在哪间房？”程玲找到前台想打听宋季的房间。
“这个，对不起，这是我们客人的隐私。”
程玲手指规律的敲了敲前台的接待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我找宋季，麻烦查一下她的房间号。”
宋季是酒店的vip客人，那就更不可能给查了。
“对不起，这个要不您和这位客人通电话，我们酒店是不能随便暴露隐私的。”前台有些尴尬，她知道这位是石安的经纪人，如果是找其他人她就帮了，关键这位宋季也不简单。
程玲感觉一阵火气上来，但为了维持石安的口碑她闭上眼强压下不耐，“小妹妹，你也知道，刚刚我们家艺人被私生饭泼了血，而这位女士正好帮助了我们，我们就不能上门感谢一下吗？”
“你要知道，我们作为公众人物，本身就很难了，又怎么可能故意上门找事？”
大堂经理正好听到程玲的话，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之前想找经纪人谈谈来着，结果人助理说经纪人还没到。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侯经理上前接过了话茬。
“我找宋季。”
“宋女士是我们酒店的vip客户，您如果想要拜访她的话，我可以带您去，您需要吗？”
“vip？需要，现在就需要找她，麻烦你了。”
“为客人服务，您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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