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
“五号狼人死亡。”
“开启三十分钟一对一私聊时间。”
啪嗒一声。
瞬间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的光也熄灭。
眼前闪出一面屏幕，十二个数字，4/5/9是灰暗的，11号的右上角标了个骑士，5号标了个狼人，她犹豫片刻，面前突然弹出一个小窗，10号邀请您进行私聊，是否接受？
容白拉开小窗露出序号，1-12除了灰色的和十号全部点了一遍，然后手速飞快按下小窗里的“是”。
“在看什么？”突然出现的十号看她专注的盯着屏幕问道。
容白关闭弹出来的两条“正在私聊中，请稍后发出邀请”的提示，“刚才试了个小手段，发现二号和十一号在私聊。”
“这两个人吗？”十号摸了摸下巴，“二号底牌很硬嘛。”
第一天就在藏视角。
容白没回答他的话，突然问，“你的幸运值不是25吧？”
十号靠在桌子上看着她，微卷的头发被他压在胳膊和脑袋之间，“姐姐这是想知道我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容白挑眉。
“姐姐是北城大学毕业的吧？”十号忽然转移话题，他黑灰色的瞳孔似带着一点期待，容白这才发现这个男孩的眼睛还挺特别的，又像鹿又像小狗，无辜得很，眼尾下垂，不像林西弦，跟狐狸似的上挑着。
“你见过我？”容白稍稍回神。
“我叫南涧，容白学姐。”十号，或者说南涧，笑出两个梨涡，“南北的南，溪涧的那个三点水的涧，是幸运值25哦。”
容白稍稍前倾，歪头同他平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意外的柔软，“撒谎可不行。”
南涧任由她揉捏，含糊不清地说，“没有骗你，容白学姐。”
容白松了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当局者迷，”南涧的脸被她捏的泛了红，“学姐太低估自己了，要好好正视自己的能力和魅力。”南涧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后，他稍稍侧开脸，声音低了些许，“结束这个任务后，学姐能来北城大学找我吗？或者我去找学姐也行。”
容白坐回自己的座位，回去吗？结束了任务之后是可以回去的？
“不行的话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正怀疑在高速路上的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的容白稍稍回神，她下意识摸包摸了个空，这才彻底回过神，把自己的电话念了遍，念完顿了顿，她撩起眼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记不住的话……”
“怎么会？”南涧抿唇笑，他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掩住笑，又立马收住笑容，放下手。
这么开心？
如果这也是演的那他也太厉害了，容白想着，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他，“但是我不一定还活着。”
南涧皱起眉，“学姐不相信自己能完成任务吗？”
“这倒不是，”容白想起牧远和秦越野，舔了舔后槽牙，“我来的时候在高速公路上。”
南涧一愣，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他抬眸看着她，然后直起身子，有些难以置信道，“学姐……你是新手？”
容白的唇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反问道：“不行？”
这时候就有点想抽烟。
南涧忽然笑出声，和以往那种淡笑和随意的笑完全不同，“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新手测试就遇到附加测试……简直闻所未闻。”
他缓了缓，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别担心，只要你的意识还在，就说明外面的身体还活着。”
“时间流逝不是一比一的，外面会慢一些，有时候里面几个月的任务回去之后也才过去几个小时，就是睡了一觉的时间。”
“当时是学姐在开车？身边应该有人吧？或者出事以后被送进医院都有可能，但是学姐你现在身体不难受的话，说明在外面的身体还好好的。”
“外面受的伤会反映到里面的身体的，里面受的伤到外面就好了。所以放心吧。”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容白。
容白一手用力按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有些意外他的头发也这么软，又细又软，忍不住又揉了两下才放过他。
南涧倒不是很在意，仍是笑着看她。
容白松了手，干脆利落，“行，你笑吧。”
“不是，”南涧摇头，“我不是笑这个，我是觉得学姐的潜力实在是太强了。”不愧是我的偶像，还没毕业就建立了sern，毕业两年就上了市，现在才22，跳级了吧？年轻有为又聪明，长得又漂亮有气质，加上……回想起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又补充了一条，还很会撩。
南涧的眼睛亮亮的，容白迎上他的视线，忽得开口，语气轻佻，开口调笑道，“滤镜这么厚？这么喜欢我呀？”
“像学姐这样完美的人只要接触过就不可能不喜欢吧？”南涧坦然回道。
“是吗？”容白不置可否，她站起身，侧过脸看着他说，“行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了，早点结束这一把吧。”
“好，”南涧微笑，“学姐要好好对待我的玫瑰。”
容白扬眉，再随意聊了会才退出和他的私聊，转又收到了二号的邀请。
直接拒绝。
“剩余五分钟，请测试员做好入夜准备。”
容白百无聊赖地自顾自走了会神，发着呆回到了任务地点。
“我去了多久？”容白问秦越野，本来想问牧远的，但是小孩已经靠在一边睡着了。
“不算久，不到1/6个星际日。”秦越野回道，他顿了顿，“附加测试，难吗？”
容白默了默，“还行吧。”她拿出激光枪换上全新的能量块，来回摩挲着，忽然问，“你和牧远，谁的潜力激发是飞行？”
秦越野顿了顿，视线落到牧远身上，“他。”
“不在这的那个人，他的异能，应该和你们能逃出系统监控有关吧？”
秦越野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容白摸着激光枪来回把玩，“刚才知道一件事，信不信由你。”
秦越野抬起头看她。
“完成任务之后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时间不是1:1的速度流逝的，原来的世界会慢一些，执行完一个任务通常就是睡了一觉。”
她故意没提之后还需要参加各种各样的测试，只强调了这一部分。
秦越野像是一时间没听懂一般怔愣地看着她。
“不知道你们这种情况会不会有处罚。”容白补充道。
“你们剩下那个同伴，带我去看看吧。”
“不过我现在也得睡会，有事了再叫我。”
——
一个星际日总算快过去了。
容白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星球看到白天。
这里的天空不是蓝色的，甚至不是一种颜色，也没有云没有太阳。幕布上一边透着橘色的红，透着粉，淡淡的晕染开，一边则是渐变的紫，像是星空中透过来的光，不强烈，甚至还留下不少星星。
“这样的场景，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牧远看着天，突然感慨道。
容白轻扣芯片，拍了张照，提醒他们“系统批发的芯片可以拍照。”
这算是小技巧吧，南涧昨天告诉她了不少基础用法。
牧远抬起手，忽得看向容白。
“能留一张照片给我吗？”
他问。
容白回头，看见他青涩的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男孩立马绽放出了笑容，打开自己的光屏，朝容白伸出手，问她怎么操作，容白看不见他的光屏，只是口述了一番。
一旁的秦越野也照着她说的步骤找到了拍摄。
他把目光转向正在找角度拍容白的牧远和被拍的容白身上，按下快门，把这场景记录下来。
他们的基地是个山洞，秦越野拨开用以掩藏杂物，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明显，容白听到了键盘敲击声忽然停下，传出一个颓废的嗓音，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新的测试员来了，耽误了点时间。”
键盘敲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容白跟着秦越野进了山洞，这才发现这洞里居然还有一台电脑，以及一个胡子拉碴的社畜。
社畜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漫不经心地一个转头，直直和容白对上视线，他惊地猛然从凳子上滚下来，躲在机箱后面，声音颤抖地问，“她是谁？！为什么会有女人？！”
“刘洋哥你别怕，”牧远晚一步进来，看到某社畜社恐的怂样安抚道，“这是……”他忽然看向容白，这才意识到他连容白的名字都不知道。
“白鸽。”容白从善如流地接上。
白歌？白鸽？是哪个歌？还以为这是真名的牧远疑惑，左右姓应该没错，“白姐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他上前两步，某社畜就后撤两步，还惊恐地让他“别过来！”
容白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指拂过手环拿出激光枪直直对着那人，声音都粗了不少，“想试试我的准头吗？”
她平生最烦和这样的人交流，对自己的仪容仪表不上心，极其害怕陌生人的胆小鬼，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非常难以沟通。
刚说了容白不会伤害他的牧远:“……”
容白大跨步上前，刘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容白不由得想起自己先前觉得任务很难的念头，忍不住嗤笑一声，到底是新手任务。这三个人，也就秦越野还算有点威胁，另外两个一个傻白甜一个社恐，掰手腕估计都掰不过她。
容白把枪扣在刘洋脑门上，下巴朝电脑一扬，“这是你的能力？”
“是……是是是。”
怎么还结巴了。
容白看了眼屏幕，而后定住，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屏幕里对峙的一号和六号，她扫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刘洋，人是废了点，能力倒是不错，“有趣。”
“连接上他们俩的系统。”容白命令道，“你的话，”她看着刘洋，居然觉得这人说不定根本不想回原来的世界，于是她斟酌片刻，说了句，“要么死，要么帮我办点事之后跟他们一起。”
“连上系统你们大概率能回去，在这里待太久外面的身体说不准会出什么问题，尤其像你这种一看就独居的社畜，”她看向刘洋，枪口从他的脸划过，容白收起枪，语气平淡地吓他，“出了事儿也没人知道，别在外头死了。”
“不然你在这里也活不下去。”
刘洋的瞳孔散了散，他颤抖着起身，小心翼翼地问她，“要我做什么？”
容白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武力镇压快，“先帮他们连接系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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