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156章
“船长, 丝黛拉她……”香克斯焦急地说，可后半句却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他的双眼忙着跟随她游过的路线, 每一次丝黛拉堪堪躲过卡拉森的攻击, 都让他的心脏跟着缩紧一下。
就算她现在能保持这样的速度, 可是还能躲多久呢？她毕竟是王室的小公主, 体力不一定能支撑太久。
丝黛拉飞快地游着，发红的岩石块、岩浆、卡拉森的触手混乱地在她眼前闪过, 她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只要被它摸到一下, 她都有可能当场死亡。
心脏跳动的速度太快, 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耳膜也咚咚作响, 她几乎完全靠本能和直觉在躲避, 但很快丝黛拉就发现,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峡谷中的海贼们都紧张地望着人鱼在卡拉森身边不停穿梭，它的触手太多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海怪的速度也很快, 根本没有这样庞大体型应该会有的笨重缓慢。扪心自问，如果它出现在陆地上, 他们也不一定就都能躲开卡拉森的攻击。
很快，那条人鱼就发现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她不再一味地躲避攻击，而是按照某种方式、有节奏有规律地游走在卡拉森周围，像是故意在引导着什么一样。
丝黛拉看准时机猛地俯冲，这次终于成功地骗到了海怪, 它几根触手不小心纠缠到了一起，就趁着它还没反应过来时，丝黛拉迅速地拐了个弯、又饶了一圈，几根触手就这样被她带着、自己缠成一团打了个结，又因为追逐太过用力，完全给系成了一个死扣。
金狮子史基吹了个口哨：“干得不错嘛。”
然而罗杰海贼团全员都跟着紧张，其他几个海贼团也是脸色凝重。
下一秒，丝黛拉不知道做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卡拉森的一条触手突然被连根斩断！那条伤口又整齐又平滑，像是被刀剑砍断的一样，然而人鱼手里却从来没有过什么武器——她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剧烈的疼痛，卡拉森发出一声更巨大的嘶吼，震得人耳膜胀痛，丝黛拉被能量波冲得往后倒翻了几圈，看得罗杰海贼团大家心里跟着一紧。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重新掌握了节奏。
然而对几个海贼团来说，卡拉森的怒吼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船只顶上的流沙简直倾泻一般往下落，大把大把撒在船只上，压得镀膜都向下凹陷。
可是丝黛拉并没有犹豫，紧接着她就再次“斩断”了卡拉森的第二根触手，海怪的怒吼声更大了，它愤怒地用剩下的触手敲击海床，整个海底跟着剧烈摇晃，落下来的流沙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他们甚至可能直接被活埋！
“我们得离开这儿。”史基迅速地判断道。
“可、可是……前方的海怪还在……”他的船员有些不太确定。
“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要葬身海底了，老子可不想要这么窝囊的死法。”他哼了一声，“那个大家伙现在没有精力关注我们，趁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他直接以掌击地，使用飘飘果实的能力将船“漂浮”了起来，一边暗暗在心中想，妈的，以后他再也不从红土大陆底下走了。
史基的船快速向上升去，但因为有史基本人的果实能力，他能够灵活地控制船只的走向，可其他海贼团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丝黛拉远远地往峡谷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游得更远了，带着卡拉森往峡谷反方向游去，海怪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两根触手，发疯一样追着她，庞大的身躯完全从岩浆中冒出来，渐渐往人鱼的方向移动。她的身形原来越小，远离海底岩浆，她整个人在黑暗当中就剩下了模糊的一团粉色光影，马上就要看不清了。
人类的视觉原本就难以在黑暗当中视物，丝黛拉已经远到现在一些人只能靠见闻色才能察觉到她了，可卡拉森却还没有从这片地区彻底离开，它的几条后腿和触手依旧会是船只的威胁。
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丝黛拉就说，如果两个小时她都没能追得上他们，就不用再等她的含义了。
她低头犹豫的那段时间，早就已经预料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人鱼游泳的速度是世界上最快的，想要从这个深度上浮到海面根本无需太久。没能追上来，就说明她再也追不上来了。
卡拉森的身影逐渐远离，可随着它庞大的身躯踩在海底慢慢移动，峡谷上方落下的流沙完全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大片大片往下洒，几艘还没动的船镀的膜承受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玲玲皱紧眉头：“……我们也得尽快离开了，开船吧。”
见圣歌号动了，凯多也给了手下们一个眼神，百兽海贼团也缓缓驶出峡谷。
“老爹……”乔兹紧张地看了一眼镀膜，不太确定地看向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白胡子。
白胡子扫了一眼罗杰的方向，最后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其他几搜船只都走了，只有奥尔·杰克斯森号还在原地没有动。
“罗、罗杰船长，丝黛拉要怎么办啊……”巴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香克斯也不知所措地望着船长，他担忧地望着丝黛拉离开的方向，现在只能听见卡拉森的吼声了，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雷利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沉声道：“罗杰，我们应该走了。”
“……我知道。”恰恰是因为知道他们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先抛下丝黛拉一个人前往海面，才如此让他感到挫败。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流沙，如果不及时离开，他们真的有被埋在这里的可能。
她早就知道他们必须走。
远处卡拉森的叫声还时近时远，丝黛拉应该还在和它纠缠，一时半会儿都脱不了身。它依赖这片岩浆的环境，不愿意真正离开。
如果丝黛拉没能……它迟早还要回来的。
罗杰再次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妥协道：“……走吧。”
“可是船长！”香克斯难以置信地望着罗杰，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下丝黛拉离开？一会儿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
“香克斯！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们不能浪费这个机会。”雷利严肃地说，甚至有些过于严厉了，两个实习生一下子就知道，现在副船长的心情也一定不好受。
巴基眼里泛出泪花，香克斯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罗杰拍了拍香克斯带着草帽的脑袋，一个人默默走到船头，环着手臂沉默不语。
奥尔·杰克斯森号缓缓开动，从流沙中冲出来，离开了峡谷。
在那之后，向海面驶去的过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他们还能遥遥看见领先在前的莫比迪克号。
贾巴几乎每过十分钟就要看一次表，整个船上的气氛都沉重不安，无论大家多么不希望指针转动，时间还是悄悄在流逝，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周围不再似海底那般寂静，渐渐也能看到各种鱼群和海王类了，但唯独没有丝黛拉的身影。
可是他们无法停下，海流送着他们一直向上，等抵达海面之后，已经过了3个多小时了。
斜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小岛，最先离开的史基已经停靠在岸边，圣歌号正在抛锚。
剩下的几艘船缓缓靠岸，史基抬眼扫了一圈奥尔·杰克斯森号，上面没有人鱼。
他心中顿时了然，一条未成年的小人鱼，能力再怎么神奇，如何可能赢得了远古巨兽？
凯多看了眼属下，其中一位马上领会了男人的意思，说：“总督，马上就要四个小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十分在意那条人鱼究竟有没有跟上来。
玲玲跳下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罗杰：“她究竟是什么？别告诉我天下所有的人鱼都像她这样！人鱼可不会唱这种歌，皮肤也不发光。”
她对不同种族很有研究，可是那条叫丝黛拉的小人鱼身上有太多古怪的地方。
罗杰没吭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白胡子在一旁沉思半晌后，开口说了一个词：“塞壬。”
金狮子马上抬头：“不可能，塞壬早就已经灭绝了！”
那都是几千年前的生物了？伟大航路早就没有人真的再见过塞壬，她们只出现在水手们口耳相传的故事当中。
“在这之前我们还都以为‘卡拉森’不是实际存在的。”玲玲冷笑一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从来没往已经被世界政府确认“灭绝”的生物上想过，但仔细对比一下，似乎这样的说法确实有道理。
有些地方传说塞壬是长着翅膀的鸟类，但更多人相信塞壬化身为了美人鱼的形象。她们拥有优美的歌喉，专在海面上充满雾气的夜晚歌唱，吸引水手们互相残杀、接连掉进海中，再将他们吃掉。
那些故事里的塞壬都是千娇百媚的人间绝色，皮肤会在月色下发出朦胧的柔光，经常描述她们半倚着坐在海边的巨石上、忧愁地仰望着月亮，哪怕是轻轻一声叹息都惹得人心中像是有跟羽毛在搔动。
而丝黛拉虽然十分年轻，但罗杰海贼团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多少对她异常完美的容貌和若有若无的魅惑力有所察觉。
玲玲怀疑地眯起眼睛：“罗杰，你们是在哪找到她的？我可从未听说鱼人岛现在还有塞壬！”
若是塞壬真正存在，不可能会没有人知道——那些天龙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们出现在人口市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和香克斯会有很多互动的，毕竟是他的专场
但现在还小嘛、才刚刚认识，要一步一步……
不过很快就能看到和（）同样是青梅竹马起手……的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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