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焦糖味的糖果
孟染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少年看了好半晌，上下打量一番。
瞬间有种自己遇上冒牌货的感觉
但·······要上哪里找来那么帅的冒牌货？
她多少有点怀疑现在是梦境。难道她跟商淮真的一起重生？
还是因为她幻想太多，所以脑补出这样的场境？
她半信半疑地喊了一声：“商淮？”
面前的少年，眉眼带笑，俯身揉揉她的脑袋：“是我。”
对方思索一会，勾唇道：“果然还是叫名字好，别再叫我学长。感觉都生疏了。”
孟染听见他回应，控制不住眼中蕴含的泪水，含泪带笑，哽咽道：“的确感觉挺生疏的。太好了，不是梦不是梦。”
虽然一切都好不真实，也许这就是老天的眷顾吧。
商淮凝视着女孩的脸庞，眼神有些恍惚，女孩双眼被泪水的滋润变得湿漉漉，像只打湿的小猫咪，小巧的嘴巴带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边上。
世上让两个人陌生人相遇的机率为000487，那重逢呢？
他从车祸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扫了眼四周还是在他家中，而且身上没有一丝毫伤痕。
点开手机屏幕，上头显示：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日。
他惊觉自己穿越了，下意识就要去找孟染，但踏出家门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明明内心悸动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怕孟染不记得他，所以一直压抑心中那股冲动。
可就在刚刚，他看见孟染喊着他的名字奔向自己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是他的小哭包，他们一起回来了。
商淮轻轻用指腹抹掉孟染脸上的泪水，孟染被他盯得脸发烫，撇过头，娇羞道：“你你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商淮眼神宠溺地收起目光：“好，都听你的”，伸手把孟染揽进怀中，缓缓开口：“这次别再丢下我了，好吗？”
孟染心刺痛一下，愧疚说：“对不起·······”
在梦中见到商淮余生的模样，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商淮轻轻地将下巴靠在孟染的脑袋上：“染染，你没有错。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说着又女孩搂得更紧。
商淮的体温，传递到孟染身上，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商淮身上飘出淡淡的柠檬味沐浴露，香味蔓延在周围的空气中，令人眷恋。
孟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急忙地不停拍着商淮的手臂道：“等等你先放开我！”
商淮迟疑地松开了双手，孟染见对方眉毛蹙紧，赶紧低头玩弄着白皙的手指，嘟着小嘴，委屈道：“我我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们现在人在学校。我不想被叫家长·······”
她真的不是想破坏气氛。
一般人都是被旁人扰乱，她大概是第一个久别重逢，然后砸坏气氛的当事人。
商淮失笑：“好，听你的。”
他理解孟染的顾虑，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刚在楼梯口遇见孟染时没有直接拉着她跑离人群，毕竟恐怕跑不到几步路就会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好好的关心状况”。
孟染歪头看着商淮问：“你生气了吗？”
商淮抬手捏一下女孩红扑扑的脸颊：“我心胸没那么狭窄的，不会这样就生气。是我考虑不周。走吧，赶紧回去吃饭。“语落，他双手插回兜里转身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他们并肩走回食堂。
入秋了，树梢上的叶子在不知不觉中染上淡黄色。
一阵风吹过，树叶摇摇欲坠，最终依恋地离开树枝，带着几分凄凉飘落在地上。
对比之下她就像丰收时满心欢喜的小农夫。
想着想着孟染满意地欣赏一番身旁的这株“麦穗”，她勾了勾唇窃喜，不错还是个长得特别好的一株“麦穗”。
一进食堂就见萧彦跟江妍希两人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萧彦朝他们招手：“你们可算回来了，看看小爷多有良心，快饿死也要等你们回来。”
孟染不好意思道：“萧学长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其实你们可以先吃的没关系。”
萧彦：“那怎么行，你们可是今天的主角。少了主角这吃饭就乏味了。宛如没有任何调味料的饭盒。”
商淮无情地嘲笑：“行了，你这个戏精。”
孟染商淮分别坐下来，四个人开始吃饭。
江妍希挖了一勺米饭：“对了，孟染你记得等等要去找杨琴啊！”
萧彦惊叹：“孟学妹你那么厉害啊？第一天就被叫去办公室“
商淮淡淡道：“她刚转来，老师需要找她的时间自然就会相对多。”
萧彦：“也是，刚转学来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欸一直学妹学妹的叫感觉挺生疏的，孟学妹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孟染点点头，可萧彦却感觉到身旁某位哥此时正盯着他看，一脸“你好意思吗”的表情看着她。
萧彦因为先前在国外待一正子，还有家里的缘故，他跟商淮实际上是同龄，但严格算起来，萧彦甚至比商淮大几个月。
萧彦的求生欲立马提高警觉：“算了算了，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学长，叫你孟小染好了”，转向旁边的江妍希问道：“江学妹我直接叫你名字吗？还是要叫你江小希？”
江妍希叹气，摆摆手：“还是叫我名字就好，小希太容易撞名了，我们隔壁班就有一个。哪天在路上遇到，叫小希可能同时好几个回头。”
萧彦：“哈哈哈，还是学妹考虑周到。对了，孟小染你是从哪里转来的啊？”
孟染把嘴中的肉片咽下去回：“b市。”
萧彦：“b市啊，奇怪那你跟商淮怎么认识的？听商淮说你们是认识很久了。”
孟染心想：的确很久，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思索一会，回：“我初三的时候。“
商淮听见染孟的回应，整个僵住，表情上闪过一丝震惊，可短短几秒又恢复平静。
萧彦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身旁的商淮：“呦~原来是初中就认识了啊。”
他正开口要问下一个问题，就被商淮给打断。
商淮：“你不是很饿吗？怎么还能那么多话。”
萧彦打哈哈地说：“我这不是想多认识认识孟小染吗？”
萧彦内心郁闷：要是不多了解，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也不知你这醋桶会不会炸开，连我这朋友都不要了。
商淮：“那你等她吃完饭再问。她一会还要去找老师。”
孟染悄悄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窗边的阳光洒在少年身上的校服衬衫上，他低垂着眉眼，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正夹起一块花椰菜，感觉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画面十分好看。
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停顿道：“赶紧吃饭。”
孟染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刷一下脸马上就红了，马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
没过多久四个人都吃完午餐，两对人在食堂门口道别，分别往不同方向走去，高三的教学楼跟高一高二方向不同，学校也是为了防止高三生被学弟妹干扰。
孟染也随后跟江妍希分开，独自一人走往办公室，沿路上开始猜测杨琴要找她的一百种理由，虽然属实是没什么用处，据她所知至今没有人能精准猜出杨琴的下一步。
她敲敲办公室的门：“报告！”
杨琴见她来了：“进”，眼神示意她坐下。
等她坐下来，杨琴先是喝了一口热茶，斥责道：“我不是刚跟你提醒了，你一中需要多用点功。怎么上第一堂课就开小差？今天我问你的题目，你公式是瞎猜的吧？你回答前，眼睛一直在课本上到处扫。”
孟染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抿着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心想懊恼：杨琴莫不是把显微镜安在眼睛里，这也能发现？
杨琴无奈地扶着额头：“我把你排在江妍希旁边，你有空就跟人家多学习，不懂可以问。她物理成绩挺靠前的。”
说着，杨琴从旁边的书柜拿出几本书摆到孟染面前，杨琴：“这是之前多出的习题册，你拿回去多练习。“带着警告意味”我不希望哪天你把它拿出来时，里面依旧完好如初。”
孟染赶紧拿起习题册，诚恳道：“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杨琴也没再多为难孟染，提醒个三两句就放人走。
孟染抱着习题册返回教室，当她经过楼梯口时，她看见商淮双手抱胸懒散地靠着墙闭目养神，她朝商淮的方向走去。
对方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双眼，一个表情迷惑的女孩映入眼帘。
商淮眼睛眯起，斜了眼孟染手抱着的几本物理习题，便明白她被叫过去是怎么回事。
商淮他们班的物理也是杨琴教的，前世他去找杨琴时，有几次都遇上被叫去“关心”的孟染。每次小姑娘都闷闷地低着头，双手藏在背后，站在办公桌前乖巧地听着杨琴的“苦口婆心”。
商淮在心中默默记下：要帮小姑娘提升物里。
商淮慢悠悠地问：“初三？”
孟染顿住，表情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回到这里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在梦中发现的。”
商淮身子往后仰，轻笑：“难怪。”
上一世他跟孟染重新相遇时，他看着女孩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并不记得他。后来想想不记得也无所谓就没和孟染多提，毕竟一谈可能会牵扯上他父亲的事情，那些他都尚未打算告诉孟染。
孟染咬唇，小声地开口问：“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她印象中记忆里都商淮话都特别少，而且给人的感觉相当疏远和他们高中相遇时截然不同，见商淮不回应，孟染有些失望地笑了笑：“没事，当我没问。“
商淮皱眉，轻轻地揉她的发丝，耐心十足地说：“别乱想，我永远都不会嫌你烦。赶紧回教室吧，小哭包。等等还要上课。“
孟染“哦”了一声，内心纠结要不要跟商淮提其他梦中所见的事，
但貌似除了问：你还好吗，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钟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迅速跟商淮道别，便跑往教室的方向。
商淮突然叫着她：“放学我等你。”
也许是因为太不真实，商淮看见女孩的身影离他而去时，手下意识窜紧，内心隐隐抽痛，深怕对方再次消失。
彷佛回到孟染离世那天的场景，他看着孟染奔向事故现场。那个娇小的背影离他而去，便再也没回来过。
孟染回头，瞥见商淮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往回走到他身旁，翻了翻口袋，掏出一颗焦糖味的糖果放到商淮的手心：“诺，幸好我还有一颗糖果。给你啦，现在真实的！“说完，便转身小跑步跑离开。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看见商淮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大概是连她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觉吧？
曾经消逝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情绪都会很复杂。
既是喜悦可又怕再次受到伤害。
商淮目送女孩离开，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嘴角微微上扬。
孟染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深怕吵到睡着正香甜的同学，她回到位子上把习题册放进书包收好。
一旁正在午睡的江妍希查觉到身边有动静，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江妍希戳戳孟染的手臂，目光瞥了眼书包，小声问：“杨琴的礼物？”
孟染强颜欢笑，感叹：“是呀，杨琴客制精美大礼包，要一份吗？”
江妍希坐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乖昂，别埋怨了，你得适应杨琴的做事风格。你还要跟她相处两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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