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鸳盟早定你可知道，这万古风波，是由……
月『色』皎皎, 难掩萤光幽幽，传承万代，星火不绝！
那……你可知道, 这万古风波，是由谁起么？
阮慈心中, 直有思绪无限翻腾, 恍惚间她有种极其奇妙的感觉，仿佛见一条条因缘之线从自己身上没入虚数之中，掀起风云无限。或许王盼盼直至此刻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只是因为现在这一刻，当年的真相真正确定下，成为宇宙中的真。
只有和道祖有关的过去, 无法更改……
“当日大师兄闭关，二师兄出外历练，只有师兄、四师姐和一起聆听此中隐秘。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即立刻就感洞阳道韵对们的排斥, 也没有丝毫后悔，若以往，们只是为求道修道，或许还有些朦胧的想望，是为要改易琅嬛周天的现状, 宇宙中去瞧一瞧修道。那么如今们的想法便已完全不同，们便是要将的图谋挫败, 将琅嬛周天解救出。”
王盼盼也没有留意阮慈的反应，它似乎已经完全投入回忆之中，猫眼闪闪发亮，就像是两枚幽绿宝石, “但们也知道，道祖神通广大，们的资质连谢燕还都不如，若是将眼光放远，或许还对自己有些信心，但周天大劫近在咫尺，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匡助比们更有资质的修士，不论是师父还是谢燕还，都是琅嬛周天不世出的天，即们也没有把握，但有们相助，总比各自单打独斗得好些。”
这种匡助，和各大门派之间只维持基本立场统一，则各有各算盘的合作相比，自然要更加毫无保留，更加孤注一掷，便是将自身道途压上，也没有任何后悔。毕竟对们，合道本就艰难，如今更可成为洞阳道祖的盘中餐、身阶，因此不论是妖鬼还是残魂，对们都是一般，只要为这个计划发挥作用，那便和晋升元婴或是洞天一般有用。
其中道理虽然明白，但有魄力做出如此决定，依旧可见其人的决断。王盼盼道，“既然想法都是一般，们当即便想要请师父前，定下日后止。谢燕还也随们一起去往金枰玉真天，在那里对师父提出她的计划。”
她顿一顿，面上掠过一丝莫名，“想她身上定然也有其余道祖落子，只是究竟如何，她从未明，但谢燕还知晓宇宙中还有一柄和青剑抗衡的宝剑，名唤白剑。此剑可以是青剑的影子，在青君没有成道以前，双剑乃是不分轩轾。只要取白剑……不论是双剑合一，或是采白补青，将青剑修复旧观。这或许都是登上道祖的一条康庄大道。”
“她有道祖押注，成就道祖的可比们所有人都大，但们都是琅嬛修士，身怀洞阳道韵，因此修道，便是她成就道祖，或许也正在那一位的计算之中。谢燕还提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她浑身上下，只有真灵未曾沾染洞阳道韵，倘若要离开道韵屏障，也只有将苦修的这一切完全抛却，走得脱。”
王盼盼脸上闪过一丝钦服，道，“她愿重修魔道，练就天魔舍身大法，这或许是宇宙间唯一一本将修士完全转化为真灵，却依旧可以驻留在数之中，不受忘川思归之念招引的功法。但没有大智慧、大魄力，大决断，谁将所有修为，甚至连法体都统统舍弃？还有信心重修回？且天魔解体法也有一个弊端，那便是她离开之后，若是在外设法夺舍，回之后也一样是不的。只有真灵在甬道中出入无碍，那么便是她携白剑归，又该如何合道？要知道这一局非是以获得白剑为胜，是要一名未曾沾染洞阳道韵的琅嬛修士合道，算是破这一局，完们的心愿。”
“自然，她想要破空去，寻找白剑，襄助她的人却不会。青白合一，至保证琅嬛周天在大劫中占据胜势，谢燕还一向如此，她虽然高出同侪，生『性』狂傲，但却绝不会错估自己的份量，也不会因此羞于谋算，她便是要尽量让各方都从她的谋算中看好处，如此一，有离去的可。”
“然，她回以后，又该如何合道呢？倘若她不合道，那么带回白剑，不也是那位所乐见的吗？青剑白剑都落入琅嬛周天，的道域之内，或许便不需要再等待旁人合道，窃取道果，是可以直接青白合一，证就永恒。毕竟，白剑乃是青剑之影，你现在也已晓得，这世界因果纠缠，最讲谶纬，既然青剑已然合道，那么白剑便一定藏合道之机……”
王盼盼又看阮慈一眼，有丝古怪道，“谢燕还，十八部天魔令际每一部都暗藏一本妙用无穷的天魔大法，除却们都知道的天魔无相感应法、天魔遁法、天魔解体法之外，还有一部功法是天魔缭『乱』合体大法，这法门玄妙无比，乃是魔门借命之法，需要两个修为相当、命数相连、因果相缠、血脉相传的修士，都是心甘情愿，合为一体，以情为媒，倾心相恋，从此再不分离，此后便将具有较两人加在一起更加玄妙无数的威神通。彼此融为一体，但却又还保留彼此的意识，不会被吞噬，只是需要分出主次。”
“有这门功法，在通道打开的那一刻，她便可以将修为投『射』那人身上，倘若她得白剑，那么青白之间，也可以借由这功法合为一体，重归道祖威，她也借此证道……”王盼盼道，“你自然知道她的这门大法，是和谁同修。”
阮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谢之间本就血脉相连，都是羽族出身，王胜遇和谢燕还又一向被称为双骄，两人连长相都是颇为相似，种种因缘，都和这天魔缭『乱』太过合衬。谢燕还这计划虽然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又简直是再合适不过，她『性』格潇洒肆意，正好在外闯『荡』，王真人内敛多谋，便可在琅嬛周天蛰居潜修，同时推波助澜，将周天大局往们想要的方向推动。若是她成功归，那么合道之后，自然是以谢燕还为主，这也没什么好的，毕竟这计划便是失败，王真人最多是止步洞天，也没什么损失，谢燕还却要陨落在外。她冒最大的风险，自然也要得最多的好处。倘若没有这个计划，王真人被困在琅嬛周天，又哪有得窥道祖之秘的机会？
“但是……”她缓缓道，“这确是个很疯狂却也很完美的计划，若以你们对师尊的理解，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
王盼盼头道，“是啊，但是……但是师尊却一口回绝，没有答应。”
她面上现出极其古怪的表情，参杂『迷』『惑』与猜疑，“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一直没想通师尊是为什么……”
阮慈一句话也不出，她仿佛全明白，却又因此坠入更深的柔网之中，不断下坠。她就像是偶然吹过指尖一只蝴蝶，便连自己也没想掀起这若干的变化。
是啊，只有和道祖有关的过去，无法更改……
直那一刻，过去明白下，当她追着王雀儿跳入甬道的那一刻——
“要你做的过去，不是某一种可，要你成为唯一一段过去。要你一见这个徒儿，便要待她好，你要待她比待所有人都好。”
“或许……”阮慈轻声，“或许是因为鸳盟早定，……早答应另一个人……”
当时那秀眉俊目的修士是如何回答的，弯眼笑，在那不断坠落的虚空中轻抚她的眉眼，“若回去，便都依你。”
倘若爱别人，永不变心，又如何对她好？
原……原是真的对她很好，原，原……
王盼盼的猫眼瞪得又圆又大，在灯光下不停收缩又放大，它仔仔细细望着阮慈，面上掠过太多思绪，惊讶、叹息、惋惜，却也有恍然大悟和一丝解脱，它轻声，“原师父当真……当真别有思量……”
它的大眼睛内一滴滴滚下泪水，声音里却带一丝颤抖的笑意，“原……原……”
原王真人非不愿反抗洞阳道韵，只是将手中的筹码给未那人，不论如何，都难以成就大道，只是比起做道祖的附庸——比起这本就疯狂，本就渺茫的谋算，把手中全部筹码，都押给未那更为遥远，更为险，更为渺茫的那个人！
倘若和谢燕还合谋，阮慈……阮慈又哪儿去生出呢？谢燕还或许便不会叛出上清门，不会去做魔主的道侣，也不会在南株洲养伤……这世上便不会有阮慈！
一人一猫在灯下久久相对，似乎有太多不出口的话语，在灵机中流转，又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在慢慢抚平，许久许久，王盼盼方道，“接下的事，你其也都猜得。”
“做弟子的，有自己的抱负，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心中依旧记挂着恩师，但却也毅然追随真正志同道合的主君离开上清门，谢燕还有许多办法将不愿变成情愿，或许……或许带走们，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要改易恩师的心意，若是不然，也要将恩师削弱无法和她为敌的步。们这些做弟子的……其也没什么好推诿的，有些事做出选择时便该知道后果，那之后所有的痛苦都是虚伪，既然已然做决定，彼此便是道敌。们的死，对谢燕还的谋算都有助力，直她离开琅嬛周天那时，跟她一起离去的旧部大多都已死，但们不后悔，也有人留下。”
王盼盼幽幽道，“可现在也很高兴，阮慈，此时此刻仿佛终于得解脱，不论谢燕还是成功还是失败，至们都还有你，师尊的选择没有错，们的选择也没有错，们共同的选择造就你……原，原也是这无穷众妙因缘中的一丝，即便是被牺牲的那一根，可心里还是好欢喜。”
它仿佛有一丝小姑娘的娇憨，柔情，“你知道吗，阮慈，师父原真的和现在不同，待师兄犹如亲儿，待也不差，们都盼着有人疼惜，有人懂……原真的有，原一直在等。”
“那便好，”它的猫身闪闪烁烁，似乎开始摇晃，“那也便放下……”
阮慈眉头一皱，急急伸手一指，那小小棺材从王盼盼腰际跳出，一口将它吞入。王盼盼在里头缓缓沉睡过去，透过子棺看去，王盼盼却不再是一只猫儿模样，是一个小小姑娘，玉雪可爱，见她，仿佛便想起数千年前，她天真浪漫在金枰玉真天奔跑，拽着一只大灵猫的胡须，要爬它背上的可爱模样。
“师父！”
那时她面上的笑靥没有一丝阴霾，回头冲秀逸青年脆声大喊。
“这猫儿好可爱呀！想给它取名叫做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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