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活不过三集
不过几秒钟的工夫，手机重新塞回到陶默手上，他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且不论伤势到底如何，反正视觉上是足够吓人了。
原本白皙光洁的后腰处显现出大片的青紫色，桌角尖锐处撞上的痕迹尤为明显，呈现出深紫的颜色，并往外蔓延了一大圈。更为骇人的是，由于撞击的位置偏差，深深浅浅的颜色扩散叠加在一起，落在莹白瘦削的腰间，像极了一副触目惊心的抽象画。
杨子睿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伸出手指用力往那块淤青上按了按。陶默一声惊呼，像刚脱了水的鱼一般本能地挺起了腰腹躲避，嘴里也发出尖叫：“疼！子睿哥你干什么？”
杨子睿收回了手，还是冷着一张脸：“疼就对了，弄成这样，不疼才有鬼。”
知道会疼，所以要按一下？陶默对这个逻辑嗤之以鼻，大声控诉：“那你还戳？”
杨子睿的白眼快要翻到了天上，就差没把“你是智障”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说道：“你傻不傻，都疼成这样了，还不说出来，还在继续演？打算继续ng，然后把腰撞断？”
说起这个陶默有些没有底气，说话的声音也低下去了：“我以为这场很快就能过了。而且……”
而且拍戏不就是这样的嘛，要是稍微受点伤就闹腾着要休息，传出去难免又是一番群嘲。
杨子睿深知其中的道理，于是不在这个话题上跟他打转，又问他：“你什么事儿得罪田雅了？”
陶默更郁闷了：“我要是能知道我什么事儿得罪她了，我可能就不会得罪她了。”
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我跟她平时接触的也不多，哪儿来什么机会得罪她。”陶默又说。
短暂的沉默，杨子睿开了口：“算了，这事儿说不清楚，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吃个哑巴亏。行了，你再休息会儿，下一场我的戏，我先过去了。”
陶默觉得有点疲惫，捏了捏眉心，干脆趴在车里闭目养神。程斐拿了化瘀的药膏给他涂上，腰上清凉凉的，他感觉舒服了些。又休息了一会儿，心里开始琢磨着，究竟是什么时候没注意到，把人家女孩子惹恼了。
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从进组以来发生的事，发现他跟田雅的接触确实是少的可怜。
正在想不通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房车的门，程斐打开车门，门口站的竟然是田雅的助理。
这小姑娘手里提着个纸拎袋，里面装着两杯咖啡。她递到程斐面前，脆生生的开口：“这是雅姐让我拿来的，说一定要给陶默哥赔个罪。今天实在不好意思，雅姐状态不太好，只是想多试几次拍的更好些，却带着陶默哥一起受累了。我替雅姐给您道个歉，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程斐正气不打一出来呢，见着找上门的小姑娘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刚找到了撒气的地方，就听见陶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关系，雅姐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这部剧出来的效果更好，谈不上什么道歉的。”说完还特意把衣服捋了捋，从车里探出半边身子，对着小姑娘笑了笑。
娱乐圈盛产帅哥美女，长得好看的海了去了。可陶默气质太特别了，不笑的时候冷冷清清的一副骄贵自矜的样子，这么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又像百花齐放的那一瞬间，将冰雪全然融化。
看惯了帅哥美女的小助理此时也有点愣了神，不过很快她就又将装着咖啡的纸袋递到陶默面前：“那这个您就拿着吧，实在是不好意思。”
陶默的脸上勉强挤出些笑意：“客气了，替我谢谢雅姐。”
送走了小助理，陶默又趴在沙发上摆烂，程斐气鼓鼓地走到他身边，刚坐下就开口埋怨：“哥，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还送咖啡，谁知道这个咖啡里面有没有毒。”
这种事倒不太可能发生，陶默解释道：“不会的，她喊自己的助理光明正大地送过来了，还能在里面下毒？”说着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啧啧啧，小程你啊，放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三集。”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不该这么好说话。”小程梗着脖子不服气。
陶默斜着眼睛看着他的傻助理，然后自我批评：“程斐，我错了，你不是活不过三集，你连两集半都活不过。你想啊，人家是最近正火的流量女明星，我就是一个小透明，就像……就像……”陶默皱了皱眉头，一边想着适合的比喻，一边不自觉的咬着手指，突然手指一伸，“对了，就像她是权倾后宫的贵妃娘娘，我呢，是刚刚被赐封的小主，位份差别太大了，我还敢给她脸色？她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好吧！”
程斐被他的比喻逗笑了：“哥，你宫斗剧还真没少看啊。”开看过后，停顿了几秒，又开口嘟囔着埋怨，“哼，还不如买点药膏，咖啡抵个什么用。”
“咖啡可以镇痛。”陶默对答如流。
过了几秒，他又变换了姿势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跟小程说：“小程，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其实田雅真的就只是想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并没有故意针对我的意思？”
程斐的眼神透出出满满的“你没救了”的信号，说：“陶默哥，人家就这么一句不好意思，一杯咖啡就把你收买了？你要是在宫斗剧里，估计都活不过一集半。”
想法没有获得支持，陶默不再说什么了。又休息了一会儿，想着后面还有戏呢，起身把衣服理理好，下了房车。
片场还在走着其他镜头，没耽误什么时间，陶默还是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刚刚结束了拍摄的田雅走到他身边坐下，莞尔一笑：“默默，我还是觉得亲自过来跟你道个歉比较有诚意。”
几次三番的道歉，陶默心里存疑，但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忙客气地说“没关系”。田雅继续说道：“听说你后腰撞伤了？严重吗？我在片场的时候，也难免磕磕碰碰的，所以准备了一些化瘀的药膏随身带着，效果还不错，一会儿我让小云给你送过去？”
陶默说：“不用了，您客气了雅姐，小程已经给我买过了，不麻烦了。”礼貌又疏离。
“好，那……咱们下午的戏，还是好好拍，这次我争点儿气，争取一遍过。”田雅笑着说，丝毫不介意陶默的冷漠。
示好的意味有点明显，况且田雅还长了一张单纯无害的脸，用这张脸说出抱歉的话，不得不说还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陶默开始思考“田雅不是故意的”这件事究竟有多少可能性。
诚如田雅所说，下午的戏拍摄的还算顺利，和田雅的几场对手戏，虽然达不到一遍过的标准，但田雅确实入了戏，情感技巧都拿捏的不错，ng的次数较上午相比好了不知多少。陶默暗暗有些感激，毕竟后腰还疼得很，要是真的故意拖点儿时间只会让他遭罪，这么说起来，也勉强算是为他的养伤做了点贡献。
他开始认真思考“田雅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可能确实是真的。
到了夕阳西沉的时候，陶默完成了当天的拍摄。整个人觉得十分疲惫，连饭都不想吃，只想钻进房间里躺着。
他从程斐手里接过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水，至少觉得喉咙舒服点儿了，然后拿过手机，查看信息。
微信里只有好几条未读信息，都是来自周廷安的，最近的一条显示34分钟前收到的：
-金主爸爸：什么时候下戏？
-金主爸爸：今天有安排夜戏吗？
-金主爸爸：休息时间都没有吗？怎么一条都没回？
-金主爸爸：好吧，那你有空再给我回信息吧。
-小祖宗：已经下戏了，马上回酒店休息。
陶默回答，不料周廷安秒回：
-金主爸爸：嗯，到了酒店跟我说一声。
-小祖宗：好。
下榻酒店离片场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车程，陶默回到酒店，大字型躺在床上赖了几秒钟，才拿出手机给周廷安发信息：
-小祖宗：到酒店了。
下一秒，周廷安直接播了视频进来。
陶默赶紧点击接受，顺便还不忘用手捋了捋刚刚躺下有些蹭乱的头发。
屏幕上立刻出现周廷安刀凿斧刻般俊朗的面容，看背景似乎还在办公室里，接通视频的那一刻感觉他的眼睛瞬间亮起，嘴角也不禁上扬。
隔着手机，听见他的低音炮从扬声器种传出，温柔的，带着蛊惑的：“默默，想我了没？”
“想了，特别想。”陶默说。
他趴在床上，两只手拿着手机，发现屏幕里的自己不太好看，赶紧调整到一个完美的角度。顺便跟周廷安比了个“耶”，那样子别提多幼稚。
可出乎意料的，周廷安没说他幼稚，反是问道：“默默，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陶默顿了几秒，猜想应该是是杨子睿告诉他的，他不想让周廷安担心，故意装作没事：“也不算欺负，就是一个女演员，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所以有一场戏ng了好几次。”
“嗯，然后呢？”没听谈说到点子上，周廷安继续问。
“然后我就撞了好几遍那个木桌子，把腰上给磕紫了。”陶默说。
周廷安叹了一口气，用冷静的语气压下有点焦躁的心情：“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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