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猎物
众人见程铮晕过去，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终是将程铮扶进军帐之中。
楚明帝听闻程铮昏倒，风尘仆仆的走进程铮的扩军帐。太医正在查看程铮的情况，李恒远焦急地守在一旁，连楚明帝进来他都不知道。
军帐外站着几个人，有太子程徽，永襄王程寰还有一些担心程铮身体状况的王公大臣。
当然，他们面上都皆是担忧之色，心里却期盼着军帐里传来噩耗，让平和王就此死在这赤木围场，永远都不要回到京城里去。
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
军帐里，太医给程检查完身体，不等李恒远开口问，便把程铮的情况说了出来，“平和王无甚大碍，只是连日来劳累奔波身体吃不消才吐血晕倒，好生休息，之后便会醒来。”
李恒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腿软得跌坐在床榻上，连话都说不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劫后余生。
楚明帝隐晦地观察李恒远的反应，眸光晦暗不明。
“既然铮儿没事，恒远你好生照顾他，切莫让他再出事了。”楚明帝走到传床榻旁站定，叮嘱道。
李恒远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来人是楚明帝，马上站起身，正想行礼，就被楚明帝给阻止了，“免了，你也受惊了。好生休息吧。”
李恒远谢过楚明帝，转而去照顾还在昏迷的程铮。
楚明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转身离开。
楚明帝才刚回到军帐，给程铮查看病情的太医就求见，楚明帝让太医进来，免去太医的行礼后，问道：“平和王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斟酌了一番，才道：“平和王体弱，本无法承受连日奔波，不过臣方才为平和王把脉时发现，平和王体内有一股力量护着他的心脉，这才平和王能够撑到现在。想来这股护住平和王心脉的力量就是连大夫给平和王吃的丹药。”尽管这个太医是看不起民间的大夫，可是这会儿却不得不承认连大夫的丹药的药效，要是没有这个丹药，平和王估计半路上就死了。
“朕知晓了，且退下。”楚明帝坐于安上，挥手让太医退下。
“臣告退。”太医拱手后退三步后，转身离开军帐。
楚明帝的手指曲起，敲击在桌案上，哒哒哒，很有会规律。
“连……玄素堂……”薄唇微启，轻轻念叨着一些事情，目光中满含沉思之色。
……
按理说平和王还陷入昏迷之中，应该他一个安静的环境，好让他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和休息，然而此刻程铮的军帐中却很是热闹。
听闻程铮昏迷担心地跑过来探望的西岚公主，还有各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皇子公主们。
这倒是李恒远第一次这么齐全的见到楚明帝的儿子女儿们。
楚明帝上位后勤于政务，极少宠幸妃子，后宫的妃子也不是很多，所以皇子公主并没有也不算多。
五个皇子三个公主。
有四个皇子年满十六，太子在东宫，其他三个皇子都出宫建府了。
除了永襄王程徽，平和王程铮，还有一个就是东盛王程度。
不过东盛王是个例外，京城里并没有东盛王府，东盛王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眼看着就要夭折，恰时一个得道高僧求见楚明帝，言及程度乃佛子降世，一生皆得陪伴在佛祖身旁，如此才能平平安安，直至终老。
程度便被带离皇城，在京城近郊的圆悾寺带发修行，做一个俗家弟子。
就此程度的病不药而愈，平平安安地长至十七岁。
程度十六岁那年，楚明帝封他为东盛王，下令建府。却被程度拒绝了，他长伴青灯古佛，俗世俗物早已入不得眼。
程度一心向佛，极少出圆悾寺，就连中秋那天他都没有回宫参加宫宴和祭祀，这次却突然出现在大肆杀生的秋猎上，倒也是值得推敲琢磨的事。
在程度之下还有一个皇子，名叫程宇，如今才八岁稚龄，也被带来赤木，参加这次秋猎。他跟在程度的身后，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床上的程铮和李恒远。
除了五个皇子之外，还有三个公主，年岁在八、九、十不等，都还是鬓角小儿，然而因为生长在深宫内院，眼中已然没有懵懂，皆是早熟事故。
军帐虽大，但是进来这么多人，也稍显拥挤，李恒远不管这些人到底有谁是真关心程铮还只是过来看热闹的，皆是将他们全部劝出军帐，给程铮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些皇子公主倒也好说话，除了太子和永襄王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几句话之外，也没做什么让李恒远为难的事情，都退出了军帐。
走出去的时候，东盛王程度回头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程铮，摆了手势，轻轻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样子是在给程铮祈福的。
送走这些大佛，李恒远紧绷的心才稍稍的松下来一些，但是他知道，周围都是眼线，当真放松不得。
“累了就上来睡一会儿。”床榻上，程铮睁开双眼，握住李恒远的手，轻声道。
程铮心疼李恒远，这一路上来李恒远挡住了许多明里暗里的试探，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休息过，眼底都染上了青色，定然很是疲惫。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这场将所有皇子都带过来的秋猎，到底帮着怎样的玄机，没人知道。楚明帝又为何这么做，更像是蒙在一层迷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迷雾之后的真相。
维今能做的就只有养精蓄锐，在算计和阴谋来临的时候，有精力与之对抗。
李恒远知晓程铮的担心，并没有拒绝程铮。褪去外裳，穿着里衣在程铮的身边躺下，程铮凑过来亲了亲李恒远的双唇，温柔道：“睡吧。”
李恒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本来打算稍稍眯一下，却真的睡了过去。
程铮感受到身上的人呼吸变得绵长，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李恒远揽进自己的怀里，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印上一吻，自己也跟着闭上双眼。
这场秋猎才刚开始，到底谁才是猎物，还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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