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至毒
“你说，他是什么目的？”李恒远问程铮，这里的他自然是指东盛王。
正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原先和东盛王并无往来，为何这次东盛王会送一串于佛门之人而言非常贵重的佛珠给程铮？
程铮佛珠放在一旁，拉着李恒远的手，把人抱进怀里，“且看着。”
不管什么目的，都有暴露的一天，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但之后东盛王定然会暴露他的目的。
东盛王程铮李恒远一而言，是敌暗我明，已然被占据有利条件，那么只能等待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又或者，东盛王根本就没有其它目的，送佛珠给程铮，也仅仅只是兄长的关心罢了。
两人还想再讨论什么，军帐之外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马蹄声，人声交杂在一起，急切而又狂乱。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恒远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出军帐。面前正好有一个士兵跑过去，他把人拦住，问了状况。
士兵也有些状况外，只说前方来了命令，让他们过去集合，又听说好像狩猎的时候，遇到刺客了，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遇到刺客？
看现在这么大的阵仗，李恒远心里多少有了猜测，楚明帝遇刺了。
他再次回到军帐，和程铮交代了一句，打算去前头看看情况。
“扶我一起过去。”程铮从床上起身，如果真的是楚明帝遇刺，他作为儿子的，确实得过去看看。
李恒远也知道这个理，便什么都没说，走到床边将程铮扶起来，嘴里打趣道：“王爷，要我抱你过去吗？”
程铮大大方方的张开双手，低笑道：“只要王妃抱得起来。”
李恒远还不信了，他现在的身体可没有以前那么弱鸡，不可能连程铮都抱不起来。他伸手去抱程铮，很快他就发现程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他用了吃奶的力气，竟然都无法抱得动。
肯定是程铮动了手脚。李恒远后知后觉得想到，不然仅仅只是个人的身体重量，他不可能抱不起来。
程铮挑挑眉看向李恒远，用眼神询问他还抱不抱了？
“不了。”李恒远直接认输，倒也是坦荡。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李恒远就扶着程铮出了军帐，一旦出了军帐，程铮眼中的光彩马上就黯淡下去，身上也看不到一点儿的生机，病弱得好像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
李恒远不止一次感叹过程铮的演技，这要是搁在现代，妥妥的影帝级别的人物。
围场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只有李恒远和程铮正龟速往王帐走去，越走越近，他们听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正如李恒远所猜测的那般，确实是楚明帝遇刺了，不过因为周身的侍卫保护得当，楚明帝只受了一点轻伤。倒是柏轶晏，为了救楚明帝，被一支弓箭贯穿，现在生死未卜。
听到这个消息，李恒远和程铮对视一眼，皆是觉得有些凝重。
柏轶晏受伤，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情况。
等着李恒远和程铮赶到王帐后，楚明帝的臂膀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正对着跪倒一片的文武大臣大发雷霆。
“查！都给朕查！”楚明帝没有再维持儒雅的模样，面上一片黑沉，眼底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下首的王公大臣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皇上在狩猎时遇刺，不管是谁做的，一旦皇帝要追究，他们都万死难逃其咎。
“查不出凶手，谁也不能离开赤木围场！”楚明帝道。只要策划这场刺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么多人在这里，只要彻查，一定能够抓住这些痕迹。
李恒远和程铮站在王帐之外，听了一会儿，就见一个太医匆匆地走进王帐，手上还沾染着血迹，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见过皇上。”太医走到楚明帝面前跪下，也顾不上自己这一身见皇帝是不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楚明帝急切地问道：“柏公子如何了？”
太医冷汗涔涔道：“弓箭虽然贯穿了柏公子的身体，但皆避开体内的要害，柏公子暂时安全了。只是……”太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楚明帝声音高了几分，充满了压迫感。
太医正想抬手给自己擦汗，然而看到手上的血迹，又把手放回去，任由汗水滴进眼睛里，“只是那箭矢上沾染了毒药，如果不及时解毒，毒药一旦进入柏公子的心肺，柏公子必死无疑。”
楚明帝的眉头拧了起来，急切问道：“可知是什么毒药？是否有解药？”
太医颓然地摇摇头，“此毒是凉族至毒，就是凉族，也没有解药。”
凉族！
当太医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王帐响起一阵哗然之声，中的是凉族的毒，那是不是说明这次皇帝遇刺是凉族的人指使的？
“不管是不是凉族，一定要给朕彻查清楚，这件事仅仅只有凉族是做不成的，定然有人里应外合！”楚明帝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让人一个军帐，一个军帐得搜，今日之内若是没有抓到凶手，朕亦会让尔等付出代价。”
王公大臣跪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楚明帝拂袖而去，在门口看到李恒远和程铮。看到程铮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铮儿，你怎么不在军帐里好生休息？到这儿来做什么？”
程铮用尽力气小声说道：“儿臣听闻父皇遇刺，心中不甚担忧。此番见到父皇无事，儿臣便放心了。”
楚明帝眉头微微舒展，“你倒是有心了。”转而看向李恒远，“快扶铮儿回去，莫让他再染上风寒。”
李恒远连忙应是，目送楚明帝离开之后才扶着程铮往自己的军帐走去。
他们其实想去看看柏轶晏，但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
“凉族的毒，是何毒？”李恒远低声询问。
程铮：“天下至毒，至今无解。”
“真的无解？”李恒远目光落在程铮的身上，他的王爷之前可是能够不动声色的给李劼下毒，剂量控制地十分准确，当时李恒远就在猜测他的王爷应该是个擅长使毒用毒之人。
程铮粲然一笑，“当然，这只针对世人，不针对我。”
李恒远心道一声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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