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时局
皇后，威远大将军，刑部尚书，永襄王……
李恒远敏感地察觉到这其中的联系，皇后和威远大将军是兄妹，刑部尚书是威远大将军的岳父，而永襄王则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这么一看，这几个人都是一个阵营的，楚明帝是直接把这一个阵营都给拔除了！
李恒远眉头一皱，猜测道：“围场刺杀皇上的是永襄王一脉的？”
程铮摇了摇头，“刺杀是父皇自己安排的，只是没想到被人将计就计，往刺杀的箭头上抹了凉族至毒。”
李恒远：！！！
竟然还有这操作！
程铮见李恒远除了惊讶之外，还充满了疑惑，便也瞒着李恒远，给李恒远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楚明帝是个极其重视仪式感的人，在赤木围场的时候，不仅命令全部皇子公主都要参加那场秋围，但凡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也在，甚至是不理世事多年的老国公晋国公都在其中，这说明楚明帝要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这些人见证。
这件事便是楚明帝想要废太子！
于是楚明帝想要自导自演一场刺杀，借此冤枉太子，好抓住这个机会废了太子。毕竟太子的外祖父常关常太师位高权重，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如果再让太子得势，楚朝的天下估计不会再姓楚，而要改姓常了。
本来楚明帝都计划得好好的，但皇后太急了，她现在才是母仪天下的存在，但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太子。正好她得知了楚明帝想要废太子的心思，她便想将计就计，便让人偷偷在箭头上抹了凉族至毒。
一旦箭矢射中楚明帝，中了凉族至毒的楚明帝必死无疑，这时候彻查的话，有了楚明帝之前的布局，一定会查到太子头上。
这样一来，楚明帝驾崩，太子因为杀君弑父自然以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无缘，而永襄王作为嫡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这对永襄王一系来说，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
然而坏就坏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柏轶晏，还出现了连神医。前者为楚明帝挡去毒箭，后者拔除楚明帝体内的凉族至毒，让皇后一系的计谋功亏一篑。
程铮这么一解释，李恒远心中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却又产生新的疑惑，“既然皇上在赤木的时候就知道永襄王一系想要杀他，他当时为什么不处理了呢？”
“平衡。”程铮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李恒远稍微思考就明白了。
楚明帝在设计想要废太子的时候，并不你知道永襄王一系已经有了不轨之心，等中毒事件之后，楚明帝才明白永襄王一系的心思，于是他便换了策略，以及各个击破，还不如让两方势力相争，他只要坐山观虎斗，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李恒远也明白运河上的那场夜袭是永襄王一系的。
永襄王和皇后长久以来就想要杀死程铮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且楚明帝又帮着遮掩，就是不想永襄王一系彻底暴露，不然就没有势力牵制太子一系了。
然而程铮却偏偏没有如楚明帝的愿，偏偏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楚明帝不得不下令彻查这件事。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有些事就不是楚明帝能够控制的，太子一系特别是太师常关，他手段阴狠，绝对秉持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一把将永襄王一系给拉下马。
这不，整个京城经历一个多月的动荡之后，永襄王一系彻底落败了。
李恒远便把自己的分析和程铮说了，程铮马上学着李恒远之前的样子，朝李恒远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一点就通。”
事实就和李恒远分析的差不多，只不过楚明帝本来是想雷声大雨点小，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却没想到太子一系就盯着这个机会，钻了空子，到最后楚明帝自己都兜不住，只能让永襄王一系贬得贬，革职得革职，下地牢得下地牢，一下子薅得个干干净净。
然而正如程铮所说的那样，京城的动荡才刚刚开始，皇后永襄王一系败落之后，太子一系一家独大，楚明帝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平衡一下子就破碎了，到时候就是太子一系和楚明帝之间地斗智斗勇，届时京城将风起云涌。
程铮选择这时候离京，自然就是想要避开这场风波，免得楚明帝把他当做挡箭牌，再次让他成为最“受宠”的皇子，拉出来和太子开阵。
一切看似巧合，都是程铮步步为营之后的结果。
李恒远看向程铮，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人的强大，也不由得庆幸自己走进程铮的心里，以他并肩作战，而不是成为对手。
程铮见李恒远也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轻轻谈了一下李恒远的脑袋，颇为宠溺地说道：“想什么呢？”
李恒远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幸运罢了。”
幸运遇到你，爱上你，也幸运被你爱上。
程铮也跟着笑，捧起李恒远的脸，吻了上去。
……
第二天，高奕远果然按照约定的那样来方圆客栈找程铮和李恒远。
两人跟着高奕远轻装上阵，一同坐着马车朝苏杭的渡口走去。
从苏杭到南江城，走路陆需要四天的时间，但是从苏杭入海，顺风走海陆只要一天半的时间。
楚朝也实行海禁政策，一般的船只是不得下船的，但是高利润之下总有人冒险，于是也有商人偷偷走私。
今天苏杭就有一条船从苏杭城郊的一个小渔村偷偷启航，开往楚朝南方的一个岛国，正好途径南江城。
高奕远就想带着李恒远和程铮做这艘船前往南江城。
程铮颇为诧异，“世子就不担心我捅破这里的买卖？”毕竟这是违法的。
高奕远还真不怕，嗤笑道：“如果怕，哪里还会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出海？”
意外之喜就是上头有人兜着呢，毕竟出一次海，带回来的利润简直高的可怕，多少官员都指望着这块肥肉滋润自己的腰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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