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命恩人
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季晚将包扎的纱布拆了下来，看着上面的刀疤微微出神。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季晚看着已经有了明显弧度的肚子，算起来他怀孕已经快有四个月了。
omega怀孕四个月后会出现涨奶现象，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胎动，可他既没有胎动也没有涨奶，季晚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因为缺少alpha的安抚信息素导致胎儿发育不良。
可这里没有发达的医疗技术，无法观察孩子的健康状况，这里唯一会把脉看病的就是大夫，既然这个世界有人能研究出令男子生育的丹药，那应该也能诊断出孩子的情况，不管怎么样，季晚总要试一试，要是他的身体真有什么问题，孩子就危险了。
第二天，季晚向怜儿询问哪里有医馆之类的地方，并以失眠为由搪塞了过去，然后搭着马车去了西边的一个镇子上，那里住着一位老中医，看病很灵，方圆百里的人都是去找他看的病。
季晚在门口排队等着，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老中医瞧见他的第一眼，目光先落在了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上。
季晚自知瞒不过行医数十载火眼金睛的老中医，他也没想瞒着。
老中医抬手示意：“坐吧”
季晚在凳子上坐下，刚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情况，老中医忽然问：“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怀上的？”
“……差不多快四个月了”
“手”季晚照做将右手递过去，搭在诊包上，老中医认真切着脉，片刻低吟道：“你的脉象倒是与之前那些人不太一样，胎儿发育得不是很好，再加上你血气虚弱，有贫血之象，平时多吃一些补血的东西，不要操劳过度”
“大夫，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常的怀胎四月胎儿会出现胎动现象，我的孩子……”
“男子怀胎本就不易，更是需要注意身体营养和休息，你的胎儿过小跟你身体的营养跟不上有很大关系，待会儿我给你开点补气血的药，你按说明熬了喝下就可以了”
说到底还是他身体营养跟不上缺少alpha信息素的原因，孩子无法从母体汲取养分，发育自然会受到影响，季晚抿了抿唇，看来回去以后孩子的事是瞒不住怜儿她们了。
老中医将写好的药方拿给季晚，提醒道：“对了，你体质弱，怀孕期间要特别注意，不然很容易流产保不住孩子，说不定你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季晚接过方子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拿药离开了医馆。
季晚一路上恍恍惚惚，他打小就底子弱，吹个冷风都会变成重感冒，浴室那次他就因为摔了一跤差点没保住孩子，在这种医疗条件有限的地方，他更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稍微一个不慎就没保住孩子，他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让开！快让开！”
一辆拉货的马车突然失控，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将街道两边的摊子撞得东倒西歪，连赶车的人都被掀翻了下去，脱缰的马匹朝站在路中口人的季晚冲了过来，眼看马蹄就要踩伤他。
一直躲在暗处的几名黑衣人就要出手救人，突然一道残影掠过，一掌震飞失控的马匹，将愣在原地的季晚抱到了安全地带。
“没事吧？”
季晚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他余惊未消的抬头看了一眼出手相救的男子，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赶车的马夫将掉在地上的药捡起来，拍干净还给季晚：“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那马不知怎的突然发疯失控，没伤着你哪儿吧？”
“只是被吓着了，没受伤，多亏了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季晚将药接过，再次对旁边的男子说声句谢谢。
天色不早了，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季晚就先告辞了”季晚拿着药行了行礼，转身要走。
男子忽然拦住他：“季晚是你的名字？我叫闻云洛，你我有缘，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哪有才见了一面就说要交个朋友的，季晚仔细瞧着面前一身青袍，笑容满面又气质内敛的男子，觉得他不像是别有用心之人，但对陌生人竖起警惕是人的本性，而且季晚没有见一面就与别人交个朋友的习惯，他说了声不用，与男子擦身而过。
男子再次拦住他，季晚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还纠缠个没完没了了！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认得路”
季晚继续走，闻云洛继续跟：“喂，别这么冷漠啊，好歹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呢”
季晚被他嚷嚷得烦了，停下来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没完”闻云洛耍无赖：“除非你告诉我你家住哪，不然我就一路跟着你”
“……”季晚拳头硬了，但这人比他高出了整整大半截身子，武功又厉害，他打不过，干脆继续走不理他，就当是有只烦人的蚊子一直在嗡嗡叫。
“你这么走太慢了，看这个方向似乎是去清溪镇的，你家在青溪镇？你这么走太慢了，我轻功好，我抱着你走一会儿就到了”说着，他忽然将在前面走的季晚打横抱起。
季晚吓了一跳，从陌生男子身上传来的气味令他十分抗拒，他挣扎着要从男子身上下来，闻云洛突然足尖一点跃上高空，在林间起起落落。
季晚恐高死死闭着眼睛，哪里还敢乱动半分，掉下去那可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到了清溪镇，闻云洛把季晚放了下来：“我说了吧，很快就到了”
季晚两腿发软，双脚踩着实地也觉得不踏实，闻云洛见他站不稳，抬手扶住了他。
季晚等恐高后遗症好转不少后，一把推开男子朝镇子里走去，闻云洛急忙跟上，跟着季晚来到春季园。
“这是你家？春季园是什么意思，卖……”闻云洛边说边跟着季晚往里面走，临进门口时，却被砰的一声关在了外面，差点撞门板上。
“喂，我还没进去呢！”闻云洛揉着撞疼的鼻子拍了拍门，季晚没搭理他，将门一栓，走了。
闻云洛敲了半天不见门开，忽然灵光一闪，从旁边的围墙翻进了院子里。
季晚刚将抓来的药放好，准备去厨房里看看明日的糕点做得怎么样了，见院墙外忽然翻进来一道人影，莫非是盗贼，他左右瞧了瞧，拿起靠墙放着的扫把。
闻云洛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进里边找美人，一扫把突然朝他招呼过来，幸好他闪得快，不然就被那脏兮兮的玩意儿拍到脸了。
“小贼，别跑！”
“唉唉唉！什么小贼啊，是我！”
季晚挥舞扫把的手一顿，定睛一看，看清了那人长相：“怎么是你？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进贼了”
闻云洛将季晚手里的扫把抢过来丢到一边：“谁说我偷偷摸摸了，你有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翻人家墙的贼吗？还不是都怪你把我关在门外，没办法我才行此下策”
“你这人……”季晚话刚说一半，厨房里的怜儿和胖瘦两兄弟听见院里动静跑了出来：“公子，贼人在哪里？”
闻云洛尴尬笑道：“误会，一场误会，在下不是贼人，是你们公子的救命恩人”
怜儿和胖瘦两兄弟一头雾水：“救命恩人？”
“怜儿，糕点做好了吗？”季晚转移话题道，怜儿点了点头：“已经做完了，正在锅里蒸着呢。话说公子，你今天去看大夫没什么事吧？”
现下这个场合说怀孕的事不太方便，季晚打算等私下里有空闲的时候再告诉怜儿他们：“……没事，大夫给我开了些安神药，喝下就没事了”
闻云洛先前见季晚拿着好几包药，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原来只是些安神助眠的药。
季晚准备去厨房看看，闻云洛也跟了过去，走到季晚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前两天我就听前边镇子里的人说清溪镇有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味道极好，本想路过时给兄弟们买一些回去，缘分还真是奇妙啊，竟然刚好被我救了这里的老板一命，那是不是可以给我优惠点？”
季晚同样笑眯眯的道：“我看公子不像缺钱的人，不会连几块糕点钱都付不起”
“别呀，我可穷了，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的，平时啃的都是软面馒头喝的野菜汤，可穷了”
季晚上下打量着他，光是从他穿的衣服面料上来看就不想是那种吃不起饭，穷的叮当响的人，而且这人一看就不正常，哪有正常人会对一个陌生人纠缠不清的，莫不是脑子有病？
时间火候都差不多后，季晚将蒸熟的糕点拿出，叫胖瘦两兄弟等糕点冷却后拿到柜台里放着，明日开门后直接卖。
闻云洛看着那些花样百出的糕点，有些他见过吃过，有些却是生平第一次见：“这是什么糕点？”
“那是由鸡蛋跟各种水果做成的，是我家乡的一种特色美食”季晚用盘子盛了一块给他：“尝尝看”
闻云洛新奇的挖了一小勺尝了尝，甜而不腻，还有各种水果口味，比他以前吃过的那些糕点都要美味：“味道好好！我可得给弟兄们多带一些回去让他们也尝一尝”
季晚见他一句两句都不理兄弟，不禁好奇他从哪里来，又要去哪处，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他问多了好像不太好。
夜间，季晚等怜儿他们都睡下之后，拿着药罐将今天开的药倒进去，放入适量井水用小火慢熬煮开。
季晚轻轻抚摸着肚子，老中医说他底子虚，加上营养不良导致胎儿发育慢，想要保证胎儿健康就必须身体的营养跟得上，可他到现在妊娠反应还是很强烈，大鱼大肉他吃不下去，一闻到荤腥就会恶心，一些名贵的药膳他又吃不起，最多只能煮些清淡的瘦肉粥喝，这些东西的营养也很有限……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叫你好半天了”闻云洛不知什么时候从季晚身后冒了出来，打断了季晚的思绪。
“你怎么还在这？”
“我不在这在哪儿，你睡觉的地方都没给我安排一个，我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在房顶上将就一晚了”闻云洛顺过季晚放在桌子上还剩一些的药材数着：“本来打算睡了，就看见某只小猫偷偷摸摸的跑到厨房里偷吃”
季晚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谁偷吃了，这是他家厨房，他就是半夜起来炒个菜吃也没人说什么！
“你这药不是安神用的？”闻云洛在药材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味补气血的鸡血藤：“鸡血藤是最常见的一种补气血的药材，里面还有何首乌、当归、黄芪……”
季晚将他手里的药材拿过来，有些心虚的说：“大夫说我有些贫血，就给我另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材……”
闻云洛半信半疑：“那你安神的药呢？”
季晚看着火道：“……在屋里”
闻云洛停顿片刻，在季晚身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侧头看着他，慢悠悠开口：“撒谎”
季晚飞快看了他一眼，又将脑袋低了下去，借着往炉子里添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没撒谎”
“我以前经常给受伤的兄弟们上山采药治伤治病，认识的草药不少，也懂一些配药之术”
季晚自知瞒不过他，无奈叹了口气，又不愿与他说起自己怀孕之事，于是道：“我确实没开安神药，只是我打小就身子虚，贫血有些严重才去瞧了大夫，拿了些补气血的药喝，因为不想让怜儿她们担心，我才说自己只是有些失眠”
“嗯，看出来了，你轻得跟棉花似的，身体不弱才怪呢”闻云洛调侃道，季晚气得让他滚回房顶上睡他的觉去。
“你还真让我睡房顶啊，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不给睡屋子好歹也要有张床吧，实在不行打个地铺也行啊”
季晚想了想，觉得让人家睡房顶也确实不太好，正好他屋里还有两床多出来的被子，打个地铺也不是不行。
药煮开还有一段时间，季晚先去屋子里将那两床被子拿出来，在屋里空地上打了个地铺，对站在门口的闻云洛道：“可能有些硬睡着不舒服，要是不行的话你睡床”
闻云洛的目光打从季晚开始铺被子的时候就一直落在那微微松垮的腰封上，不知在想什么，闻言，他回过神来，走过去在那铺好的地铺上躺下：“比睡房顶舒服多了”
季晚见他觉得还行，一直算着时间，火上的汤药应该已经熬好了，起身去了厨房。
闻云洛没跟过去，他从地铺上坐起来，一只手随意搭在支起来的膝盖上，对隐在黑暗中的人影道：“出来吧，不用躲着了”
一个脸上带着半边黑龙面具的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对闻云洛行了行礼：“闻将军”
“黑龙卫……”闻云洛若有所指的念着这个名字：“你们不在京城待着，跑到这穷乡僻壤盯着一个平民百姓做什么？”
黑衣人道：“我们只是在执行陛下的命令好好保护季公子，闻将军莫要误会”
闻云洛道：“他是陛下的人？”
黑衣人道：“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季公子，其他的并不清楚”
闻云洛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抬手挥退黑衣人，起身朝厨房走去。
季晚将熬好的汤药倒出来，闻到那股中药味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但这药是补气血的，就算再苦再难喝他也要喝。
“怕苦？”闻云洛从外面走进来，季晚喝药的动作一顿：“你怎么还没睡？”
“要是怕药太苦的话就加些糖吧，多摄入一些甜味对贫血也有帮助”
季晚说了声不用，忍着苦味将汤药喝完，抬手擦了擦沾在嘴边的药渍，闻云洛将一条手帕递给他，季晚犹豫片刻，接过擦了擦：“谢谢……我会帮你洗的”
“明日我就离开了”闻云洛笑了笑：“不过你可以洗干净了以后还我，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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