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太妙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也许是惊喜，也许是惊吓。
在路上她想了很多，最坏的揣测是如果真的很不巧的，赵桓宇身边有那所谓的女孩在的话。
那她还能悄然回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子缓缓的停在机场门口，司机师傅从镜子里看到那蠢蠢欲动的少女。
他爽朗的笑了笑，“小姑娘也挺虎啊。祝顺利。”
“还不是的。”许苒苒付了车费，腼腆道：“只是去看一个朋友。”
她下了车，带着寒意的风吹散满天白雪，她清醒了一些，可仍然控制不住迈进机场的脚步。
紧张，不知所错，完全无法解释。
她买了机票，等登机还要一个小时。漫长而又煎熬，她知道赵桓宇住在哪个酒店。之前聊天时说到。
她看着手里这一大捧艳丽又典雅的玫瑰，思绪飘远，会不会被误会？
应该也不会吧，毕竟只是朋友。
这期间许苒苒又给赵桓宇发了一条消息:【桓宇，你什么时候下班？】
都临近登机了，那边还是没有回复。许苒苒凝眸垂视着手机，他在干嘛？
“算了。机票都买了。”许苒苒点了点手机屏幕，给哥哥说了几句让他今晚早点下班，好好吃饭。
登机了，两个小时，她没有玩手机，安静的闭目养神。
两个小时后她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这里比她住的城市要冷一些，雪也飘得格外的大。
没有那么柔情的缓缓而落，簌簌的，已经将城市掩盖出一层浅浅的白。
落地时天已经黑了，暖黄的路灯让雪夜显得不那么寒冷。
她打车去赵桓宇的酒店，又是一个半小时。天完全黑透了，雪依旧没有停。
她看着导航，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说不清为什么要来，只是想就这么做了。
快到的时候，她看到路边有一家特别精致简约的蛋糕店。
“师傅，停车。”许苒苒叫停了司机。
她走进了蛋糕店，橱柜上有很多小蛋糕，她看中了一个两人份的抹茶蛋糕，撒着抹茶粉，周遭表着清新的小花，洒落几颗星星，白色奶油提字，字体是英文的。
意为:星星为你而闪耀。
店员包装的时候，许苒苒看了一下地图，还要八百米就到了。她也不打车了。
提着蛋糕，抱着鲜花走在路上。她眼里染上了笑意，雪落在她的身上。
她踩着雪，发出“喳喳”的轻响，她心头忐忑，待会儿要怎么说她在这出现呢？
她脑子慢悠悠的转着，长长的街道拐角再走到尽头是赵桓宇住的酒店，茂盛的树挡住了一部分雪。
使得街道变得静谧，天黑透了，她左顾右盼。
她拐过转角，还有几百米就到了。她雀跃着，突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慢慢的在前面走着。
他微微仰着头，脖子上有一条深蓝的围巾。
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身上落了好多雪，他的背影落寞又孤独。
许苒苒微怔。她深呼了几口气，鼓起勇气往前走，她尽量让自己看着轻松愉悦一些。
一步又一步，她渐渐离那个人越来越近。她幻想着他见到她时的欣喜。
“初雪啦。”
她柔柔一声，带着浅笑。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许苒苒往前跨了两步，转身立在他的前面。
“所以我……”来了。
许苒苒没有说完就呆住了，他眉宇之间戾气很重，眼下还有一道伤口，血液沿着脸颊滴落，沾污了围巾。
伤口不重，血液已经干涸。
赵桓宇没有说话。原本应该在家的许苒苒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穿着穿着长长的白色羽绒服，长发沾了雪，手里捧着暗红色的玫瑰，艳似滴血，手里提着小蛋糕。
她青春美好，貌美可人，充满期待，喜悦。她活泼的笑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担忧。
许苒苒意外的出现，瞬间沾满了他的心神。他静静凝视着她，漆黑的眸色露骨得带有些乱和疯狂。
而她拘谨的站着，手搂紧花束，眼神清澈带着疑惑和心疼，空不出手去安抚他。
“你怎么了？”
他气场很沉，周身气息黑暗幽深，看着突然奔赴的她，赵桓宇喉间一紧，眼睛微热，头一回越距了。
他上前一步，一声不吭的抱住了许苒苒，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气息交缠，她闻到了清淡的属于赵桓宇的味道。
许苒苒僵住。她把花往外放，不压着。
“桓宇？”
赵桓宇将她搂紧，声哑哑：“好累。让我缓缓。”
他贪婪的埋头在她的肩窝处，这是他这么多年头一回展露自己对她的情绪。
她身子很软，柔柔的让他抱着，心里的空缺被填补了，他的疲倦被安抚。
也许他真的很累的。
反倒是这一刻许苒苒没有遐想太多了，来时一切的幻想都因为他的脆弱被推在一边。她缓慢的抬起提着蛋糕的手，微微将他环住。
“工作很累吗？”
沉默，呼吸沉沉，男人闷闷的应答:“嗯。”
两人在街上相拥，许苒苒被抱得很暖，赵桓宇沉静得想睡着了一样。
许苒苒安份的站着，良久她手冷得有点僵，她小心的动了一下。
惊醒了沉浸在情绪里的赵桓宇，他幽叹的松开了她。
两人对视，许苒苒表情无辜，神态纯洁，微微不解的等待着他的话语。她完全没有被这个拥抱乱了心神而产生别的情绪。
算了。这样也好。
他将满身脆弱收起，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缓声：“谢谢你安慰了哥哥。”
“没事的。”许苒苒眨巴着眼睛看他。黑色的眸在路灯下更加黝黑，眼神清清如泉水，没有半点杂质。
“给你。”她举起手把鲜花和蛋糕给他，安慰着：“会好的。”
赵桓宇盯着她手里的花，娇艳欲滴，沾了雪更是点缀得艳丽，“路易十四？”
想到花语，许苒苒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虚假解释：“我不知道，就好看。”
也无妨，也难得。
赵桓宇浅笑，接过她给的东西，“没白疼你。”
他抱着花，他人生头一回收到花，在初雪这天。他垂眸俯看花束。
许苒苒看着他的伤口，血痂挺厚的。“我们去买药吧。”
“嗯。”
买了药，回到了酒店，许苒苒拆开棉签和碘酒帮他处理伤口。
看着要是抓伤，被锐利的指甲深深划了一道，他跟别人打架了么？
许苒苒没问，简单的处理，贴上了可爱的小兔子绷带。
她有点恶趣味的抿唇而笑。
这分外可爱的绷带和这个浑身冰冷的男人相称得格外的和谐。
“调皮。”赵桓宇放下照着看的手机。
“咕噜噜。”许苒苒肚子饿的声音打破了所以的不愉悦。
赵桓宇的戾气也完全散了，他叫了许苒苒喜欢吃的。
不过想到许苒苒还饿着，他就拆开蛋糕，定睛一看。
星星为你而闪耀。
“这么浪漫？”赵桓宇侧脸看她，表情变得柔和。
今天真是让人意外。只是她大概只是当一件有趣的事来做吧。
许苒苒蹭了蹭鼻子：“初雪嘛。”
希望他看不出她的异常。
赵桓宇眼睑半低看鲜花和浪漫，他唇角轻轻勾起，心里暖了许多。
都是局中人，如果说许苒苒是因为太熟悉而无法看透，那赵桓宇是因为对方过于乖巧而没办法认清。
当年那个扑进他怀里的，软乎乎的小女孩，乖得像只兔子。
任由他宠溺抚摸，总是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总是笑得甜美又可爱，总是乖乖的叫着哥哥啊哥哥。
她纤尘不染，太乖了。乖得让人没办法染指。
他无法想象她对男女□□开窍那天。也没办法把这些事联想到其他方面，她也许只是想看儿时的朋友一样看他。
有糖就拿来分享，有难过就一起哭。简简单单的，纯粹的一个女孩子。
他拆了包装，拿着叉子挑起一口递给她，“垫垫肚子。”
许苒苒耳红，她拿过勺子，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两人慢慢的分吃着蛋糕，味道不错，奶油绵密，甜而不腻。
没吃多少赵桓宇就放下了，他显然很累了，去洗了个热水澡。
许苒苒也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去，浴室里淋淋的水声响起，她才想到她还没定酒店呢。
她打开app查着附近的酒店，挑了好久都没有挑到心仪的，周末不是满房就是她不喜欢的。
“叮咚”门铃响了，她打开门，送外卖的机器人停在了门前。
她拿了外卖坐在沙发上拆开。日料和中餐的小龙虾以及暖汤。
她将围巾解下，赵桓宇硬要给她围上的，上面那干涸的血迹又让她心思乱了。“他也会打架么？”
许苒苒还没见过赵桓宇打架，她印象里，赵桓宇处理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
她摸了摸围巾上的血，无言良久，将围巾叠好放在一边。
她拆开包装。忽然有点罪恶，总统套房里瞬间弥漫着小龙虾的味道。她将垃圾收拾好，赵桓宇正好洗了澡出来。
“挺快的。”
许苒苒戴好了手套，眼睛闪烁光芒，唇瓣勾起：“快来快来。”
赵桓宇在厕所吹干了头发才出来的，他坐在许苒苒身边，清香的沐浴露让许苒苒微微心潋几分。
她给赵桓宇带上手套，电视上放着搞笑的喜剧电影，“吃饱再考虑明天的事情吧。”
赵桓宇扬了眉尾。两人边吃边聊，许苒苒被辣的唇色通红，娇憨得可爱。
“怎么突然跑来也没跟我说？”赵桓宇问，他看起来对吃的没什么胃口。
“就心血来潮。”许苒苒心里咯噔一下，含糊的回答：“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嘛。”
赵桓宇点点头，他今天不在状态，一直懒懒的，看着情绪不是很好，对她说的都没怎么入心思。
许苒苒吸着可乐，偶尔偷偷瞧他，“我还没订酒店。”
“嗯？那看来真是心血来潮了。”赵桓宇低笑，懒散应着：“今晚住这吧。”
？？
许苒苒咬着吸管，她悄悄扭头看着套房里间的方向。这不好吧，只有一张床啊。
她忸怩了起来，慢吞吞的把可乐杯子放下，头皮发紧：“不好吧。”
“没事。”赵桓宇说:“我睡沙发就行，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好吧。”
两人吃了晚饭，许苒苒洗了澡，吹了头发出来看到赵桓宇站在窗边，侧脸带着点疲倦。
许苒苒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时候她觉得太没心没肺的娱乐也不合适，说说笑笑也不合适。总不能在人家不开心的时候还硬逼别人快乐。
可赵桓宇看起来也并不想谈心。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挪到赵桓宇身边，伸手微微扯着他的袖子，赵桓宇回头。
许苒苒迟疑，糯糯问:“你还要抱抱吗？”
她想的很简单，他觉得累，需要安慰，所以给个抱抱。
赵桓宇错愕，他潋神凝眉，眸色变暗。那双陶瓷般乳白的柔夷泛着粉，小脸微红带着坚定。
他呼吸乱了几分。
许苒苒慌了，她刚刚就是一根筋，就想着怎么让他开心。
这会儿看到他略带些侵占的眼神，有点想后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她想法再纯，她扯着人家袖子要抱抱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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