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工作
走廊寂静，赵桓宇无声的看着面前的人，她脸上的等待太明显。
先前许苒苒和他说哥哥生气。他便一直以为许琢生气是因为他和许苒苒共处一室，这触及到他定下的条件了。
只是他进了房间，两人面对面时他才清楚许苒苒竟瞒着所有人去找他。
无良的有些窃喜。他心里漫开一些惊喜。
许琢态度一如从前，不反对也不支持，所以就算他解释了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免被警告了一番。
赵桓宇心情大好，这偷偷的令他颇有些喜出望外。
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故意问:“你很关心这个？”
“也不是。”许苒苒忸怩，她挠了挠眼下的皮肤，怯怯道:“就想着如果你有情况了，我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赵桓宇似乎看到了点什么不同。与从前的纯粹不同，但他不敢确信。
“我跟她没情况。她哥不同意。”赵桓宇说。
不同意啊，哎，太可惜了。许苒苒绷住幸灾乐祸，她敛了敛神色。“咳，那什么。”
她黑眸亮亮，唇角勾了勾又用力压下来，用力挤出很同情他的表情：“你也别灰心，那是她哥没眼光。相信我，你很行的。”
“哦？”赵桓宇眼瞧着这偷了腥的小猫样，心里的欢喜放大。
他追问：“怎么行。”
“哪哪都行。”许苒苒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快绷不住脸上的庆幸了，她语速快快：“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别太难过，下一个更乖。”
她心花怒放，喜怒于表。
赵桓宇凝视着关起来的门，他指尖点着手臂，他是不是把许苒苒看得太纯了。
会不会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也不敢自己脑补太多，生怕误会了。定定站了一会儿他也回去了。
房间里。
许苒苒坐下，拆了颗龙须糖放在嘴里，松软的口感，甜而不腻。
她欢喜的趴在桌子上，静静的想着：只再近一点点就好了，比友情多那么一丢丢。
她发誓，一定只有一寸寸，绝对不越距。
许苒苒心里默默这么想，无意间抬头一看，化妆镜里，明媚的女孩两颊透着粉润，水眸盈盈，含情脉脉。
明晃晃的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她急切又羞臊的将镜子盖下来。
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拍了拍脸颊冷静下来。
另一边。赵桓宇回去以后洗了澡就看到许苒苒发新的微博了。
【冬天的第一颗糖。】
照片是粉润的指尖捏着一颗松软的龙须糖。
赵桓宇切了小号点赞评论:【看起来很好吃。】
也许是心情好，许苒苒破天荒的头一回回复了他的小号:【嘻嘻，一个哥哥给的。】
“噗，这么开心？”赵桓宇擦着头发，心想这也太好哄了，一袋糖就这么快乐，以后可得看紧点。
可他不知道，那是他给的糖才会如此。
次日清晨，狂风大作的一天。
冬天起床是一种折磨，温暖的被窝无数次伸出柔软的手卷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百般痛苦以后她打着哈欠出门了，第一天上班，她不想迟到。
知道她要上班，特地等着送她的赵桓宇现在门口提着早餐。
“昨夜没睡好？”赵桓宇把早餐递给她。
许苒苒吸着牛奶，困困的点头，长眠者的痛苦。
“车上睡会儿吧。”
“嗯。”许苒苒颓废的点头。
于是准备送妹妹去上班的许琢晚出来了两步，就看到自家妹妹被拎走了。
“……”
他磨了磨牙，眼眸幽暗。得煞煞这人锐气啊。
今天风大雨小但冷，一路上车里开着轻音乐，听着细雨打落的声音许苒苒昏昏欲睡。她倚着门框，侧脸软乎得跟粉团子一般。赵桓宇抿唇浅笑，没有打扰她。
开了很久，车子停下。许苒苒揉着眼，声音软糯:“谢谢，我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
“不会。”
雨点落大，赵桓宇下车给她撑伞。
两个人挤在伞下，寒风凛冽，小小的伞下竟有热度和温暖。
凉风打在脸上如刀割，许苒苒瞬间清醒过来。把她送到门口后赵桓宇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嘱咐:“好好上班。下班我来接你。”
“好。”
眼前的人儿乖顺，赵桓宇竟有些异样的满足感。以前那个扑进他怀里的小团子真的长大了。
他浅浅一笑，转身离开。许苒苒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疑惑的回头。
许苒苒指腹捏着他的袖子，她轻轻抿着羞意小声说：“那晚上见。”
她眼神闪烁，指尖揪着衣袖一点点。这一点连着两个人，短暂的离别有了点小甜蜜。他还没说话许苒苒就跑了。
他含笑，胸腔微热，默默盯着她离开才走。远处，许苒苒拍了拍胸口，抚顺自己躁动的情绪。
对，就这样，比原来多一点点而已，规矩又有糖吃。
她心里甜滋滋的。小脸乐开了花。
到了陈老的办公室。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敲门，没见有人回应，再敲还是无人回应。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下，不好直接推门进去，不太礼貌。她拿出手机看昨天加的工作群里没有半点动静。
她看了时间，是工作日上班的时间啊。
“人呢？”许苒苒左顾右盼天冷楼道里格外凉。
她又去了排练室，还是空无一人。她心里打鼓，这什么情况。等了二十分钟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在群里问:【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沉寂了许久许久，许苒苒等得有点无聊了。
终于有人回复了:【小苒，你是去打卡上班了？】
【嗯。】
许苒苒有点忐忑不安，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群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快来，这里有个老实人，快来欺负她。】
【苒苒好乖啊，哈哈哈】
【虽然规定是这个点上班，但是大家一般中午才去，下午排练。没有演出的话可以酌情打卡。完成工作以后不必特地坐班。】
【太可爱了吧。第一天上班被集体旷工。】
【你们这群懒鬼还好意思说……懒鬼加一围观新手上班。】
群里是热闹了，许苒苒变成大家都想撸毛的吉祥物了。也因如此许苒苒第一次上班那股子热情劲莫名飘到很远的地方。
她热泪盈眶，想到一个名人的故事：
“当我故意迟到两个小时才来上班，发现大家都没来。我就知道这地方，我来对了。”
原来来对地方是这么让人感动的一件事。
她感慨不已的同时有人给她发了一份演出和排练的时间表。让她看着时间来上班，一般提前一个小时来就行了。
许苒苒拿到表，心想:怪不得陈老这么快就收了她，原来一班子人都这样，搞艺术创作的果然不一样。
而陈老知道这事后让她去他办公室里待着，许苒苒这才有了坐下的地方。
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她拿出小本子和笔开始写计划。离元旦也没多久了，很快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
她想好好规划下一年。她的心不大，不好高骛远，“工作嘛，不影响学业为主好了。”
笔触摩擦纸张，发出莎莎声，她慢慢写下:兼职顺利，攒下第一桶金。
“生活嘛。”
学点厨艺。拿奖学金独立去旅游一次。
目标小小易完成，最后落笔之下还有一个感情状态，她默默地停下了笔，“感情……”
她空空望着远处，撑着下巴，思索许久才慢慢写下:摸摸头。括弧小竹马的。
字迹清秀，墨黑纸白，狼子之心，昭然若知。
许苒苒脸一红又连忙划了。
改成了:当个人！
她眯起眼眸，睫如墨染，眉心几竖。
短短几个字怎么都不顺眼，不够，还带点不甘心。她纠结再三只好落笔加上一句：就摸一次！
“嗯！这么看顺眼多了。”
写完了有些无趣，百无聊赖的玩了一下手机，抄了甜点的做法就放下了笔。
陈老也是中午才来，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了。不过剧院里也不是每个团都像他们一样，其他舞蹈歌舞的人还是挺卖力的。
一直玩手机到中午，吃了午饭以后大家才悠哉过来。一来先是调笑了许苒苒，弄得许苒苒不好意思了才进入排练的工作状态。
许苒苒看到了两极反差。排练里每个人的状态都很好，是多年搭档磨炼出来的默契。
他们现在正在编排一出近现代的话剧，陈老自编自导的《雾中人》
讲的是一对孤儿在新时代下的不同命运，一个如老舍月牙集里的女孩堕落成了贩卖□□的少女，一个则是坚强的冲破命运。
不同命运的交织，体现了新旧时代的矛盾，女性的思想的崛起以及时代的悲哀。
题材很有深度，在这一刻许苒苒觉得自己能接触这一方面的工作是一种荣幸。本来只是想找一份兼职历练罢了。
却在了解了以后生出了一种激情感，想要融入这个集体，想要去做更多。
她目前主要负责把整理手稿，整理排练过程的不足，以及日常杂务。
工作内容确实挺简单的，排练一两个小时以后，许苒苒就能上手了。
陈老对她也满意，主要是沟通交流不怯场，有自己的思想，又不太拘泥身份阿谀奉承，性子也乖。
排练室很大，大家进入角色后丢了说笑时的吊儿郎当，演员的气场一下就出来了。就算还没有布景，服装，也生动得亦如身临其境。
第一次直观排练的许苒苒忍不住入戏。她胸膛火热，这个团队让她很意外和惊喜。
这话剧写了四幕，结局没写。
没有刻意设置的跌宕起伏的颠沛流离，但一件件悲苦的事件里点点细节让人揪心。
演员入戏了，观众也会被带入进去。
许苒苒看得眼睛通红，眨巴着眼睛咬着唇记录陈老说的话。而陈老一直皱着眉头看，时不时用话梅的酸味提神，他偶尔会叫停，竭力做到完美。
紧张的排练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上班时间晚，但是排练的强度很高。
结束以后所有人都累得脱力了。
“苒苒啊，第一天来感觉怎么样？”有热心的老演员问着。
“还可以的。”许苒苒心里有点钦佩，“大家排练的状态真好。我几度看得要落泪了。”
“都是热爱。”老演员笑笑。
许苒苒心里涨暖，热爱一件事的人都在发光。她还在和这些人聊着，大家计划着要不要聚餐欢迎新员工。陈老就叫了许苒苒。
“小苒，过来。”
许苒苒跟大家说了一声就过去了。大家打着招呼说了再见。
陈老紧紧拧着眉头，他工作时确实严肃得让人惧怕，他略有些疲惫的问：“今天都记了些什么。”
许苒苒赶紧拿出本子：“今天您说第二幕转场的方式还不够流畅，还有角色养母在面对孩子做出的决定还不够有张力和冲击力。还有……”
她翻了一下:“第四幕剧情您说要改。太悲得刻意了。”
“噢，对对对。”陈老连连点头，他年纪大了，总是会忘一些事，有时候说完的话也会想不起来。
他边思索着边往外走，许苒苒赶紧把他的话梅和茶盅拿上，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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