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仗义出手
颜染很惊慌，害怕得躲在陆茶身后，“你们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暗杀吗？”
周围的民众驻足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也没有谁上前救助。
看衣着，应该是个男子，身形比陆茶瘦小，头发发黄，衣衫破旧褴褛，满是泥巴血污，甚至没了一边袖子。
见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刚好，颜染看到远处有人提着药包从店里出来。
“请问那里是医馆吗？”她问旁边的路人。
路人回她，“那是云家药材铺，不是医馆。”
情况危急，药材铺也得将就一下，说不定卖药的掌柜通晓医术，再不济也能买点药给他止血。
陆茶心领神会，没等颜染吩咐便抱起男子飞奔到药材铺。
卖药的掌柜看到血淋淋的男子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颜染从小背囊捣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请您救他。”
掌柜看了一眼银子，“姑娘，收起来，先救人，伤势这么重得请医师，我没把握。”
然后，他走进内堂大声吆喝，“阿根，给我请韩医师过来。”
阿根听闻，立即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出内堂去找人。
就在这时，云沐绕与她的父亲带着采购的药材刚从风尘仆仆地外地回来。
“染染？”她对颜染的出现很意外。
同时，颜染也很意外。
掌柜看到云沐绕，“太好了，大小姐，你回来得刚刚好，这姑娘带来了一个重伤的小伙子，你赶紧来看一下。”
云沐绕听到，没有与颜染寒暄，连忙走到男子身旁，给他把脉。
“还好，还有一口气，斐叔，回魂丹与修肌粉。”
阿根配合地给她递上刀具，蜡烛与针灸包，还帮忙将男子撕开衣裳以方便上药。
掌柜拿来回魂丹塞到男子嘴里，云沐绕拿着刀子在烛火上烤烧，再用烧过的刀子小心地刮掉伤口上的脏污，最后洒上药粉。
剧烈的痛楚令男子醒过来。
云沐绕温柔地安慰他，“忍忍就好了。”
男子艰难地吐了两个字，“救救……”
接着，他又昏过去。
直到天黑，男子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云沐绕留他在药铺继续治疗。
怕家里人担心，颜染与陆茶赶回白家。
在路上，两人就遇到了白家出来寻人的护院与男仆。
两人跟着他们小跑着回去白家，果然，白家父子与四位管事都在内堂门口等着，一个比一个紧张。
“你这孩子，去哪里了？”陈管事劈头就骂，像极了一位等孩子回家的母亲，“有车子不坐，又这么晚回家，逃学去玩了吗？”
“咱刚捡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去药材铺，所以才晚了回家，对不起。”颜染躲在陆茶身后小声辨解。
陆茶猛点头，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迹作佐证，“那人受了很重的伤。”
“那伤处理好了没？”
“留在了云姑娘的药材铺。”
“那就好了。”
负责出行的张管事问道，“那为什么车子坐到一半就不坐？”
“车子太震，我受不了，吐了……”
在燕泽国，以白家的财力，衣食住行所有的用度已经是仅次于皇家，“那你家里的车子不震吗？”
“我家那个地方的车子真不震……”说完，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萧雨山眉头舒开，“人平安回来就好了，先用膳吧。”
白逸尘走过来牵着颜染的手，“姐姐，我们走。”
颜染看着他，顿感疑惑，“你不用上学堂吗？”
要是他上学堂的话，那应该两人同一个车子一起上学去，没必要分开。
照顾父子生活起居的李管事接话，语气带着点小娇傲，“年前，公子已经在学堂学满出师，现已有学子之衔，等来年立春，就能参加集贤院的初试。”
“厉害。”难怪不用上学，敢情人家已经毕业。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一朝打回原形，从幼儿园读起。
害，好惨。
因为要走路上学，还要绣制喜帕，时间一下子紧了起来，原来的自然醒，变成了天亮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照到屁股上，陆茶就叫醒她，为了争取时间，她只好一边吃早点，一边绣喜帕。
起得太早，导致睡眠严重不足，上课都不能集中精神，不停地打呵欠，脑子完全记不进东西。
走路上学堂来回要一个时辰，太费时间，思来想去还是得坐马车，她决定给那车子加上避震。
几天后，颜染去看望受伤的男子。
男子正在药材铺的二楼，由阿根照顾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也被清洁过，眉清目秀，看起来跟陆茶差不多年纪。
“谢谢两位救了小人。”男子真诚地向两人道谢。
颜染问，“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男子看着几人，欲言又止。
云沐绕给他端来一碗汤药，“但说无妨，不想说也无妨。”
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窗，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小人叫阿秀，家乡远在南桑，前些月，家里来了一个掮客，说是皇城都是富户，男子杂役一个月能有一锭银子。
如果愿意给他三百水币作路费，他可以介绍我们这些年轻的男子给富户做工。
家里土瘠地贫，一家人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上一锭银子。
而且，长姐已到娶夫年纪，家里也拿不出几锭银子作聘礼，娘亲急得白了头，于是，只好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现银里拿了三百水币给了掮客，便让他带着小人出来做工。
然而，那人根本不是掮客，是一人贩子，他带我们出城后，就往水里下药，然后将我们带到一个奴隶场，我跟同村的伙伴恰好被同一富婆买下，她将我们带回家，平时将我们关在密室……到了晚上就带我们到房间里……”
说到这里阿秀哭得泣不成声，云沐绕也红了眼睛，揉了揉他的发顶，转了转话题，“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有一次那人中途出去了，她以为我睡了，可能太急就没锁门，我偷偷走了出去，看到了一条小沟，我水性好，潜进水里，才逃了出来。”
云沐绕继续安慰他，“没事了，你暂时留在这里养伤，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但……一起出来的伙伴没跑掉……”阿秀想向几人求助，恩人救了自己已是天大恩情，再提要求过于贪婪，不识好歹。
云沐绕生气地骂道，“女君登基时废除了奴隶制，也禁止一切的人口贩卖，这些人居然知法犯法，还……简直人神共愤。”
掌柜长叹，“没有办法，太皇过早崩殂，女君登基时年幼势弱，姑母为制权她，私通那些被撤奴的重臣富户，事事与她对抗，那怕是被发现养私奴，没有卖身契，官府也无法定罪。”
“那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颜染摸着下巴。
云沐绕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被困的宅子与奴隶场在哪里吗？”
“宅子知道，奴隶场不知道，离开的时候，咱都被蒙着眼睛。”
“好吧，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小伙伴，你安心休养吧。”
“谢过几位恩人。”
阿秀蹒跚地想下床跟几人下跪，掌柜拉住他，“不必，医者应有仁义礼德。”
看望完阿秀，颜染回家，云沐绕跟上，这些天因为要处理药农的事，已经很久没有看探过白莲若，白家差人知会她，来了神医，她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上神医一面。
颜染不好耽搁云沐绕，只好一同上了车，结果在离白家还差几十米的地方，她憋不住下车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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