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谁的秘密，谁的真相（二）
瞪着眼前的秦家主，华青青忍了再忍，终是没忍住。
“现下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能比我们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的呢！”
华青青这样说着，与此同时，有意无意得，瞧了秦玉凤一眼。
秦玉凤尚未有何反应，华青青面前的秦家主却已露出了几分明确的笑意。很自然得，她皱了皱眉，道：“家主笑什么，难不成，是我的话很好笑？”
秦家主笑了笑，道：“不，姑娘的话非但不好笑，还十分的正确。”
“那你笑什么”，华青青紧接着道。
秦家主又笑了笑，道：“在下只不过是有些意外。”
华青青讶然道：“意外？意外什么？”
秦家主笑了笑，道：“在下就是意外，盛宫主既然和姑娘亲厚，此事重要，怎的不一早就和姑娘讲讲，也免得出现如今的尴尬。”
华青青截口道：“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出来此为何事。”
盛宸忽然道：“青青清楚，至少有一件事，要比我们面前的事情重要的多。只是不知，秦家主口中之事，是不是我想象之中的事了。”
华青青左看看，右瞧瞧，忽而一笑，道：“说出来不就都清楚了，何苦明明已经面对面了，还这般费劲猜测。”
盛宸看了华青青一眼，缓缓吁了口气。过了很久，还是没说话。
秦家主凝视着盛宸，等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据在下所知，自那《藏心诀》失落之日算起，上至历任逍遥宫宫主，下到逍遥宫每个弟子无一尽心戮力寻找。无奈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无甚有用的线索。”
华青青看了盛宸一眼，道：“好像是这样。”
“的确如此”，盛宸淡淡道。
秦家主似是未料到盛宸如此坦然，听到后者回应的那刹那，不自觉已怔了怔。过了片刻，才苦笑着摇头，道：“倘宫主想的也是这个问题，那我们还真是想的同一件事。”
盛宸笑了笑。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秦家主瞅着华青青笑，片刻，缓缓说道：“姑娘虽非逍遥宫弟子，然正因着和盛宫主如此熟稔，也当清楚，这逍遥宫行事，究竟是什么风格。”
华青青目光闪烁，认真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家主没再正面回应华青青的话，他瞧了盛宸一眼，缓缓说道：“这些年来，在下也算是或多或少和逍遥宫打过些交道。”
华青青看了盛宸一眼，不说话了。
秦家主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回应，他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便再次开了口：“众所周知，逍遥宫开宗立派于中原江湖大乱之际，立派之后，办事能力始终是优于中原各派的。正因如此，纵是中原武林之后又先后多次陷入混乱，也丝毫未影响到逍遥宫内部的稳定。”
华青青才想说话，盛宸已开了口：“家主是认定，《藏心诀》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根本不是找不到，而是有人不想它被找到。而这个背后的人，正是逍遥宫。”
华青青讶然道：“《藏心诀》怎么说也是武林秘籍，拿自家做诱饵，那钓的鱼可不普通。”说着，看了盛宸一眼。
盛宸安抚一笑，道：“家主所言，正是此意吧。”
秦家主笑了笑。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秦玉凤忽然道：“这江湖之中，的确是类似的传言。青青难道没听说过？”
华青青怔了怔，很自然地摇了摇头，道：“看样子，又是我孤陋寡闻了。”
盛宸看了华青青一眼，淡淡道：“江湖传言这个东西，通常，和真相都起码还有一段距离的。”
“问题是……”华青青迟疑不定，缓缓道。
盛宸淡淡道：“你要找的词，应该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华青青嫣然道：“倒不是我多疑。实在是听起来，也的确是很有道理的。”说着，看了秦玉凤一眼。
盛宸笑了笑，不说话了。
华青青看着盛宸，缓缓道：“不是真的？”
盛宸没正面回应华青青的问题，他只是看着她，半晌，淡淡一笑，道：“和众多关于《藏心诀》的传闻一样，这则传闻在江湖上也已陆陆续续地传了很多年。一直到了近期，它才和另外一则传闻一道，忽然又四下传播了起来。”
“另外”，华青青迟疑道，“一则？”
盛宸点了点头，没说话。
凝视着盛宸，华青青沉默了下去。她自己也没留意到过了多久，才听到自己缓缓道：“哪一则？”
盛宸淡淡道：“你这么说，便是已猜到答案了。”
华青青眼珠一转，道：“那就更奇怪了。”
秦玉凤截口道：“青青你知道宫主所言的是哪一则？”
华青青点点头，道：“自然是房家得到《藏心诀》的事情。”
秦玉凤目光闪动，陷入了沉思。
华青青有意让秦玉凤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姐姐你想想这两则传闻就清楚了。”
秦玉凤缓缓点头，道：“不错。”
盛宸忽然道：“所以说，单就这两则传闻而言，和真实情况比起来，都是有一定差距的。”传闻”的存在，不过是说出了一些人想听的结果。”
秦家主缓缓道：“正所谓好的谎言都是半真半假的。宫主所说的差距，应该指的就是如此吧。”
盛宸淡淡一笑，道：“传闻是传闻，而我们现在这里说的，却并非是传闻那么简单的。”
秦玉凤忽然道：“宫主是说……”说着，看了秦家主一眼。
秦家主笑了笑，道：“宫主这话，在下就不懂了。”
“家主之所以那么说，并不是因为找到了证据？”华青青截口道。
秦家主目光稍晃，笑道：“那可是逍遥宫，在下可没那个本事从逍遥宫种查探些什么。”
盛宸淡淡道：“所以你问。”
秦家主凝视着盛宸，半晌，点了点头，道：“不错。”
盛宸道：“你可以问。”
秦家主还未来得及开口，华青青已接过了话头：“他可以问，你却不一定会答。”
话音一落，就连才稍稍放松的秦玉凤亦将目光投向了华青青。
华青青眼珠一转，笑道：“难道我说得哪里有问题？”
盛宸淡淡道：“你说的对，我不一定会答。”
“但偏偏现在你想答了”，华青青道。
盛宸道：“自《藏心诀》出世，中原武林对其的传闻便从未彻底消失。其中只有极少数，是对逍遥宫有利的。”
华青青目光闪动，道：“我都听得出来，你这话说得，很是奇妙。”
盛宸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有关那则传闻之中究竟有没有彼时逍遥宫在暗中运作，我实是不知。我只知道，对于《藏心诀》的下落，先父在时，宫中一度的确是有了消息。只可惜……”
“可惜什么”，华青青截口道。
盛宸道：“可惜，当时没有找到。”
华青青看了秦玉凤一眼。
盛宸看着秦家主，缓缓道：“这么说，不知能不能回答家主的问题。”
秦家主笑道：“多谢宫主。”
四目相对，盛宸道：“请继续。”
秦家主也不客气，径直说道：“既然宫主提到了另外一则传闻……”
华青青截口道：“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看，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吧。”
盛宸笑了笑，没说话。
华青青正要开口，秦玉凤忽然道：“传闻传了这么久，传了这么多版本，偏偏这两则几乎在同一时间再次在中原武林中盛行起来，这里面，绝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而已。”
“那是什么”，华青青紧接着道。
秦玉凤沉吟道：“许是有其必然。”
华青青道：“既是必然，那么……”
“有个秘密”，秦家主接口道。
秦玉凤瞧了华青青一眼，将目光投向了秦家主，缓缓道：“有人说，《藏心诀》是逍遥宫至宝，也是绝顶的武功秘籍，但也不只是武功秘籍而已。”
华青青眨了眨眼，道：“姐姐这话说的，难不成那《藏心诀》真是什么藏宝图不成！”
“这个”，秦玉凤瞄了盛宸一眼，迟疑道，“你问我，怕是问错了人了。”
盛宸淡淡道：“《藏心诀》确实不止是秘笈，然而，却也不是什么藏宝图。”
华青青截口道：“你说这里面的，是逍遥宫的秘密的。”
盛宸笑了笑，道：“有人告诉我，《藏心诀》辗转被带到了中州。在那之后，更加是落入了房幽庆的手中。”
话音刚落，华青青和秦玉凤迅速互换了个眼色。
还没等她们做出任何反应，盛宸已继续说道：“家主对此有何想法。是谣传，还是真相。”
秦家主目光闪烁，没说话。
盛宸有意停顿了下，缓缓一笑，道：“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而他得到的《藏心诀》，又究竟是真是假。”
秦玉凤忽然道：“以他的身份，又以他过往和逍遥宫之间的那些个龃龉。若说有人将秘笈献给他，宫主不该感到意外的。”
盛宸淡淡一笑，道：“姑娘说得很对，我意外的，的确不是这点。”
华青青和秦玉凤再次迅速互换了个眼色。
“宫主莫不是怀疑到了我头上？”秦家主忽然道。
盛宸没接话。
秦家主凝视着盛宸，沉吟道：“若在下真有《藏心诀》，为何不留给自己。”
盛宸仍未开口，秦家主也没等待回应的意思。他看着秦玉凤，几乎说得一个字一个字得：“你自己也是江湖中人，就不该忘记，作为江湖中人，面对绝世秘笈，少有人真能抵挡住诱惑得。”
盛宸淡淡一笑，道：“我所意外的，还不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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