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拜师
大伙都散了之后，顾如璋才看向那位老头，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药箱，捡了张靠里的空桌坐下，正和小二点着菜。
还没看两眼，视线就被人挡住，林木青热泪盈眶的握着他的手道：“如璋，你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要不然我都要被他们扭送县衙了。”
顾如璋笑了笑道：“林老板，你要谢的不是我，是那位老先生。”
几人闻言齐齐看向角落里头发花白的老头，他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瞧着就像是位从山村出来的老郎中。
顾如璋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几人自是不知，顾如璋便向他们介绍这位老先生的来历，说话时眼神中充满崇拜－－白云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是被当今医学界称为‘妙手神医’的禅山老前辈，精通内、外、妇、儿各科，其一手“针灸秘术”更是在界内远近闻名。传说只要他出手，就算是已经到了鬼门关前，也能将人给拉回来。”
“这位老前辈四处行医，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一生钻研医术而不求仕途，是位神一般的存在。”
顾如璋介绍完，几人俱是惊讶，白云更是脱口而出道：“哇！好厉害，是活神仙呢！”
顾如璋也觉得今儿个真是祖宗显灵，竟让他在这儿碰上这位老神仙。
林木青与李二虎对视了一眼后，赶紧亲自泡了一户上好的茶端到禅山桌上，接着满口夸赞道：“多谢老先生出手相助，您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小店无以为报，今日这顿饭就算作我对老先生的报答，还请您莫要嫌弃。”
禅山听完这番话却是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搭理林木青，只拿过他端来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林木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身朝几人无奈的摊手。
名人性格大多都有些怪异，或孤僻或癫狂或刚硬，可能是因为已经与普通人不在一个精神层次上，所以其行为令常人无法理解。
顾如璋看见禅山这么尊‘大佛’就在眼前，心脏跳得都快蹦出来，白云觉得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大狗看见了骨头，嘴角还不停的留着哈喇子，样子颇为滑稽。
顾如璋忐忑的、紧张的先朝老先生行了个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自报家门：“禅山老前辈，晚辈姓顾名如璋，今年十八有余，自小的心愿就是学医治病救人。久仰您在界内大名，不知您是否愿意收徒，我想，我想拜您为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顾如璋这一番话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老前辈出声。
身后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这是何意。
当事人禅山也不瞧他们，只顾兀自喝茶。
正在顾如璋颇为尴尬之时，小二端菜上桌了。
“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老前辈这才从桌上的竹筒里拿了双筷子，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准备开始用饭。
李二虎看见了，在一旁小声对白云道：“他这筷子在衣服上擦一下好像更脏了。”
白云没忍住笑，推了李二虎一下。
只见禅山夹了一块香菇滑鸡肉送进嘴里，嚼了几下，眼神又如同之前尝那几碗剩菜时一样亮了起来。
顾如璋就坐在他对面，将这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原来名医也逃不过美食的诱惑。
禅山又去夹另一道菜，尝完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
这道香菇滑鸡是白云教饭馆做的，是饭馆的头牌菜之一，而老前辈尝的第二道菜则是饭馆原先的、未经过改进的普通菜，味道自然比不上前一道。
拿老先生尝完两道菜后的表情对比，发现他对食物的味道还挺苛刻，味道一般的入不了他的眼。
顾如璋发现了这个端倪，也不管禅山理不理自己，自顾自的道：“这道香菇滑鸡是我家夫郎教饭馆做的，您只点了这一道，其实还有另外三道也是出自他手。您要是不着急，我让厨房现在做了给您端来尝尝。”
顾如璋说完给林木青使了个眼色，林木青立马心领神会，和李二虎白云三人直奔后厨。
到了后厨李二虎才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如璋他刚刚说的什么？夫郎？”
李二虎盯住白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看不见的火焰都燎到了一旁的林木青，他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射／出：“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谁先起的头？”
林木青不明所以，探个头过来：“啥？”
李二虎兴奋的对他道：“白云和顾如璋终于在一起了！”
林木青也跟着高兴：“好事啊！待会咱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也庆祝我这家小店性命犹存。”
俩人这一番谈论，让白云羞得脸颊通红，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们快些做菜罢，前头那儿还等着呢。”
李二虎和林木青才赶忙收了笑，开始认真做菜。
李二虎和白云是老搭档了，他两配合起来比林木青和白云配合更快，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也更加符合白云所说。
这次白云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老鸭汤，光是煮鸭子的汤料就多达十余种，可见其重视程度。
只要是对顾如璋有利的，他都会尽量去讨好。
三人做得仔细，花了些功夫才将菜装盘端至前堂。
此时禅山面前那盘香菇滑鸡已经被他吃完，顾如璋将空碗收了，腾出位置，好让三人将刚做好的菜放在他面前。
禅山拿视线扫了一圈，在几位小辈期待的目光中拿起筷子，先试了前两道菜，咽下后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他舀了一勺白云做的老鸭汤喝了一口。
半晌，禅山居然开口夸赞：“不错不错。”他这一说话，众人都兴奋不已，禅山又问，“这道鸭子是谁做的？”
李二虎赶紧将白云推到前面来：“这位这位。”
禅山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白云老实摇头：“我不记得了。”
禅山疑惑：“怎会不记得？”
白云道：“因为脑袋受过伤，导致失忆了。”
禅山闻言捋了把胡子道：“做菜挺好吃的，不错。我要是能帮你把失忆症给治好，你能继续做菜给我吃吗？”
他这些年不停的以身试药，味觉已经非常不灵敏，普通菜肴在他嘴里简直味同嚼蜡。他在数日前来到宁县，给这里的百姓治些疑难杂症，某日听闻县城有家餐馆里头的菜非常好吃，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了，就想着来试试，谁料想竟刚好碰上餐馆出事的场面。为了能吃到美味菜肴，他只好出手相助，却没想到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的人竟然就是面前这个哥儿。
白云闻言瞪大了眼睛，赶忙看向一旁的顾如璋，顾如璋冲他鼓励的笑：“赶快答应他啊，你不是也想早点回复记忆找到家人吗？”
白云闻言低头思考了一阵，最终下定决心道：“我可以经常帮爷爷您做菜吃，但我的条件不是要您治好我的失忆症，而是收顾如璋为徒。”
他小脸板住严肃道，说完又软声哄人：“可以吗爷爷？”
顾如璋没想到这傻子竟然为了他而放弃自己恢复记忆的机会，忙对禅山道：“老前辈，我可以不拜您为师，求您一定要治好他的失忆症，好让他和家人团聚。”
白云还想争，顾如璋假装凶他：“闭嘴，听我的！”
白云腮帮子一鼓，不做声了。
禅山看了看白云，又看了看顾如璋，最后对后者道：“你是顾兆的大儿子？”
顾如璋惊讶：“您认得我父亲？”
禅山道：“不算认得，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他居然肯同意你学医？”
顾如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一直都未同意，他想让我入朝为官，我却不喜朝堂上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于是独自离家来到这宁县自学医术。”
“自学医术？”禅山来了些兴趣，且不说一本医书普通人能不能看懂，就算看得懂，如何实践操作又是一大难题，这孩子居然说他自学医术，他倒是想看看他都自学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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