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选择、信任、自由
阅前提示：
1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一定！！！！！！！
2本章包含动漫和漫画和自己的私设，所以不要纠结细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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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埃尔文的努力，调查兵团在844年年底迎来了本年度最后一次壁外调查。
这也是利威尔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在调查兵团训练的这期间，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议员想要的文件，最终法兰判断这份文件一定被埃尔文随身携带着，那么趁壁外调查杀掉埃尔文夺回文件并将埃尔文的死亡伪造成巨人的手笔，这是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计划了。
原本利威尔是想一个人去的，但伊莎贝尔和法兰说什么也要在这次和利威尔一起。利威尔知道他们是认为这次计划难度很高，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冒险，但利威尔的想法也一样，他也不想让他们冒险。
最终还是伊莎贝尔和法兰获胜。
“大哥，你有你的选择，我们愿意在这次调查之后留在壁内。但关于这次壁外调查，这也是我们的选择，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都这样说了，他无言反驳。
他们相信他，他或许在这件事上，也应该相信他们。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壁外调查。看着前方基斯团长扬起手臂高喊着“第23次壁外调查——开始——！！”，三人夹紧马腹，朝着玛丽亚壁外奔驰而去。
踏出壁门的那一刻，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彩间隙撒向墙外的整片天地，白色的大雁群在空中如他们一样朝着南方前进，在雁群最前端的那只白雁朝身后的同伴发出清亮的叫声，大概是受到了领头的鼓舞，它身后的白雁们振着翅膀更加坚定的稳住队形，跟随最前端的白眼冲向云端。
一阵清风拂过，他们的鼻间闻得到青草和野花的清香，是和墙壁里不一样的味道。
伊莎贝尔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这就是蒂娅看过的景色吗……”
法兰也怔愣在马上，“真的，很漂亮。”
“啊。”利威尔同样看着墙外的这一切，眸光中闪过惊艳，“真不赖。”
每一个出墙的人都会被墙外的景色征服，利威尔也不例外，只因它带有着自由的味道。
人类本身就是追求自由的存在。对于被压迫的人们，平等和谐的生活就是自由；对于生活平淡的人们，拥有滔天权势就是自由；对于地下街的人，地上就是自由；对于墙壁里的人，墙外就是自由；对于海这一边的人，海的另一边就是自由……
不知道为什么，利威尔忽然想到了蒂娅第一次出墙壁前，问他的问题。
【利威尔先生，“自由”——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的“自由”又是什么？】
“全队——展开长距离索敌阵型！！！”
“是！！”
绿色披风的身影迅速展开队形，长距离索敌阵型是在上次壁外调查阵型的基础上改良的最新作战队形，不用于据点的搜查和建立，而是用于全军前进，通过每人配备的不同颜色的信号枪来通报情况，进而最大限度的让全队规避巨人，降低牺牲率，提高行进速度。
这个队形同样是埃尔文改进的，在这方面，他是独一无二、无出其右者。
“真是厉害，目前为止转换了这么多次方向，我们没见到一个巨人的影子。”法兰骑着马驰骋在草地上，朝着利威尔喊道，“但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停下来，我们就全完了吧？”
“啊，是这样没错。”利威尔看着天边渐渐暗下来的乌云，眉头蹙起，“不妙了。”
雨势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不等他们收回阵型，天色已经一片昏暗，再加上雾气弥漫，信号枪此刻完全起不到作用。雨点砸向地面的声音混杂着隆隆作响的雷声，每个人的声音都听的断断续续。
利威尔顶着雨朝后面大声喊道：“伊莎贝尔！！法兰！！不要走散！！！”
“大哥！我们已经和他们全都走散了！！”
“只能这样继续跑下去了，应该没有也没有离他们很远……不能莽撞的改变方向。”
他们都是第一次在壁外，对地形完全不熟悉，莽撞的更改前进方向，百害而无一利。情况仿佛到了最恶劣的地步，第一次测试阵型就遇到了完全无可奈何的天气条件，他们在雨中生死攸关，巨人仿佛就在他们身边，而原本的目标埃尔文此刻却不知行踪。
“喂，利威尔，糟糕了啊……”法兰朝着利威尔说道，“如果埃尔文被巨人吃了，我们可就拿不到任何文件了。”
利威尔骑着马一言不发，脑中正高速运转着。
拿不到文件，伊莎贝尔和法兰就无法住到地上。想要拿到文件，就要在埃尔文死之前找到他。而如果要找到埃尔文，三个人去阵势太大，留下来的班人手也会不够，如果一个人去，那么之后如何汇合，他们没了自己的保护遇到巨人又该怎么办？
该怎么做？
该选哪个？！
【大哥，你有你的选择，我们愿意在这次调查之后留在壁内。但关于这次壁外调查，这也是我们的选择，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同伴之间不就应该这样吗？
利威尔握紧缰绳，朝着两人喊道：“伊莎贝尔，法兰，你们去和弗拉格汇合！”
“我一个人去……杀了他，拿回文件。”
“大哥？！”
“利威尔？！你冷静……”
“喂，你们，”利威尔很冷静的开口，“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法兰高喊：“利威尔，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危险了！！你连巨人会从哪里冒出来都不会知道！！！”
“你们就会知道吗？！”他同样喊过去，“我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弗拉格也不知道。你们觉得，我和弗拉格，谁更容易成为巨人的口粮？”
法兰和伊莎贝尔不再作声，利威尔的实力是他们一直认可的东西。
利威尔再次喊道：“相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吧。”法兰迎着暴雨，勾出一个笑容，“你相信我们，我们也相信你。”
伊莎贝尔咬着牙朝利威尔喊道：“大哥！绝对要回来啊！！”
“利威尔，可千万别死了啊。”
啊。知道了。
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到墙内的。
没有回应伊莎贝尔和法兰，利威尔只留给了他们一个坚定的眼神，便骑着马调转了方向，渐渐消失在雨雾中。此刻的他们不需要语言，就像往日那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一样，仅仅是眼神，就是他们默契的承诺。
只身一人的利威尔骑着马冲向雨中，按照阵型安排，埃尔文此刻应该在东北方向，离他们不会太远，只要速战速决，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的。他这样想着，雨点用力的打在他的脸上，但他依旧保持着最快的速度朝东北方前进。
直到，他踏过一片狼藉。
鲜红色的血液被雨水冲刷的满地都是，空气中飘散着浓厚的血腥味，还穿着兵服的士兵已经四分五裂，胳膊和腿散落在四处。从数量上来看，这班的士兵比弗拉格那面要多不少，但现在却无一生还。
而那些巨大的脚印……利威尔看着那一个个大坑朝向的方向，在雨中慢慢延伸至……他的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利威尔立刻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冲去！
那些巨人，杀了这个班的所有人的巨人，全部朝着伊莎贝尔和法兰的方向去了！！而他却在来的路上全错过了！！
伊莎贝尔，法兰……你们一定不要死啊！！！
泥泞的草地被马蹄踏过，溅起泥点，利威尔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雨雾，他多么希望下一秒伊莎贝尔和法兰的身影就能从那片雨雾中显露出来。
而那早已冰凉的、横倒在马下的身体拦住了利威尔的马，马身被绊倒在地，利威尔也被狠狠的甩向了地面，淤泥沾满他的衣服，但他只想尽快骑马继续前进。
可就在他从地上爬起身的那一刻，一颗头颅闯入了他的视线。
红色的双马尾在雨中被淋湿的瘫在地上，那双因为阳光而闪闪发亮的绿色眼眸此刻已经变得一片灰暗，血迹沾满她的脸，利威尔知道，这双眼睛永远都不会再亮起来了。
下一秒，巨人的声音响彻在不远处，紧接着血从空中溅了下来，混着雨水落到地上，跟着它落到地上的还有法兰的上半身。他的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表情——恐慌、愤怒、挣扎、悲伤。
……
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
巨人们渐渐逼近仍旧跪坐在地上的利威尔，他抬头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恶魔，就是他们，让他失去了蒂娅，失去了法兰，失去了伊莎贝尔，失去了家。
他从慢慢地上站起来，双手握紧腰间的刀，只一瞬间，绳索便勾到了一匹巨人身上，瓦斯气喷出，利威尔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巨人的身后，举着刀用力的砍下它的后颈！！
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利威尔动作连贯、毫无停歇的砍向那一匹又一匹的巨人，血液像断闸的水龙头一样喷涌向他的身体。
巨人的血液烫吗？
不，一点都不烫。
烫的是伊莎贝尔和法兰的血。
直到砍向这里的最后一匹巨人，利威尔站在已经被划瞎的巨人的头顶，居高临下的开口：
“喂，人类好吃吗？”
“好吃吗？”利威尔举起刀，跳到他的后颈处，“回答我啊。”
最后一匹巨人倒下了。
和它一同倒下的还有利威尔，他跪在地上，抬手抚过伊莎贝尔和法兰的脸，让他们闭上了眼睛。
大雨依旧没有停，雨水淌在利威尔的脸上，味道湿咸。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蹄声渐渐在利威尔耳边响起，他麻木的抬起头，埃尔文正骑在马背上看着他：“喂……只有你一个人……”
不等他说完话，利威尔猛的弹起身，扑向马上的埃尔文，埃尔文一个反手将利威尔掀倒在地，他同时也落下马背。旁边的士兵想要拦住利威尔，但埃尔文大声地制止了他们。起身的利威尔将刀直直指向埃尔文，想方才俯视那批巨人一样，他现在带着杀意俯视着埃尔文。
“埃尔文，我是为了杀你，才在这里的。”
埃尔文无所畏惧的和利威尔对视：“他们……都死了，是吗？”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扔在地上，这份文件和那个议员向他们描述的一样。
“这就是你们要的文件，只是复制的，原件在出墙前我已经交给了中央。罗伯夫现在已经完了。”
罗伯夫已经完了。就算他们拿到文件，也无法住到地上。埃尔文只是用这个勾引他们加入调查兵团，然后献上自己的生命。他们的一切计划埃尔文都了如指掌，自始至终，这都是中央那帮渣宰之间的政治斗争，伊莎贝尔和法兰，则只是牺牲在这一场无聊斗争中的棋子。
“他们把命都丢掉了，只是因为这场无聊的斗争？”
利威尔的声音冷如冰渣，带着他自己都没听出来的颤抖，他将刀挥向埃尔文。
而埃尔文徒手接住了他的刀刃，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来，染红草地。
“无聊的斗争？！”埃尔文怒吼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是谁呢？是埃尔文吗？还是罗伯夫？
都不是。
是他……吗？是他的自信、他可笑的自尊心、还是他最后做出的错误的选择？
“是巨人！！！”
利威尔怔愣。
“是巨人杀死了维多利亚，杀死了伊莎贝尔，杀死了法兰！！它们杀死了你的同伴，杀死了我无数优秀的部下！！”
“巨人从哪里来？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要吃人？都不知道！我们是无知的！墙壁就是坚不可摧的吗？我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巨人就会突破墙壁，吃掉墙内的人类！墙内就是完全安全的吗？”
“墙内不是安全的，只是无知的！！只要我们永远保持这份无知，我们终将会被巨人消灭殆尽！这份无知蒙蔽了墙内的人的双眼，他们看不到墙壁另一侧的景色，那么利威尔，你呢？”
“维多利亚的眼睛早已看见这片光景，而你的眼睛还要被遮住吗？”
“杀了我，然后回到那个黑暗无光的地下街吗？”
“这次你该如何选择？”
——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他该如何选择？
他选择了拿到文件居住在地上，他选择了相信伊莎贝尔和法兰的实力，然后他们都死了。
不论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们，结果都是他们死了。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的不一样呢？
埃尔文开口：“利威尔，不要后悔。我们都不会知道选择的结果是什么，我们只能尽力做到让这个选择不要后悔。”
……
雨停了。乌云消散，阳光重新撒向大地。
利威尔放下了刀。
“好吧，我跟着你，我加入调查兵团。”
此刻，墙内。
“爸爸？维多利亚姐姐还没醒吗？”艾伦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熟悉身影，颇为担忧的问道。
“艾伦，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叫蒂娅姐姐？不能再叫维多利亚了。”
艾伦撇撇嘴，“我知道啦……只是在家里而已。不能在外面提起姐姐的任何事，不能再叫她维多利亚姐姐——这些我都记得的。”
格里沙揉了揉艾伦的头，“在家里也要改口，好吗？我知道艾伦是听话的孩子，你也不希望姐姐被带走吧？”
“如果被发现她会被带到哪里？”
“她会被带到王都。”格里沙平静的陈述着事实，丝毫没有恐吓艾伦的意思，“然后姐姐，还有我们，都会被处以极刑。”
格里沙没有开玩笑，她是男爵，如果被发现利用壁外调查假死，那么她还有所有知情者都是叛国罪。
意识到自己爸爸的认真，艾伦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我绝不会再说！”
“嗯，乖孩子。”
看着艾伦跑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格里沙将视线重新转向这个像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少女的脸毫无血色，在一头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
“维多利亚，”格里沙轻轻开口，“也不知道是你欠了我的人情，还是我欠了你的人情。”
“这样的选择，你会后悔的。”
艾伦嬉闹的声音从窗户中传进来，格里沙抬头，他的儿子此刻正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从窗口跑过。尽管艾伦的身影只是闪过，但格里沙依旧盯着窗户，半晌，他又将视线转回到蒂娅的脸上。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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