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干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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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改动原著！有改动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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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的计划失败了。
这是蒂娅从未想过的事情。这样回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得非常信任埃尔文，坚持着埃尔文的智慧能够达成一切的愚蠢念头，从而忘记了埃尔文也是人。
是人，就会犯错，就会失败。
此刻蒂娅拿着《皇家晨报》的手直哆嗦。《皇家晨报》一般在早晨6:30开始出刊发售，同时会往各大贵族——包括施耐德家——派送最新一刊，一般七点多就能够送达。但送达后男仆会先将报纸用熨斗熨烫两遍以吸走油墨，再递交给总管家威廉勾选出施耐德先生关注的部分，最后在八点早饭时才为施耐德先生递上这份报纸。
然后蒂娅才能得到这已经迟到的消息。
在威廉觉得平民过于粗鲁的同时，蒂娅默默咒骂着贵族的矫情和麻烦。
或许是察觉到了蒂娅的不满，威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已经打破规矩了——我提早了二十分钟就将报纸送给了施耐德先生。”
这倒是真的。威廉在拿到熨烫好的报纸时就注意到了这条爆炸性新闻，他纠结了五秒钟到底是按照规矩在八点早饭时拿给施耐德先生还是现在立刻拿给施耐德先生，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并且施耐德先生在看到新闻后就气愤的让威廉把报纸送给了蒂娅。
听到威廉的话，蒂娅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声开口道：“那可真是麻烦您了。”
威廉也听出了蒂娅的嘲讽，他觉得自己已经为了这件事打破了自己坚持这么多年的管家守则，而她竟然还是这种态度！简直不可理喻！平民果然无法沟通！
他开口道：“蒂娅小姐，恕我直言，您在这儿跟我怄气是没用的，有这时间您不如给自己想想后路吧。老爷今早看了报纸怒火中烧，让我给您托个口信，说调查兵团既然失败了，那么也可别忘了当初答应的话。”
——如果计划失败，这件事就与施耐德家毫无牵扯。
报纸在蒂娅的手里被捏的“哗啦”响。现在倒是托了男仆熨报纸的福，捏紧成这样也没有一点儿黑色的油墨沾到蒂娅的手上。蒂娅嘲讽的看了一眼手心，然后把报纸“啪”的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她高声开口道：“那我就再托你告诉他——这件事还没完！请公爵也别忘了答应我们的话，未来继续尽所能的满足我的要求，我保他看到雷伊思的脑袋！！”
就这样，威廉被蒂娅从房间里赶了出去。此刻没了蒂娅和威廉交谈的声音，整间房间安安静静的，薇薇安坐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是护士，满脑子只有护理知识。她只能焦急却沉默的看着放完大话的蒂娅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完全一副思考的样子。
而放出大话的蒂娅脑子里很乱，她在强迫自己捋清整件事。
利威尔肯定是失败了——这点毋庸置疑。艾伦和希斯特里亚极大可能已经被劫走送到了雷伊思那老家伙那儿。蒂娅不知道雷伊思到底想干什么，但艾伦身上的巨人之力必定是雷伊思想要的，那么艾伦落到他手里必定凶多吉少。
而利威尔那边一直没回到施耐德家，也没有托人来捎口信，要不是还有通缉在，蒂娅甚至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一网打尽了，可见通缉此刻也算是个好东西。最大可能性就是在王都内通缉下，利威尔没有机会回到施耐德家，只能躲藏在某个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先去找艾伦还是先去找利威尔？
找艾伦的话，没有利威尔他们的帮助，她单枪匹马闯雷伊思的地盘儿并不是个理智的选择，很有可能不仅救不了艾伦还打草惊蛇，让他们提高了警惕，甚至可能加快速度解决艾伦。
找利威尔的话，现在没有任何关于利威尔的情报，她该如何在偌大的王都里找到利威尔藏身的犄角旮旯？到时候时间来不及，甚至连单枪匹马救艾伦的机会也没有了，一切完蛋。
两头都着急的要死，偏偏两头都走不通！
埃尔文，你就给我留这么个难题！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蒂娅捶着脑袋低声咒骂，而威廉的敲门声打断了蒂娅的自我发泄。
他推开了门：“蒂娅小姐，我们老爷想跟您聊聊。”
“聊聊？有什么好聊的……”蒂娅烦躁的嘟囔着，但还是起了身，跟着威廉走去。
施耐德家的庄园非常大，一路上七拐八拐的，蒂娅凭借着曾经住在这儿时的记忆判断出这并不是通往书房或者会客室的路，倒是像去储藏室的方向。
等威廉带着蒂娅到了储藏室的门口，威廉敲了敲门，在房间里施耐德应了声“请进”后，威廉侧过身打开了房间的门，示意蒂娅走进去，自己却留在了外面。
……搞得疑神疑鬼的，怕不是害怕自己威胁到施耐德家，要当场了结自己。蒂娅皱着眉如此想着，虽然觉得这不太靠谱，但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里的刀。但随着进到储藏室的视野逐渐宽阔起来，房间里的东西让蒂娅着实一惊。
那个角落里，堆满了武器。
立体机动装置、炸药包、烟雾弹、音爆弹、信号枪、□□……每份武器箱子上都标着调查兵团的标志，告诉蒂娅这是属于调查兵团的东西。
施耐德站在一边，面色严肃的开口道：“我也留了一手。这是之前合作后我托人去调查兵团取来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这的确出乎了蒂娅的意料，她颇为震惊，甚至没说出话来——毕竟一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嚷嚷着调查兵团失败了，你们可别把我供出来。
如今再看，原来是气话居多。
施耐德继续开口道：“我不知道这些给你能帮上多少忙，但只有这些了。你要是觉得行，你就拿着它们，按照你的承诺，把雷伊思的脑袋拎到我面前。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按照约定，你不能连累施耐德家，我会派一辆马车送你离开。”
蒂娅沉默。
她打量着这些武器，心里将它们放在了考量里。艾伦既然能被掳走，自然是有一等一的高手，这些武器的确派的上用处。但空有武器没有人力也不行，她总不能自己带着这么多武器上阵，况且立体机动装置和枪没有正统训练过，普通人根本用不了。
怎么办？这些武器能有什么用？
蒂娅的眼神在这堆武器上来回打转——
……想到了。
虽然有风险，但是冒险一试也不是不行！
“我想好了。”蒂娅终于看向了施耐德，这个男人已经比当初老了很多，“武器给我，雷伊思的脑袋给你。”
施耐德的表情没什么意外，仿佛这个选择在他意料之中：“你可别忘了如今调查兵团的处境，我希望你能理智的做出决定。”
蒂娅盯着施耐德开口：“我做好决定了。处境什么的……这一百年来，调查兵团不从来都是刀尖上走过来的？不差我们。”
闻言，施耐德哼哼着笑了一下，“倒真是群疯子。”
这声笑连带着这句话藏着的意味颇多，蒂娅一时听不出来到底是夸赞还是讽刺。但在这种时候，她下定决心的心跳“砰砰”的跳个厉害，更喜欢将这句话听做夸赞。
她应声道：“多谢。”
多谢你的夸赞，多谢这些武器。
“我们是施耐德家的人，这位是公爵的侄女，我们送她的回家。”
“那这狗……？”
“公爵侄女养的宠物，吃多了得溜溜食儿。”
“是！请——”
在马车头拴着一条狗的马车顺利通过。
蒂娅此刻坐在施耐德家的马车里，已经成功的经过了两道守卫的检查。托这头红卷发的福，没有士兵会怀疑这里面的人不是施耐德家的亲戚。蒂娅和威廉坐在马车里轰隆轰隆的离开了这座放哨，马车前的狗顺着香料的味道一路引导着方向，蒂娅此刻简直庆幸自己在最后让利威尔把香料放在艾伦身上。
虽然她觉得雷伊思可能还是在当年格里沙去往的教堂，但她光这样说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有条狗作为理由再好不过。
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蒂娅带着一把信号枪和一袋钢币下了车，朝着街角的小乞丐说了些什么，然后把东西都交给了他，才返回到车上。
和小乞丐交流过的蒂娅让威廉颇为嫌弃，他又离蒂娅远了点儿，然后开口道：“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这已经是送出去的第四把信号枪和钢币了。
闻言，蒂娅摆弄着钢币回答道：“威廉，你的脑子里除了水还有什么？”
啊！原来利威尔平常说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有点儿爽！
威廉：“……”
马车上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没有威廉声音的马车让蒂娅耳根子舒服了很多。一路上，蒂娅继续着这样的行为，马车的路线也跟随着狗的牵引指向当年那座教堂。蒂娅感受着马车重新碾上这条路的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想明白，格里沙当时为什么要让罗德·雷伊思跑掉。如今看来，艾伦已经在雷伊思手里，或许是格里沙看到了在雷伊思手里的艾伦会“成长”吧，所以把这道坎儿留了下来。
那么既然这道坎儿会让艾伦成长的话，他就不会有危险，自己的计划就会成功，对吗？
蒂娅望着车窗外的天空，心里默默的问着，但没有答案。
马车最终慢慢的停在了教堂前。教堂外面一片安静，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威廉不由得开口道：“你确定是这儿？”
蒂娅睨了威廉一眼：“这是你们家狗带的路，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家狗？”
威廉：“好吧，我当然相信我们家狗。”
蒂娅：“……”
算了算了。蒂娅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早该习惯威廉这副模样，在他看来，施耐德家的狗也比平民优秀。蒂娅利索的把立体机动装置套在了身上，威廉看着蒂娅的动作，迟疑了两秒，高抬着下巴开口道：“你那小仆人说了，你还不能用这东西。”
蒂娅没管威廉的话，还在自顾自的扣着皮带：“她也说了让你闭嘴，你也从来没听过。而且她不是我的小仆人，她是我的同伴，叫薇薇安。”
威廉：“……”他就是嘴贱。
这下威廉不再言语，他就那样沉默的看着蒂娅把立体机动装置穿戴好，然后抬头对着他开口道：“接下来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等我下车后你就让车夫把这辆车驾到咱们刚来的路口，那是通往这件教堂的唯一一条路。”
“到时候我会在教堂发射信号枪，然后不论教堂那里传出什么动静，你都不要管，在这里等着。”蒂娅说着指了指威廉的怀表，“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内利威尔来了，你就把车上的武器全部交给他。如果他没有过来……你就把马车上的炸药全部扔进教堂的地下室，然后点燃火药！”
威廉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还在里面。”
“这不重要。”蒂娅摇了摇头，“听我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千万不能错一个步骤！”
威廉抬了抬下巴，表情依旧高傲的像老鹰：“这点记性都没有，还怎么为施耐德家服务？”
闻言，蒂娅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好！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些，蒂娅穿戴着立体机动装置，两把□□别在腰间，另拿着一把信号枪就远离了这辆马车，然后她站在那里，朝威廉摆了摆手：跑——
威廉“啧”了一下，转过身重新上了马车，一边拿手帕擦拭着肩膀一边让车夫离开了这里，按照蒂娅的话，朝着路口跑去。他在车上瞥了眼脚下的炸药，开口道：“老爷说的没错，真是个疯子。”
而另一边的蒂娅，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咬了咬牙，看向天空——
格里沙，我能成功的，对吧？就像你一样。
那么，就来大干一场吧！
黑色的信号弹直破王都的上空。
紧接着，红色的信号弹仿佛听到了黑色信号弹的号召，一发接着一发的升上空。
威廉惊诧的望着这些信号弹——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多少次露出如此失礼的表情了——他终于明白了蒂娅的计划。
她在用红色的信号弹标出了她一路前往教堂的路线与方向，而她那发黑色的信号弹就是最终目的地的意思。这一路的信号弹接连上升，王都内的人都能够看到，当然也就包括犄角旮旯里的利威尔。
树林里，利威尔看到了远处的红色的信号弹一发又一发很有顺序的升到天空，他的手下意识的就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兵长！那是……”阿明惊讶的喊出声。
“啊，”利威尔怔愣了一下，然后稍微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整个国家，这种大胆找死的破法子，除了埃尔文和她，没人会用了。”
阿明当然知道这个“她”是指蒂娅：“蒂娅姐姐……她在为我们指明艾伦的方向！”
“哈？蒂亚班长为什么会知道？”
“临出发前，兵长给了艾伦一包香料……”
“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跟着信号弹，就能知道艾伦在哪儿了！”
“太棒了！！！兵长，快去吧！”
他们再也不要再这破树林里躲着了！
一众人都在等待着利威尔下令，利威尔“哼”了一声，淡淡的开口道：“全员立体机动装置准备。不用管路上的那帮用立体机动装置跟瘸子跳舞一样的猪猡，直接给我杀到目的地，救出艾伦和希斯特里亚。”
“是——！！”
这是弗里兹王在任的第145年。
王都上空残留着一道又一道红色的烟柱，最终指向着那团黑色的烟雾。它们缓慢的消弭在空中，但立体机动装置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它们消散的速度。
利威尔带领着新利威尔班无可阻拦的前进着。
蒂娅手握着枪站在通往地下的路中间，面对着肯尼。
威廉坐在路口的马车上，他像老鹰一般高傲的守护着车上的武器，等待着利威尔的到来。
施耐德还站在庄园的储藏室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些烟柱。
韩吉在房顶上看着商会会长的儿子套出了宪兵的话，记者们藏在暗处不断记录着。
埃尔文跪在宫殿正中央，直挺着腰背，无所畏惧的面向着王室。
匹克西斯的下属正按照计划跑向宫殿。
……
这是弗里兹王在任的最后一年。
——因为这一百年来，所有人共同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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