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顾校草一战成名。
周围路过的同学们，目光都会在两人身上停留，不停捂着嘴偷笑，跟身边人小声嘀嘀咕咕的说话。
这种情况，闻弃早就料到了，兴致来了，还会冲他们抛个风骚的媚眼，惹得那些人尖叫不止。
然后闻弃就被顾已提着后脖颈子给拖走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闻弃要跟顾已比球，两人说说笑笑走向篮球场，顾已突然停下了脚步。
闻弃一时没反应过来，撞在了他肩膀上，也停了下来。
李芷萱站在篮球场前，明显在等他们。
“顾已，闻弃。”李芷萱脸上带着温柔笑意，同他们打招呼。
现在的闻弃满脑子都是顾已，早把李芷萱给忘了，此刻猝然见到曾经死皮赖脸追求了一年的女神，脑子有些卡壳。
他跟顾已，李芷萱三人之间的纠葛还真是一言难尽，每每想起来闻弃都想感慨一句，命运弄人啊。
如果两年前，他在医院睁开眼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李芷萱，而是顾已，那么……
李芷萱有话跟顾已说，顾已让闻弃先去球场热身。
闻弃跟女神打了个招呼，自己去了篮球场。
高亚郭跟汤凯凯已经在打球了，看见闻弃过来，高亚郭立马挎起批脸道：“爷爷，您现在每天跟顾校草形影不离，好久都没跟我一起玩了，孙子我好失落啊——”
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高亚郭破天荒一年没换过了，还是闻弃之前在鬼屋见到的那个“女鬼”，两人一周才能见一次面。而初一跟他爷爷则是随时都能见到对象，他爷爷甚至跟对象同吃同住，给高亚郭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天天跟兄弟们抱怨，说他爷爷名草有主，早就把他这个孙子抛诸脑后了。
闻弃：“滚蛋。”
“得嘞爷爷，我是来回滚还是直接滚远？”高亚郭嬉皮笑脸的：“话说顾校草呢？你俩不是一起过来的吗？顾校草今天的检讨真是太精彩了，如此高调的当众示爱，爷爷以后没人敢打你的主意喽，顾校草这招太高了，一下子解决了多少潜在情敌，我宣布，从今天起顾校草就是我的神！就是可惜了你身边那群小美人们，他们得多伤心呀，啧啧啧……”
闻弃：“……”
“喂，”边上的汤凯凯道：“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校花跟校草……啊啊啊，好般配啊，犬哥你别生气，我先站一秒哈……”
高亚郭感慨道：“我爷爷都放弃追校花了，校花还没放弃追顾校草呢，真是痴心一片，我都要感动了。”
汤凯凯白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高亚郭把球往汤凯凯身上砸：“我今天一定要砸死你个龟孙儿……”
闻弃靠着围栏，随着大家的视线，一起望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他便惊住了。
李芷萱跟顾已站在操场二楼看台，夕阳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俊男美女，好一副养眼的画面。
闻弃脑海中的弦崩断了一跟，某个被他遗忘的画面，一点一点清晰地在眼前铺开。
那是两年前，刚中考完，他跟张清约架，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得意洋洋地朝众人竖中指，听到口哨声，他朝三楼望去。
彼时，少年在楼上，身边站着漂亮温柔的少女。
两年后，顾已在看台上，身边站着漂亮温柔的李芷萱。
恰在这时，看台上的顾已朝他看了过来。
闻弃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拨云见日，遮掩在重重迷雾后的眼睛终于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
过去和现在的影像在眼前重叠，时间仿佛瞬间倒退回了从前。
他的视线跟站在窗边的少年相撞。
跟站在操场看台的顾已相撞。
后来，他被张清偷袭。闻弃看到清冷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从三楼纵身跃下，踩着一地夕阳，朝他奔袭而来。
原来……不顾危险从三楼跳下来救他的人是顾已。
原来……把他背到医院的人也是顾已。
原来……他们那个时候就见过面了。
闻弃鼻头发酸，一时间特别想哭。
怪不得去年在学校外的小胡同里，他被顾已背着送往医院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怪不得顾已在听说了，他为何喜欢李芷萱时会是那样的反应，他当时还以为顾已是不甘心他这样的人也配跟他抢李芷萱，却原来……
闻弃想起了顾已曾质问过他的话。
——如果那天救你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你也会喜欢上那个人吗？
“芷萱，”顾已随着李芷萱走到操场二楼看台，不等李芷萱开口，顾已开门见山道：“我找到他了，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顾已是李芷萱的发小，也是她的初恋，她喜欢顾已很多年了，陆陆续续告白过很多次，每一次顾已都拒绝地很彻底，从未给过她任何希望。
李芷萱知道，在顾已心中，他只把她当成是朋友。但好在，这些年顾已虽未接受她的告白，但身边也从未有过别人。
她答应过顾已，倘若有一天，顾已找到可以交付真心之人，她便放手，不再纠缠。
“就是他吗？就是闻弃吗？”李芷萱看向远处的闻弃：“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哪里特别，可以让你……”
让眼光这么高的你可以如此不顾一切。
少年站在篮球场，双手插兜，后背靠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懒洋洋地看着天空。
“不为什么，”顾已轻声道：“他什么都不必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我……”
少年什么都不必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冲动。
冲动，心动，覆水难收。
不舍，不甘，纵万劫不复也绝不放手，这一生一世一辈子，不会再把他让给任何人。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少年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视，两人隔空对笑了下。
李芷萱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我知道了……”
顾已虽未说一句爱，他这段时间的行动却早已表明了一切，更别说此刻的对视，认识顾已这么多年了，李芷萱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这样温柔的笑意。
闻弃对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或许早在两年前，顾已不顾危险从三楼跳下奔向少年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意识到的。
这两年来，顾已对闻弃的在乎超过了任何人，很多她之前有疑惑的细节全都有了答案。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哪怕少年处处跟他作对。
她喜欢了顾已这么多年，顾已又何曾不是喜欢了少年这么多年。
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懂情爱的人，却原来，她喜欢的人不仅懂情爱，还是个长情的人。
他一直都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她。
“从今往后，我，我不会……再打扰你了……，”隐忍的泪水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李芷萱不想在他面前哭，忙抬手擦了擦：“顾已，再见了。”
再见了，我曾深深喜欢过的初恋。
说完，李芷萱便伤心地跑开了。
顾已走到篮球场，看到闻弃蔫蔫地垂着头。
去年在操场打球时，顾已听闻弃说他为何会喜欢李芷萱，看到他主动放弃追求李芷萱时眼中的痛苦和忧伤。刚刚闻弃见他跟李芷萱站在一起，当着李芷萱的面若无其事眉开眼笑地跟他们打招呼，转头便如此魂不守舍。
这副倒霉相，看在顾已眼里，真是刺眼极了。
他心里还那么喜欢李芷萱吗？！
几分钟前，顾已还想着这一生一世纵万劫不复也不会放开闻弃，可看着他这副伤心的模样，顾已又开始心疼了。
几次欲言又止，顾已道：“你还喜欢她？”
“……哈？”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只当她是妹妹，”顾已垂下眼帘，心脏一抽一抽地泛起刺痛：“你要是还喜欢她便去追吧，不用顾忌我跟她的关系，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啊？”
对于顾已的问话，沉浸在回忆中的闻弃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顾已还不知道他已经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而且看样子，顾已也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了。
这家伙，总是这样，做的多说的少，只会默默对他好。
一时间，诸多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翻涌至心头。
他、顾已、李芷萱……
他曾错把李芷萱当成了照亮他黑暗人生的一束光，苦苦追求了一年，追得惊天动地，人尽皆知。
他固执地想要追逐那束光，但光却因为他的靠近，平添了许多困扰和流言蜚语，变得黯淡，不开心。
在经历那些肮脏的变故，重新回到学校后，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任性、自私，他注定是要被所有人抛弃的，所以他选择了放手，主动把天使归还给了人间。
他闻弃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说了不再追求李芷萱，肯定不会出尔反尔，不会再因为自己对她造成困扰，他跟李芷萱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只是顾已这家伙明明知道他为何追求李芷萱后，竟然还把两年前的真相瞒得死死的，一丝都没透露出来。
现在还在这里吃飞醋，装大方，闻弃决定逗逗他。
闻弃看着女神悲伤离去的背影，故意“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是冷血啊，女神哭得稀里哗啦你竟不为所动，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闻弃曾经有多喜欢李芷萱，又为什么那么喜欢李芷萱，顾已心里是一清二楚的，此刻听他这样说，以为他心中果然舍不得李芷萱。
“小默……”顾已口气酸溜溜道：“你心里真的，还……喜欢她呀？”
对于两年前的过往，那天到底是谁救了他，顾已不打算告诉闻弃了。
两年前，因为一时冲动，他救了素昧平生的少年，又因为自己的一时胆怯退缩，他错过了跟少年的两年时光。
往事随风，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再纠结少年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不是他，会不会爱上他，已经没有意义。
只要从今往后，他好好珍惜少年，把错过的都加倍补回来，就可以了。
希望他的一时冲动，能换来少年的永久心动。
可是……
闻弃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死活道：“喜欢呀，那么完美的女神谁不喜欢呢？”
“哎，犬哥，你干嘛去呀？不打球了？”
高亚郭和汤凯凯等着闻弃和顾已过来一起打球，就看到顾校草黑着脸往出走，闻弃跟在顾校草身后左右蹦哒，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闻弃说一句，顾校草的脸色就更黑一点。
闻弃远远喊道：“我对象生气了，我要去哄对象了，打球可没我对象重要，以后再约吧。”
“什么呀，”汤凯凯不忿道：“有对象了不起啊？！”
高亚郭拍了下他的狗头：“就是了不起啊！”
汤凯凯：“老子跟你们这些有对象的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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