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折叠、只身赴险
龙鳞族虽然有高等生命的智慧，但仍被天性钳制，无法改变嗜血嗜杀的天性。帝国的伤亡士兵即便活着，也大多损失了一条手臂或者腿，好在他们并非人类。
动物们保存了兽性，对于失去四肢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包扎好伤口后，已经能蹦跳着和同僚一起吃饭，星舰食堂里热热闹闹，看不出被袭击后的痛苦。
“真好。”小红豆挖了一大勺肉送进嘴里，“他们都不难过。”
克鲁坐在他对面，海碗里装满了新鲜的肉类，正吃得满嘴流油。
闻言，他嘿嘿一笑，“难过有啥用，打仗杀敌比难过有用多了。”
小红豆点点头，深以为然。
以前他生活在人类社会，许多残疾人无法正常生活，异样的眼光让他们被迫蜗居家中，成为了难以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隐形人。
帝国这一点就做得很好。
小到人行横道，大到公共部门的硬件设施，全都为残疾的帝国人提供便利。高科技治愈手段让他们能正常生活，而一些不喜欢义肢的人，就算少了一条手臂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来怪异的目光。
把他们当做正常人对待，同时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尸骸呢？”小红豆问，“收起来了吗？”
“收好了。”克鲁敛起笑意，眉间爬上些郁色，“太碎了，只能先保存起来，等回了帝星再送去拼接。”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每一个伤亡数字的背后，都是血与泪的痛苦。
但这些情绪显然没有影响到大家吃饭的积极性。
克鲁一抹嘴，“星舰差不多也修好了，一会儿就要出发，我们回去吧。”
“你去保护元帅。”小红豆道。
“啊？”克鲁挠挠头，道，“可晏元帅让我保护您。”
小红豆道：“我哪需要你？晏长秋现在肯定很缺人手，你赶紧去。”
就在克鲁犹豫不决的时候，小红豆已经端着餐盘走掉了。他想了想转身去往指挥室。
小红豆关上舱门，耳朵贴在门上，确定克鲁没有跟上来。他拿出通讯器，屏幕有点摔花了，他粗暴地砸了两下，成功修好。
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重启，不行就暴力砸砸ovo
小红豆先找了林伦，那头欢呼阵阵，还在那个竞技场里。
“喂喂？元帅夫人？”林伦调侃道，“干嘛啊？”
“你知道帝国边境星的坐标吗？编号是……”
林伦记下想了想，“那里离龙鳞族很近，你要坐标干嘛？”
“我在画星图。”小红豆信口胡诌，“但查不到它们的位置。”
“那是机密，但是我去过。”林伦念出坐标，“记住没？”
“谢谢，你帮大忙了。”
林伦不解，这事儿问晏长秋难道不是更快些？可没等她发问，小红豆已经把电话挂了。
小红豆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坐标，点开之前的未命名联系人。
【蒋先生，我想请你帮忙。】
蒋星很快回信：【你作为个人？还是代表帝国？】
【个人。】
蒋星：【你想要什么。】
小红豆：【空间折叠。】
蒋星拨了通话过来，屏幕上显示是未知号码，却又有一个黑白狗狗的简笔画。
“喂？”
蒋星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空间折叠的事？”
“是你告诉我的。”
“我？”蒋星竟然信了，听筒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修猫想做什么？”
“不准那么叫我！”小红豆气鼓鼓地敲打听筒，邦邦邦的声音笑得蒋星气儿都喘不匀了。
蒋星问：“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呢？”
“我要杀龙鳞族的指挥官。”
“怎么找他？”
“猫猫能闻见他们身上的臭味。”小红豆皱起鼻子，“越强大的，越臭。”
比起龙血酒中用的纯种亚龙血，龙鳞族简直臭不可闻。
就像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割破肚子，让里头乱七八糟的内脏流了一地，然后在三十几度的夏天放上一周不通风，青白霉菌爬满鱼身，周遭苍蝇乱飞，还有白色的米粒小虫在上面蠕动不停。
然后乍一开门，闻到的那种极致腥臭和腐臭。
多闻几下小红豆都怀疑自己会短命。
蒋星似乎很有兴趣，声音里话筒更近，“那你怎么选择折叠的坐标呢？”
“先去被占领的边境星，然后去龙鳞族母星。”
“那些虫子会把你撕成碎片。”
“猫猫有你给的机甲！”
蒋星又笑起来，大概是想象到小猫得意洋洋的模样。
“好啊。”他声音微沉，“但这个技术并不成熟，你会很危险。”
小红豆平静地问：“有多危险？”
“可能会迷失在某个折叠的通道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蒋星声音轻缓，“周围什么也不会有。时间、空间都在那里静止。没有声音、没有光，你所拥有的只有你的心跳。你活着，有思想，却像一只被封存在琥珀里的虫子。”
“即便这样，你也要去？”
小红豆被他形容的森寒场景震了一下，尾巴毛毛炸开，成了一条蓬松的鸡毛掸子。
蒋星：“我没开玩笑。”
“我要去。”
蒋星顿住了。
小红豆重复：“我要去。”
晏长秋会赢，这不可置疑。但见到了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小红豆甚至不敢去想象晏长秋演算战局伤亡时的痛心。
这些都是帝国千挑万选出的子民，还有无数在角斗场中被开膛破肚的山猫和狼……
蒋星：“好。”
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蒋星快速道：“你身边没有能达到折叠速度的工具，只能由我远程操作。”
小红豆紧张道：“你不会要动用你们帝国的装置吧？我不能让你这么帮我。”
他需要蒋星的力量，但不能让帮他的人置于险地。如果那样，他宁可自己杀进去。
“不用担心，我有一颗私人星球。”
小红豆仿佛看见蒋星在自己面前狡黠地眨眨眼睛，然后胸有成竹地开始工作。
他不禁勾起唇角，露出灿烂的笑。
蒋星道：“别笑那么幼稚。”
“你能看见我？”小红豆瞪大眼，四处张望，“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猜的。”蒋星笑说，“小笨猫。”
为了防止被猫猫一顿骂，他立刻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周围的布置，还有星球坐标。”
小红豆说了位置，那边安静了十几分钟，然后蒋星严肃道：“可以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动。”
“好。”小红豆迟疑道，“别闹出太大动静。”
“不会的。”蒋星按下启动，“开始了。”
小红豆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撕裂感到来。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蒋星？”
“别动！”蒋星厉喝一声。小红豆立刻僵住手臂，悬在空中。
就在此时，一道漆黑的影从他手掌下方几毫米出飞速掠过。
蒋星叹了口气，“有点勉强，太远了。我需要提高能量。”
小红豆翻开掌心，一道诡异的刀疤状凹陷出现在他手上，不像被砍到了，反而像是绘画中用了橡皮，生生擦掉他的一块身体。
血慢半拍地涌了出来。小红豆皱起眉，拿纱布裹了两圈，“我刚才动了，是不是手就没了？”
“是。”蒋星道，“你看见了它的威力，我再问一次……”
“不用，”小红豆眼中始终不曾出现慌乱的情绪，“我要去。”
蒋星拿他没办法了，他加大了能量输出，道：“一路顺风，保持联系。”
“好。”
这一次，空间裂口如约而至。
小红豆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拼命睁大眼睛辨别方向，风刮得他泪流不止。
就在此时，空间似乎微微凝滞了。小红豆心中一紧，直接钻进机甲，靠着火箭背包的冲劲把机甲轰出通道终点。
就在机甲重返光明的一瞬间，裂口消失了。
“小猫？小猫？”蒋星声音焦急，“你还好吗？回话！”
小红豆心脏狂跳，看着空空如也的天际，难以回答。
“呕……”
他突然呕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蒋星松了口气，柔声安抚他的情绪：“已经安全了。”
“我到了，谢谢你。”
机甲缓缓降落到地面，这里是一处火山口，岩浆涌动，灰黑的尘土不断从高处飘落，如同一场黑雪。
这是熔岩星，帝国军事基地就建在火山地下。
小红豆根据林伦的只言片语找到了入口。龙鳞族对自己空防能力很有信心，军事基地门口守卫并不多。
小红豆计算了一下位置，应该能在十几秒内全部击杀，但可能会给它们拉警报的机会。
蒋星：“注意高塔，会有狙击手。”
小红豆望去，“你不是研究人员吗？”
“我有机甲战斗学位。”
“明白了。”小红豆笑道，“你文武双全。”
哄得蒋星又乐了。
他小心收起机甲，变回猫身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变成一只灰扑扑的石头猫。
借着掩护，小红豆顺利登上高塔，挨个儿拧了狙击手的脖子。
“解决。”
“不要硬打，”蒋星看不见，却像在小猫身边一样，“从掩体内部的敌人开始暗杀。”
小红豆如法炮制，虽然时间多了几分钟，但潜入非常成功。
“我闻到了。”小红豆收好机甲，钻入通风管，“就在里面。”
蒋星道：“进去后告诉我你与周围物体的距离，等你动完手，我会立刻送你回去。”
“你好厉害。”黑猫脚步轻盈地跑着，“你肯定会有大作为的。”
“我不需要那些。”蒋星轻松道，“你呢？”
“我？”
“你就想当晏长秋的小猫咪？”
猫猫呲牙：“要你管。”
到达目标上方，龙人指挥官正在擦刀，面前还捆着几个帝国的卫兵。
显然是准备进食了。
“三。”
“二。”
“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豆认识的朋友都是他的力量
但是猫猫只是想当一只吃吃喝喝睡睡的猫咪啦~有大猫抱着他舔毛毛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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