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水寒初现
三人走出梦境，唐时狱回头望了望渐渐变得模糊的远府。
“大哥，我们不管了吗？”
“时狱，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措，世世永不相见!阿弥等待花开只是为了见轮回的翟以宸一面，若无外人打扰，她不会无辜伤人。”梦炎莹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唐时狱抬头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荒野。
“莹儿，要不，我们多休息两天吧！”虽然梦境中的伤在出了梦境后会痊愈，但是毕竟痛是真真实实的，接连两次梦炎莹都被保护的人刺伤，身心皆疲，哪怕秦羽柯多迫切的去渡完所有的梦境，可是梦炎莹本来就不是必须参与的啊。
“我没事，这两次我到看清了，我不适合做好人。”梦炎莹无所谓的向前走去，心里却落寞至极，虽然她活了几万年了，许多事情都已看淡，但是远倪漠的确让她失望了。
“那大哥，我们今晚住哪？”
三人环顾四周，皆是荒芜，这个地方，别说客栈了，可能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眼看已接近傍晚，三人愁眉不展。
“少侠!”说话的是一老妪，她左手跨栏，看样子刚从集市回来，唐时狱大喜。
“阿婆，请问附近哪里有集市。”
阿婆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附近练人家都快搬完了，哪还有集市?看这天，若你们执意要去集市，也只能明日启程了。”
唐时狱抱着尘离，一人一箭耷拉着耳朵，一脸失望。
特别是尘离，郁闷至极。
抱着它的那个人!
在没有床的日子里!
命令它放大，然后一整晚大字型的睡在它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还流着哈喇子!!!
“不过，我老太婆家离这儿不远，三位可以在我家住几天。”
说完，尘离两眼放光，而梦炎莹却皱了皱眉头，这几次都经历，让她有了深深的防备，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梦炎莹示意秦羽柯小心，然后转头面对着宛若智障的唐时狱，后者像极了被人贩子买了还在数钱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梦炎莹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老妪的家不大，却恰好住下三人，家里很破，很旧。
“老婆婆，周围人都搬走了，你为何没有搬走?”
老婆婆放下菜篮，坐了下来说道。
“为了和恩人的承诺。”
“恩人?”
“这要从三年前说起了，三位莫嫌我老太婆啰嗦啊！”
“婆婆请讲。”
三年前……
“嗬……老太婆，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这地荒了几年了，周围的人都搬走了，你也快收拾一下，搬走吧！”床上躺着的是老妪的丈夫，他浑浊的双眼满是不舍，可是，又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
天灾荒了三年了，之前还能勉强过日子，可是，在一个月前，老爷爷突然患了顽疾，家里没钱，加上离镇上太远，没有办法寻医治病，只能看着老爷爷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老头子，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婆婆给他盖上了有多个补丁发霉的床褥，背对着老爷爷，默默的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他快不行了，可是我不想在他离开之前有任何的不舍和遗憾……”老妪说道。
第二天清晨，当天蒙蒙亮，老妪进到屋里，却不见了老爷爷的踪迹。
“我心里慌的呀！他自患了顽疾，便未离开床一步，可是，他到底去哪了呢！”
老婆婆在那个逼仄的家里到处寻找，终于在厨房听到了声响。
“我打开门，看见的不是老头子，而是一名素衣女子，她带着面纱，面目看不清楚，但是我老太婆知道她是位绝美的女子，从她的眼眸能够看出来。”
女子如画如仙，突然闯入了这贫穷的小家。
“阿婆，你起来了？”女子声音轻柔，眼眸带笑，却没有停下煎药的脚步。
“姑娘!你……你这是?”
“这荒了有一段时间了吧！越是恶劣的土壤，这长出来的草药才更珍贵呢！”
“老太婆!”这是老爷爷的声音，可是比起昨天，却格外洪亮。
“老头子……”老妪浑浊的眼里不断的涌出眼泪。
“那一日，他像极了年轻的时候……”
“老太婆，我以为……我再也没办法看着天亮了，可是我看到了，真美啊！”
老爷爷拉着老奶奶的手，两人无言，却格外珍惜。
“我知道，就算她是仙子，也不会太久，不过，足够了!”
那女子熬的药只能维持老爷爷三天的寿命，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足够了!
这三天，他们一起挖花生，一起晒太阳，老婆婆耳背，老爷爷就会把她拥入怀中，明目张胆的说着“悄悄话”。
三日太短，短到来不及拥你入眼，三日太长，长到足以回顾与你的今生。
三日过后，老爷爷走了，没有任何的遗憾，连嘴角都是上扬的。
“所有的事情他都在我耳边说了，没有遗憾，没有不舍。”
老婆婆和女子一起将老爷爷埋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在坟旁放上了一颗花生。
老爷爷走了，女子也便要离去。
“姑娘，这份感激老太婆不知道如何回报啊！”
“婆婆，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性，本应不求回报……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姑娘请说……”
“若以后有人路过此地而无居所，请让他们进来歇歇脚……”
“我不愿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我和老头子的回忆，我不愿离他太远，而那姑娘的承诺，我自然也会一直遵守。”
三人听了这一段美好的爱情都颇为震撼。
一屋，二人，三餐，四季，不过如此。
“好了好了，老太婆不和你们啰嗦了，你们早点休息，切记，那个屋子不能去。”
“为何?”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老头子的遗物罢了，舍不得丢，就屯在那儿了，比较乱。”
“好，我们记住了。”
这儿的夜格外寂静，却又意外让人安心，仿佛在这个屋子里，便不会有值得担心的事情。
三人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
醒来后发现桌上有煮熟的花生和很稀的小米粥。
“这儿很久没来人了，也没有什么小菜，三位将就一点。”老妪早已煮好了粥，只是不忍打扰三位的美梦。
不知名的感动涌上三位心头，三位围着小小的桌子，大口大口的吃着。
“婆婆，我们也不能白吃白住，这几日，就让我们替您挖完土里的花生吧。”秦羽柯看了看外面，这时正值收花生的季节。
他对于农活是在熟悉不过了。
食过之后，三个人前往去挖花生，这样的事秦羽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而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唐时狱和被关在神寒门里的梦炎莹则是个新活。
于是……
怕泥土弄脏裙摆的梦炎莹站在一旁指挥着一脸委屈的唐时狱拿着尘离……
刨土!
在三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锦衣男子带人追到了此处。
“大哥……”
“别说话，专心挖花生，你没看到呆瓜已经挖了那么多了吗？”
“你说的轻松，尘离已经二度昏迷了，你来试试啊！”唐时狱不敢停下来，稍一停下来，他就能感受到某种母性动物眼中的杀气。
“大哥!”
“别说话!”
“哦！”
“不行，大哥，你看!”唐时狱用满是土的尘离指着婆婆家的方向，三人望去，只见一群人将老婆婆的家围了起来。
“快回去!”
当三人到达老妪屋外，只见带头的是一位锦衣男子，男子用手中的剑在空中乱劈。
而老婆婆坐在屋外的椅子上，看起来十分淡定。
唐时狱走了进去，而那些男子则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哥，他们为何这样看着我们?”
“不知。”
“呆瓜，你看他们都在看着带头的人，而带头的男子则在空中胡乱劈着，你看出什么了吗？”
“有结界，我们看不见的结界!”
梦炎莹点点头。
“而这个结界针对的是魔族和天族的人，而这些大概是天族人。”
两人走进结界，看着结界外的男子们。
“这个结界竟连我都看不出，究竟是谁设的，为何在此设下结界?”
“这恐怕只有婆婆回复得了了。”
“哈哈哈哈，你就是秦羽柯?那个想去无妄之海的人族?”带头的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下来，众人都笑他太自不量力。
“我告诉你，就连三界共主太宣帝君都没办法将冰磷上神从无妄之海带回来，你?痴心妄想。”
“呆瓜，别冲动，他们进不来，所以现在是想引你出结界。”
“哈哈哈哈，你，怕了?就连独立于六界之外的神寒门门主都无法救会她的女儿，你却以为自己可以从无妄之海带回来一个人族?你可真是白日做梦啊！”
男子说完，插着腰不屑的笑，下一秒却被怀梦划破了脸。
“你再敢说一句门主的不是!”梦炎莹眼神冰冷，死死盯着男子，男子背脊一阵发毛。
“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天族人，你敢动我?”
梦炎莹满眼怒火，恨不得将他撕碎，可是，他毕竟是天族人，杀了他亦如碾死一直蝼蚁，可是，杀了他，必回引来天族的追杀。
想到这儿，梦炎莹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怕了?你就是个废物，你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你骨子里的卑微，你是人族，根本不配踏上通往无妄之海的道路……你!”
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剑穿透左胸口。
“大哥?”
唐时狱转头看向秦羽柯，只见后者握着风萧的手渐渐放松。
“那是……”
“上古神剑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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