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言宝言宝，这里！”熟悉的一楼楼梯口，此刻被刚刚结束考试的考生而挤得水泄不通，个子娇小的李悟被人群挤到了走廊处。
“高一的新生实在太离谱了，考完试居然连自己教室在哪一幢都搞不清，全部跑到我们这儿来了。”宋姣骄瞧见了肖佳言，挽着她的手臂抱怨道。
肖佳言笑笑，“我们高一时候不也是一样？一入学就满学校乱跑。”
三人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朝食堂快步走去。
身着校服的同学们飞一样从她们身边掠过，奔赴食堂。也有同学故意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肖佳言她们三人身后。
“嘁，”李悟偏不同意，一边走一边朝肖佳言坏笑，“我们那可是熟悉校园，高一的小弟弟怕是来仰望女神，目的可不一样。”
说着，又朝肖佳言努了努嘴，那方向分明有个小学弟正在偷偷注视着肖佳言。
肖佳言顺着李悟所指的方向一望，她盈盈的目光落到了小学弟的眼里，那小学弟的脸上就肉眼可见的泛出了一层羞意，还笼罩着浅浅的粉。
“哎哟哈哈哈哈，小学弟你别慌啊，”李悟坏笑着还朝那个可怜的学弟招了招手，他羞红了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
“这届高一有点可爱的么，才刚入学就这么明目张胆。”宋姣骄不客气地点评道。
“你不知道，暑假里有人把言宝的照片传到了贴吧里，烦死了。”李悟最烦这种背后偷拍的人，上次还有人把她拍成一米五的小矮子传到网上，她明明都一米五五了！
肖佳言也不恼，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只是淡淡地催促她们快去食堂。
重来一次，她的目标是好好学习，成为海城一中顶峰不可高攀的明月，可不是花前月下勾搭小学弟。
中午的食堂，已经被热情的学生所占领，无论哪个窗口，都已经排出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肖佳言望着人头攒动的队伍，陷入无助。
她本想快点吃完饭回去复习一下数学的，虽然语文感觉超水平发挥也许能实现个人突破，但是数学她已经太多年没碰了，实在是心里没底呀。
即使有了考不好的心理准备，但是她肖佳言怎么能轻易服输，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可惜李悟和宋姣骄哪里懂得她内心的煎熬，还是如往常一般排在队伍的末端等待队伍一点点前进。
肖佳言早就不记得早饭吃过什么，大脑经过一个早上的高强度劳动以后只觉得饥肠辘辘，可惜时间一分一秒不停流逝，排在身前的队伍似乎分毫不动。
“姣骄你等等吃什么呢，今天好像有椒盐虾还不错的。”
“啊我不吃椒盐虾，剥虾太麻烦了我吃红烧小排吧。”
李悟想了想，觉得宋姣骄说的很有道理，边点头边回她，“红烧小排好像是新菜吧，那我也试试，不知道食堂的氯化钠溶液这个学期会不会好喝一点。”
“你做梦呢，我们每次来这么晚，还有氯化钠溶液喝就不错了，好几次为了等你，连一口汤都喝不上。”宋姣骄忿忿地□□起李悟，这人每次下课不是要去洗手间就是要喝水，总有事情要耽误，害的她们三个经常很晚才能吃上饭。这不，坐在不远处的李凯阳都快吃好饭了，瞧瞧人家这速度。
宋姣骄恨铁不成钢，李悟头铁死活不认。
肖佳言低头又看了一次手表，指针滴滴答答正在不断前进。
她也看见了李凯阳已经收拾好餐盘，一副正要回教室的模样。
数学是李凯阳的强项，几乎每一次都能锁定年级第一，满分有几分他便能考几分。
她看见李凯阳悠闲地走进烈日中，身边环绕着的几个男生正玩笑着要去找他取经，又说要去给他买饮料贿赂他。
前方的队伍少说还有一二十人，肖佳言内心犹如百蚁挠心，究竟是等还是不等了？
少女眼神望着门外缓缓离去的男生，目露踌躇，不断后退的脚步泄露了她的心事。
“言宝你不想吃吗？”宋姣骄敏锐地发现了肖佳言撤退的意图。
“啊？第一天就不吃食堂吗？那是要去超市的意思吗？”李悟立马三连问，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三人经常因为她而吃不上食堂的饭，总是跑去超市觅食。
“嗯，”肖佳言重重点了点头，“我想起还有点事就不等啦，我去超市买个面包就好，你们慢吃。”
说着，她攥着校园卡就朝着超市方向奔去，留下李悟和宋姣骄站在原地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路小跑到超市，好在这时同学们都还在食堂，超市里人还不多，也无需排队。
肖佳言飞快从货架上拿了常吃的一款红豆面包就要去结账，突然想起来方才听到那些同学说要给李凯阳买饮料贿赂他，心中一动。
虽然早上的李凯阳仍然是一副毒舌嘴欠的傲娇模样，但是肖佳言知道他却是海中当之无愧的学神，马上就会进入奥赛国家集训队。如果可以得到李凯阳的帮助，她相信很快就捡起多年未曾接触的数学……
至于他对于自己那秘而不宣的心意，肖佳言打算配合他装模作样，就当做什么都没有。
只有小孩子才会对这种事感到不好意思，她是大人了，还是一心一意决定读书的大人，更要意志坚定一以贯之才是，至于感情，不好意思，她决定做一个读书机器。
指尖在饮料货架上滑动，最终肖佳言从冷柜里选了两瓶冷气最足的碳酸饮料，这是李凯阳最喜欢的饮料了，同桌六年，她对李凯阳几乎了如指掌。
匆匆回到教室，正如她所预料的。教室里只有李凯阳和几个男生，一群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肖佳言危机感顿时加剧。
待到她走过去，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这才听见他们几个还在聊昨晚的游戏谁输出更多，一番唇枪舌剑下来，众人终于承认李凯阳的mvp拿的实至名归。
肖佳言闷闷地吃着红豆面包，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我以为你在争分夺秒，你却在聊昨晚的游戏？
不过气归气，她还是友好地朝李凯阳递出了那瓶冰得她手心发疼的饮料。
李凯阳早就看见她回来了，见她一个人在那啃红豆面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有人得罪了她，正打算出口问她，却见她伸手递出一瓶可乐。
蓝色的瓶身在半空一悬，还散发着冰柜里的冷气。
李凯阳毫不客气地收下，两人这么多年同桌，今天的肖佳言倒是很懂事，去超市还知道给自己带饮料，话到了嘴边就变成，“怎么，今天下午的数学要朝我投降了吗？”
肖佳言一愣，这才想起毒舌男还未经过阿美利坚的洗礼，表达关心的方式还停留在对她进行讽刺，一时语塞，表情有些无语。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不过她又怎么会轻易投降呢，笑眯眯地朝李凯阳解释，“刚好看见了，我也想喝就给你带了一瓶，我给李悟她们也买了。”
说着，肖佳言指了指塑料袋内的酸奶。
两瓶碳酸饮料，只有他们两个一人一瓶。
肖佳言也不知道是哪里取悦了李凯阳，见他大方地将自己的错题本扔到了自己桌上，还指了指其中了一题，“这次老严出卷，他就喜欢这种题型，要不要赌一赌压轴题？”
语罢，他一挑眉，说不出的自信。
“好呀。”樱唇轻启，粲然一笑。她又没有损失的，不赌白不赌。
“李神赌什么，我们也一起啊。”边上还在聊游戏的男生听到二人打赌，纷纷来劲，表示有玩的地方就有我，不管赌什么也算我一个呗。
李凯阳冷冷应到，“没什么。”
“啊！李神不要这么无情，有什么好事也带带弟弟吧。”
肖佳言抬头瞥了一眼，依稀想起这个男生的名字似乎叫做庄天奇，个子高高，人很搞笑。
“弟弟快住手吧，”庄天奇一旁的男生伸手抱住了正在抱大腿的他，“肖佳言在看你了！”
庄天奇一秒陷入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到座位上开始看书，好像刚才的闹剧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众人见庄天奇这副姿态，也觉得没趣纷纷结束了打闹。
肖佳言啃完了红豆面包，又灌了几口冰可乐，终于填饱了肚子，正想打开李凯阳的错题本，忽然听见李凯阳带着好奇问道：
“你干嘛又不去吃饭？”
同桌多年，李凯阳太熟悉她的饮食了。不和胃口不吃饭，身体不好不吃饭，心情不好不吃饭，甚至是保持身材不吃饭……肖佳言有太多不吃饭的理由。可是今天的她考完试时候分明神采飞扬，心情极佳。更不用说经过一个暑假，她又将自己饿瘦了几斤，现在只剩一张巴掌小脸，没有道理又吃红豆面包吧？
真相难以启齿，肖佳言选择将问题抛还给李凯阳，“给你买饮料呀，不好吗？”笑语晏晏，诚意满满。
这下换成李凯阳楞在那里。
今天的肖佳言怎么了？这个问题压在心里可比压轴题难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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