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黄浦江水呜咽

　　见四眼站着不动。小花似乎有些生气，急促地呼吸一口气，又挥挥手着急催促道：“阿哥----，你马上去找小毛古古，让他来帮忙找船的啊？”

　　小毛能找得到过黄浦江的船？外婆一家人全看向“四眼”和小花。

　　小花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脸色更加苍白。头一歪，不做声了。

　　一家人全都没有了主意。最后还是“四眼”爸爸做主，让“四眼”他赶紧骑自行车去找小毛。就这样，“四眼”这才骑脚踏车风风火火赶到了小毛家里。

　　“四眼”快速说完，小毛一家人却都陷入沉寂。

　　是的阿，这大晚上的，怎么过黄浦江？

　　可以说，轮渡船是黄浦江上的唯一们交道工具。可是现在早已过了钟点，按常规，这时候显然没有办法再渡轮过去黄浦江。第二天最早的轮渡要凌晨六点。

　　可是病来如山倒，一分一秒也不能拖延。小花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真要苦等到明天早上再过江，显然是不合实际的。

　　可是，如果不等渡轮，又哪能办？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一个摆在大家眼前的大难题。

　　都一筹莫展。

　　小毛姆妈，姐姐坐凳子上，一声不响。

　　小毛内心着急，但也一下子也没有好的主意。

　　一时间房间里落针可闻。

　　过很久，“四眼”正要说话，小毛似乎想起来什么抬手，打断了他。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可能只有一个办法了。”

　　“快说，有什么办法-----？”大家都看向小毛。

　　“大伯他们单位的生活船。”小毛想了想，说，“这个时间，他们单位可能有生活船要经过陆家嘴的。”

　　生活船？

　　就是往日在黄浦江上运生活垃圾的船只？

　　林家姆妈，老林，还有“四眼”都不理解。

　　小毛说道：“我知道，大伯他们单位在陆家嘴这边每天晚上也要装生活垃圾，大概就在这一段时间，我们可能只有寄希望在这里了。”

　　小毛姆妈想了想，点点头，说：“让生活船再黄浦江打转兜一圈过去，这倒是一个办法。”可是小毛姆妈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她问：“可能是也没有办法和那些生活船联系的啊？”

　　“我现在就去电话间给大伯家里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大伯联系上开生活船经过我们这里陆家嘴的船只？”小毛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外走。

　　“那就抓紧。”王家姆妈想了想，说道，“电话间我也一道过去。另外，大毛你现在就去医院，找到小花。这孩子，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就她自己一个人在上海，我们多去一个人照顾总归好一些的。”

　　小毛站定，想了想，转身对姐姐说道：“阿姐，你过去以后，就先做好随时可以转院的准备。”

　　姐姐心里存疑，看向小毛：“你能行吗？”

谷</span>　　小毛摆摆手，说道：“今晚上不管哪能，我们一定会想出来办法让小花过黄浦江的。”

　　姐姐看小毛说话斩钉截铁的表情，于是下楼去踩脚踏车，抓紧去医院。

　　小毛和姆妈，还有“四眼”，则去弄堂口的公用电话亭子间打电话。

　　还好电话亭子间里的老阿姨还没有睡，正在收拾房间。大家都是居住不远的老邻居，自然很熟悉。

　　电话拨出去，等终于联系上大伯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家里休息。两口子听到他们家弄堂口电话间阿姨跑过来敲门，知道了小花病重，小毛家里电话过来急切求助的消息，尽管是大半夜，大伯和伯母都赶紧起床。

　　好在经过他们的一番紧张联系，过大概十分钟，陆家嘴垃圾转运码头终于传来好消息。

　　伯母马上给小毛他们回电话，说是有生活船大概半小时后经过陆家嘴码头，经过大伯单位领导的批准，同意稍作停留，专门送病人过江。

　　这只电话打完，小毛长长出一口气。

　　小毛决定先让姆妈回家。

　　他想了想，然后兵分两路，一是“四眼”赶紧去医院，通知小花她们安排转院，并且护送到陆家嘴生活船专用码头。而自己，则直接去这个码头，等着大伯单位的生活船过来。

　　王家姆妈再三嘱咐小毛一定要小心。

　　小毛心细，临出来的时候又回家找姆妈要了两包父亲留在家里的香烟，还把家里的手电筒带了出来，想着临时作为照明使用。

　　在陆家嘴生活码头，先和站里的管理员接上头。作为感谢，小毛给管理员递上一包香烟。只讲了几句话，交代了小毛一些注意安全的事项，管理员走开又忙碌去了。

　　小毛一个人在码头上独步。心里有事，等待的时间就显得很漫长。

　　抬眼望天，小毛这时候才注意到，深蓝色的天幕上，半个月亮斜挂，有星星在闪烁着，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夜色阑珊。近前平静地的陆家嘴已经沉睡了，在黑沉沉的深夜，彷佛整个地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除了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还有零星稍微灌木和树叶，因风沙沙作响。

　　月光下，黄浦江看似风平浪静，像一块沉默的黑金，横卧在上海滩上。

　　可是小毛却能清晰地听见黄浦江汹涌的波浪在澎湃上下。

　　湾湾流长的黄浦江，几经曲折，几经回旋，走向茫然视野。在江天交界处隐隐约约地伸展着，起伏着，呜咽着------。

　　月光倾泻在眼前黄浦江的水面，就像滑落的丝一样。江面被照亮了，流动的江水中，有千点万点晶莹闪烁的光斑在跳动。风一吹，水面起了波澜，水中的月亮成了破碎的玉片，漂浮在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而对岸，一望无际灯火通明的城市，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完。月光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花边……

　　小毛好像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交界的月光，还有这样暗涛奔涌的黄浦江，在这本来心急火燎的夜晚，两者给都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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