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灵魂契约
晨曦的暖光照耀着一夜未眠的血色城堡，大部分血族都被赶了出去，能够留下来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而已。
那些原本没有任何地位的上百名奴隶陈郁恢复了他们的自由，不愿意走的可以继续留在城堡，待遇提高的同时还每个月提供定额的薪水，任何人都不能再以奴隶这两个字去称呼他们。
至于想要离开的陈郁也没有为难，临走时每人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纳利算是城堡新主人给予他们的馈赠。
霍德蒙在城堡哨塔上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他旁边恭敬站着位佝偻老人，老人虽然体态看上去很弱但却给人一股精神奕奕的样子。
“老约翰，你为什么不走？我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在我们耳边唠叨什么自由啊什么回家之类的话。”霍德蒙对他笑道。
老约翰扶了扶自己被风吹歪的帽子笑了笑说：“我已经很老了，身体根本支撑不了我走那么远的路。如果不是你以前为我做的这根拐杖恐怕走一天都走不到这里。”
“我可以找人护送你回去，要是你愿意的话。”霍德蒙认真对他说道。
老约翰只是摇头，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估计再过个一两年生命就将走到尽头，也说不定今天晚上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天空中有两个人影落下，老约翰回头，转过身时一道倩丽的身影就抱住了他。
“约翰叔叔，你还好吗？”莎莉看着眼前这个越发苍老的老人既高兴又担忧。
老约翰开心地轻拍莎莉的肩膀。
“我很好，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好，因为我又见到了你，调皮的小莎莉。”老约翰点了点她的鼻尖，就如同小时候那样。
亲昵熟悉的动作让莎莉红了眼眶，她抱着老约翰干枯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霍德蒙走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莎莉旁边的女士他轻声说：“好久不见，艾薇儿姨妈。”
艾薇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拍打着霍德蒙的后背喃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时隔几年，霍德蒙又回到了这个最熟悉的地方，只要朋友和亲人都还在，这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温情的重聚过后，艾薇儿问起关于他们口中主人的事，只是她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那位魔王大人会迁怒兄妹两人。
霍德蒙和莎莉对视一眼，霍德蒙笑着说：“姨妈，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主人对我们很随和，他不会因为我们讨论他而生气，他更希望我们有…有人情味一点，他是这么对我们说的。”
几人看向城堡，城堡最顶端是霍德蒙给陈郁安排的房间，那里是整座城堡里最好的一间屋子，但是给主人住霍德蒙都觉得它配不上自己的主人。
莎莉遥遥望向城堡，眼里精神奕奕对艾薇儿说：“姨妈，还记得你曾经讲过关于魔主陛下的故事嘛？你说他是我们恶魔的信仰，是我们的始祖神邸，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魔主陛下忽然消失导致恶魔们没了信仰，也逐渐忘却了他。”
艾薇儿点头，片刻后她震惊道：“你说他就是…”
“嘘！！”
莎莉连忙制止艾薇儿，因为主人曾叮嘱过他们不要直接说出关于他身份的事，很可能会引来天神的注视！
艾薇儿通过她的表情猜到其中的忌讳，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时城堡顶端的阳台上走出来一个人，正遥望向这里笑眯眯地对他们轻轻挥手。
艾薇儿顿时脸色煞白，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提起裙摆行礼，老约翰也取下帽子那边鞠躬表示尊敬。
“姨妈，我们的信仰回来了，请和我们去见一下主人吧。”
莎莉拉起艾薇儿飞向城堡，霍德蒙背着老约翰跟在她们身后。
城堡顶楼，陈郁已经穿好一身舒适西服走出卧室，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塔特琳娜紧跟着他的脚步前往大堂。
“我们现在有多少钱？”陈郁问道。
塔特琳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说：“很多！非常多！”
“所以呢？”陈郁皱眉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所以…不知道。”塔特琳娜一缩脖子躲过即将到来的板栗，然后逃命似的逃离这里。
陈郁无奈摇头继续向大堂走去。
走到大堂，莎莉几个早就已经等候在大堂中心，他们看到陈郁出来后一一行礼。
陈郁“嗯”了一声坐上主位，看了看霍德蒙身边的老头不等他们开口就先对老头说了起来：“你会在今天晚上安详死去，有什么遗言可以现在对莎莉他们说。”
得知这个噩耗所有人都蒙了，莎莉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霍德蒙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明明才刚重聚，明明一切美好才好好开始…
莎莉内心痛苦无比，她扑通跪倒在地上，只是还没等她说话陈郁就先对她说：“莎莉，出生和死亡是这个世界里一条很重要的规则，我不想干预，因为那样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无论是谁都不能妄想践踏这项规则。”
这话一说出口就把莎莉想说的给彻底堵死，她的确是想让陈郁出手救下老约翰，但听到陈郁都这样说了她也就只能闭上嘴巴默默流泪。
老约翰对生死其实早就看淡了，他轻轻拍打莎莉的后背安慰：“不用难过，老约翰作为一个奴隶活了八十多年，临死前有你们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魔王大人，谢谢您提醒。”
他说话时表情很是轻松，没有那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感。
霍德蒙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不敢对陈郁有任何抱怨。
“我有办法救他！”
陈郁抬头，看到塔特琳娜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盆的草莓。
“看把你给能的，拿两个过来给我吃。”
塔特琳娜边吃边走到陈郁边上，喂了他一颗后对老约翰说：“老头，你愿不愿意成为莎莉的奴隶？直到她死后才能解脱的那种。”
老约翰迷茫看向她，一旁的艾薇儿陷入沉思，没一会她凝重道：“灵魂契约？！”
“猜对了！”
塔特琳娜打了个响指。
“签订契约后老头就会与莎莉共生，莎莉还能随时随地召唤老头出现为自己作战，简直双赢！能想出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们说我聪不聪明？”塔特琳娜一手端着盆一手叉腰，自傲到了极点。
然而艾薇儿却摇了摇头：“灵魂契约和其他类型的契约不一样，它是用地狱恶龙的皮肤制成的，同时还需要有强大的恶魔见证才能生效，制作难度非常大，我们根本制作不出来。”
莎莉和霍德蒙心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就被艾薇儿泼出去的冷水熄灭。
塔特琳娜十分无语地一拍额头：“能不能有点脑子啊？！你们做不到但有人可以啊！”
说到这塔特琳娜使劲对莎莉使眼色，莎莉看到立即心领神会，壮起胆子快步小跑到陈郁身后给他捏起肩膀，时不时还拿起颗草莓喂到他嘴里。
“干嘛，有事求我啊？”陈郁辛苦咽下去三四颗草莓明知故问道。
莎莉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塔特琳娜气恼地一把挤开她，抓起陈郁的胳膊对她说了一句：“学着点！”
说完她就左右摇晃起陈郁的胳膊，嘴里娇滴滴地开始撒娇。
“主人~你就答应帮下忙嘛，以你的能力也就挥挥手的事，别那么无情嘛…大不了以后我和莎莉学按摩，两个人一起给你按还不行吗。”
陈郁虽然被她摇得头晕眼花，但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
“停停停停停！就这么一次哈，下次换一招。”陈郁头疼地站起身，他左口袋摸摸没有右口袋摸摸也没有，最后干脆一摊手：“出门的比较急，可能忘记带了，过两天再给你们。”
说完陈郁就往楼梯口走去。
“啊？！”
顿时四脸懵逼！
“开玩笑的！你看你们一点都经不起逗。”
一张黑色契约在他手里浮现，陈郁轻轻一抛，契约定格在空中顿时展开，阴冷的气息弥漫整个大堂。
塔特琳娜不再阻拦陈郁下楼，她回到莎莉身旁对他们说：“把你们的血液撒在上面，然后向主人祈求见证，诵念他的尊名。”
最后塔特琳娜在莎莉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莎莉听完顿时就像被人狠狠一拳锤中心脏，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用担心。这是你获知主人真名的代价。”塔特琳娜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提着草莓跟在陈郁屁股后头。
几分钟后，以大堂为中心顷刻间迸散出犹如涟漪般的冲击波，黑雾扩散至整个血色城堡。
广场小花园里艾格顿坐在一颗大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陈郁过来赶紧想起身鞠躬行礼。
陈郁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说：“你想家了？触景生情了？”
艾格顿傻笑两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截牙齿放在手心：“这是我父亲的，他死在与人类的战争中。听那些参加战争回来的族人说这是他临死前掰下的，遗言是说什么让我好好活着之类的屁话。”
陈郁接过牙齿看了看，然后又默默放回去轻声说：“回一趟家吧，你的母亲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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