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可认识我

“他就是那个不开花的榆木疙瘩。

        南宫月坐在椅子上，依着长桌，右臂弯曲，支撑着脑袋，发丝垂落间遮住她脸上苦恼的神情，见古越走进来，她只是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连看也懒得再看古越这个榆木疙瘩一眼。

        古越穿着一件破旧的紫色长袍，随意站在那里，一双眼眸亦是望着大长老，剑眉微微凝皱，像似也在疑惑着什么，他觉得这个老头儿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门主，不知老朽可否与他……单独谈谈？”

        大长老看起来稍微有些激动，神色之间也充满了惊疑。

        “大长老请便吧，我得去休息片刻。”

        南宫月现在只感头疼欲裂，并没有注意到大长老的表情变化，起身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离去。

        “这位小……随我来。”大长老小心翼翼的开口，而后将古越带到大殿的里屋，关上门窗后，大长老凝视着古越，许久之后，这才谨慎而又不确定的询问，“你……今年多大岁数？”

        多大岁数？

        古越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修行无岁月，自从踏上散魔这条路后，更是一个闭关就是十年二十年的，谁他娘的能记住自己多大岁数，摇摇头，道，“记不清了，你想问什么。”

        听闻古越这般说，大长老猛然一惊，双目之中都流露着一股光芒，“你可认识我？”

        “看着有点眼熟啊！”古越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大长老，越看越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长老愈发激动起来，就连声音都有些变调，又道，“五十年前，噬魂谷！”

        五十年前？噬魂谷？

        古越试着回忆着，五十年前自己的确去过一趟噬魂谷，那次是受老友所托去制服一个血妖，可是和眼前这个老头儿似乎没什么关系吧？嗯？随着记忆涌动，古越微微一怔，似若恍然大悟，一拍额头，笑道，“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原来我们在噬魂谷有过一面之缘。”

        “竟然……竟然真的是前辈，真的是啊！”

        得到确定后，大长老内心的激动终于彻底涌现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前辈，当日如若不是前辈出手，我杜海早已死在鹤云谷了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恩人！老天真是开眼啊！”

        大长老神情尤激动，磕头之时，已是老泪纵横！

        的确，大长老永远也无法忘记五十年前的事情，因那一天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天，五十年前，他还是上派中令人羡慕的年轻长老，当年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得知噬魂谷有血妖出世，所以，他约上几位朋友前去斩妖除魔，不曾想那老妖怪修高深，几人根不是对手，如若不是一位前辈高人突然出现，将那妖魔抹杀，他恐怕早已被老妖怪炼化。

        时至今日，他清楚的记得，那位高人当时从天而降时，周身散发出一股霸道的极强气息，他一字未说，已是将那令人恐惧的血妖震得魂飞魄散，老妖怪欲要撤离，那位高人只是猛然一喝，老妖怪当即被震的四分五裂。

        几十年来，他一直都在打听那位前辈高人的下落，可惜，询问了很多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以至于大长老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竟然在青玄门遇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怎能不激动。

        “诶，你这是做什么。”古越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我当年也是受人所托，追杀那血怪，碰巧救了你们而已，恩人二字实在担不起。”

        大长老情绪异常激动，说什么也要磕头报恩。

        古越无奈，只有任其磕头，看他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古越立即转移话题，说道，“我记得当年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吧，他们也应没事吧？”

        “前辈说的是老寒，和老周吧，呵呵！他们二人现在都在王城，我现在就去喊他们过来，老寒和老周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寻找前辈的下落，如果他们知道前辈在这里，肯定会很高兴的！”

        大长老说着就要带古越前往王城，古越却摇了摇头，将其拦下，道，“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记得你当时修为还不错啊，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修反而弱了？”

        “前辈，你有所不知，当日我们三人虽然被你救下，却也遭到那血怪的妖气反噬，最后保住了生命，不过丹田已然受损，修停滞不前，我也没脸在派中担任长老，所以就来到这青玄门养老，这么多年过去，尽管一直都在努力，却依然无法将丹田内的妖气散化。”

        “原来是这样啊！”古越一双眼睛极具穿透力，看的出大长老受伤的原因，如若是以前，他可以弹指间帮大长老将体内的妖气散化，可是现在修为尽失，他也无能力。

        “前辈，……怎么会在这青玄门，而且……晚辈看您好像非常虚弱，修为也……”

        在大长老的印象中，能够把噬魂谷的血怪震得魂飞魄散，一声之威将其震的粉身碎骨，这等事，大长老无法想象古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这个……怎么说呢。”

        在这个时代，散魔是一种危险的存在，说其危险是因自身实力极其恐怖，而另一种危险则是踏上散魔不止要渡过无尽的魔劫，还要躲避来自九天那些仙人的追击，至于九天那些仙人何要斩杀散魔，这就不得而知，所以，古越从来不会透漏自己的身份。

        “我也是因一场意外，所以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人倒霉的话，喝口凉水都能噎死，这不，我现在成了你们门主的阶下囚。”

        “啊！”大长老吃惊不小，思忖片刻，道，“前辈暂且放心，南宫月虽然是门主，不过她的师尊与我有同门之谊，若是我开口的话，想来她应该会放了前辈。”

        “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有些复杂。”

        自己和南宫雪儿和一夕与成了永生道侣，而南宫月又是她们的姑姑，古越知道，就算大长老前去求情，南宫月也绝对不会放了自己，如若来硬的，大长老现在也不是南宫月的对手，比背景？南宫家族乃是当今圣族，思来想去，古越觉得这件事除了自己，其他谁也帮不上忙，硬要帮的话，可能会招来横祸。

        想让大长老先帮自己解开手腕上的双灵扣，可一看他的修为，可能有点困难，不过，就算解开双灵手扣，古越身上还有一夕留下的血灵印记，根脱不了身，所以，一切还是等自己重塑肉身后再说吧。

        既然没有多说，大长老自然也不敢多问，不过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落得这幅田地，让他实在于心不忍，道，“前辈，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尽管开口，晚辈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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