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故人
吃饱喝足的二人再次躺在了椅子上，车子自顾自地开着。
“嗝~~”
白瞳打了个长长的饱嗝，然后惬意地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肚子。
“没想到这丫头饭量还挺大。”
看着桌上摞起来的盘子，杨辰又突然想起了当时在楼梯上遇到白瞳时她接过的那个大份外卖。
“那么小的个子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的呢？”杨辰忍不住瞥了一眼白瞳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后又脸颊发烫地将视线移开。
车子一直在开，车子里安静极了，杨辰坐在主驾驶，白瞳抱着腿窝在副驾驶。
“白瞳。”杨辰想要打破这难受的冷场。
“叫我瞳瞳。”
“啊？”
杨辰被这要求整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叫得也太亲密了吧。”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要求着实有些暧昧，白瞳将好看的小脸蛋埋进了腿间。
“我就叫你小瞳吧，怎么样。”
白瞳脸色一红，将双腿抱得更紧了，“嗯。”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
“啊？”
杨辰又不知所措了，现在的小朋友都玩得这么开的吗？
“可……随便你吧。”杨辰也没有拒绝。
……
“哥哥……”旁边传来白瞳糯糯的声音。
“嗯。”杨辰目不斜视，故作沉稳地答应了一声。
“嘻嘻~”白瞳有些窃喜地偷偷笑了笑。
“哥哥……”
“嗯……”
“哥哥~”
“……嗯。”杨辰有些无语了，你搁这卡bug呢！不过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应了一声。
“哥哥~~”
“……”
“你到底想干嘛。”
“我好想你……”
“嗯……嗯？”
杨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咱们这从相遇到同居也就认识了三天不到啊，怎么就好想我了，你别搞我啊。
当杨辰看到抱着腿蜷缩着的白瞳，却从她身上看到了落寞。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白瞳将脑袋转了过来，与杨辰对视。
当看到白瞳那朦胧泪眼，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回忆，但总是没法从那单调的人生记忆中找到这个天使般的女孩。
杨辰沉默着，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回答伤害到眼前这个失落的女孩。
白瞳吸了吸鼻子，将脑袋又转了回去，失落的神色被很好地收回，一切都十分熟练。
“小学的时候，爸爸妈妈因为车祸死了……”
杨辰意外地看向白瞳，好熟悉的剧本……
“当时我不知道死掉是什么意思，爷爷只告诉我爸爸妈妈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我知道我是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杨辰静静地听着白瞳的故事，好像是自己的故事从别人的嘴里被讲了出来。
不同的是，当时的他已经知晓死亡的意义，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便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哭了好久，但是爷爷不让我哭，我就只能躲起来。同学们都笑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他们每天都炫耀他们有爸爸妈妈保护。其实我以前也有的……”
杨辰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孩子们总是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们总是本能地炫耀他们所拥有的东西，这样的本能让杨辰近十年没法抬起头来。
“有一次我又想他们了，我就躲在学校的一个没人去的角落里。”
白瞳脸上渐渐浮现起笑容。
“有个奇怪的家伙发现我了，我很害怕……他自称他是最伟大的异界使者……”
听到这里，杨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那尘封已久的快乐记忆被掀起了一角。
中二病是每个人孩童时期都可能患上的一种病，这种病会在痊愈后的某一天化作黑历史让人尴尬地彻夜难眠。
杨辰曾经就是一位中二病患者，总幻想着自己是来自异界拯救地球的使者。
他想起来了，有关某个女孩的记忆。当初他还写进了日记里：“时空裂缝又开始崩坏了，越来越多的黑暗士兵入侵了这个世界……今天，本异界使者正在追寻黑暗士兵的踪迹，遇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家伙……她是真的很爱哭……”
曾经的日记冷不丁地出现在脑海里，一种名叫羞耻的情绪让杨辰头皮发麻。
白瞳继续说着，“伟大的异界使者说……”
“说什么？”杨辰突然想起了一些。
白瞳盯着杨辰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杨辰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原来是儿时年轻不懂事惹下的债？
“后来升学，就见不到他了。可是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我就找啊找，找啊找……到处都没有找到。”白瞳的声音委屈了起来。
杨辰立刻说道：“你看，现在不就找到了吗？命运真是奇妙啊，谁能想到我就住你楼下呢？哈哈哈。”
白瞳看了过来，“你相信命运吗？”
杨辰失言，他想起了那天在楼道上她说的话。
“伟大的异界使者，你相信命运吗？”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什么命运呢。”白瞳赌气一般地说道。
“如果有命运的话，我早就找到你了。”
“那现在……”
“后来我接触到了网络，觉得网络是无所不能的，然后就开始自学。”
杨辰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自学成才，通过网络技术找到了我？”
杨辰看白瞳的眼神都变了，这真她娘的是个天才啊！
“嗯，我通过你当时告诉过我的你的名字和班级在教育部门的档案系统里确认了你的信息，然后就知道你高中毕业后读了珠山大学，暑假一开始我就租到你楼上了。”
白瞳突然双手叉腰得意道：“我的第一志愿就填了珠山大学，现在已经拿到入学通知书了哦！嘿嘿。”
“！”
杨辰惊呆了，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连政府网站都敢入侵！不过，这丫头竟然高中毕业了，还以为……杨辰又瞥了一眼白瞳那看起来还在发育中的身体。
“喂喂，我可是要成为你的学妹了哦！”白瞳叫道。
杨辰反应了过来，看着一脸稚气的白瞳，因为一句儿时承诺就找了这么多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杨辰温柔地笑了笑，用手摸着白瞳的小脑袋，“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白瞳的眸子在颤抖着，等待了近十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如愿地扑进了杨辰的怀里，就像无数个夜里想象的一样。
杨辰没有制止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一会后，杨辰温柔道：“哭就哭，要是把鼻涕擦我身上我就打死你。”
白瞳惊慌地抬起头，扯起一丝晶莹，一头糊在杨辰衣服上，一头还在白瞳鼻子里。
杨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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