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无聊的时间没过多久，警局就接到了报警电话。
“目暮警官！有人报案在米花町4丁目发现了一具尸体！具体地点是——”
“好！现在就出发！”目暮警官拍桌道，“越泷警部，你马上带队赶往现场！”
摸鱼时间再被压缩越泷迅速起身，点了几个平时表现还算五感正常智商合格的警员。
其中并没有今天才来的松田阵平。
“喂喂！”松田阵平起身，然而越泷已经一溜烟地没影了，“真是，就这么无视我了吗？！”
不过虽然平时状态很消极，遇到了案子行动力倒是不错——但这不能解释越泷为什么把自己排除在外！
职场霸凌的话他可找错人了！松田阵平露出一抹不服输的笑，眼疾手快地勾住了某个动作稍慢的警员的脖子。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但能捎我一程吗？”
“叫我高井就可以了——但是刚刚越泷警部好像没有点到你的名字吧？”
“哎呀，他肯定是忘记了。”松田阵平笑着推锅，“不然你想想，他可是同意要带我熟悉搜查一课的工作，怎么可能不带我出现场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敢。”越泷生气起来而是非常恐怖的！他可不想再被骂了！
“没事的，你只要偷偷地让我上车，等到了现场他又不能浪费警力再送我回来——”
“这好吧，反正我也落后了一步，越泷警部应该搭了别人的车子。”
“别人的车子？”松田阵平跟着高井跑到警局停车场里的一辆警车旁，“越泷警部难道不自己开车吗？”
“啊，好像确实从来没看见过越泷警部开车。”高井载着松田阵平跟上了大部队，“平时上下班也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啊——”松田阵平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露出痞笑。
警察们很快抵达了现场，越泷并没有等所有人都到场，已经先进到了现场内。
警戒线迅速拉了起来，但在警戒线外还是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群。
“糟糕诶，要是有记者混在人群里就麻烦了！”高井下车就赶紧跑向了警戒线，“松田警官，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得帮忙维持秩序了——”
松田阵平看着人群被警察强硬而迅速地疏散，有些惊讶。
以前可从没有看见过如此有秩序的现场。
门边也有在勘察的警员，见松田阵平要进去，还给了他一个封好的袋子。
拆开以后是一只医用口罩、一双布手套、一双胶质手套和一双鞋套。
这在以前是有的吗？还是他太久没来造访搜查一课才落伍了？
松田阵平把手套和鞋套戴好，把剩下的东西装进了口袋。
玄关处有滴落状的血迹，这家的鞋子被踢得乱七八糟，按照刚才看到的警员的秩序，显然不会是他们破坏的。
入室抢劫杀人吗？不，不对，这些鞋子显然是被人故意踢乱的，急于逃跑的抢劫犯不会多此一举。
按照血迹，松田阵平很快就到了凶案现场——卧室。
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松田阵平不由得别开了脸，理解了为什么那一包东西里会有口罩。
血迹浸透了床单，女人的尸体倒在床上，面部被枕头盖住。
“死亡时间在三个小时以内。”越泷顺手回收了这位枉死的女士的灵魂，“致命伤在颈部，割喉。”
虽然没有在他的工作名册上显示，但遇上了也就顺手一捞。
身旁一名勘探人员记录着。
没有法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交给这些不靠谱的本地警察反而更加麻烦越泷也就不介意偶尔客串一下。
“凶手和死者认识。”越泷淡淡说道，“死者的人际关系，去查了吗？”
“已经有人去调查了，根据报警人的说法，找到了两名和死者有矛盾的人，和死者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都住在这附近。”
“那报警的人呢？他调查过了吗？”
“诶，报警的人我现在就通知他们——”
“不用了，把三个人都带回警局询问就可以了。”
“喂喂，这样不太好吧？”松田阵平出声道，“胡乱把无辜市民叫到警局，可是会被投诉的！”
“而且，你怎么确定杀人犯一定是死者的熟人啊？”
“你是不是把我教过的全部忘记了？真是——”越泷一回头，看见的却是松田阵平，“是你啊怪不得”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被看轻了。
“所以，没有证据的话，怎么能随便传唤无辜市民呢？”松田阵平挑高了眉毛，不能让越泷随便糊弄过去。
“死者死后的面容被有意遮掩了。这说明行凶者对死者的死态有恐惧感，不能面对这幅场景，而有意遮蔽死者面容，一般都在熟人作案中出现。”越泷淡淡说道，“现场的物证采集，怎么样了。”
“已经排查完了客厅和浴室——”
“就这些可不能当做证据——”松田阵平走到他身边，刚想继续劝他不要这么激进。
“你的口罩呢？”越泷皱着眉头，“没有人给你吗？”
“给是给了”松田阵平莫名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但是只是进入现场的话，不需要口罩吧——”
“闭上你的嘴，或者戴上口罩。”越泷冷冷道，“别给我添乱子。”
“松田警官——”有一名警员悄悄拉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袖子，调停道，“不戴口罩在凶案现场说话的话，飞沫溅进血迹里可能会污染dna的，而且万一是什么死亡时间很长的现场——你也不想沾上什么不干净的细菌吧。”
话是没错，但越泷的态度也过于恶劣了。松田阵平腹诽，还是将口罩戴上了。
“还有手套。”越泷翻阅着桌上的日历，“如果只戴一双手套就够了的话，为什么要给你两双？”
警员在松田耳边轻轻补充道，“只戴一层手套的话，很容易被现场的血液、污渍之类的东西渗透。”
“好好好，我知道了。”松田阵平自知理亏，乖乖地又戴上了一双手套。
“这个日历有什么问题吗？”松田阵平问道。
“这不是今年的日历”越泷翻了几下日历，“虽然刻意把第一页标识的年份翻过了，但日期和星期对不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不定只是这家的主人提前更换了。”松田阵平说，“离下新年也不到一个月了。”
“一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会做这种事吗？”越泷瞥了他一眼，“书架上的书，厨房里的餐具，客厅茶几下面的杂志——都是按照一定规律摆放的。”
“喜欢做多余的事。”越泷将日历交给其他警员，并交代说，“去附近的垃圾点位找一找，有没有一本今年的日历。”
一般而言，垃圾车都是早上来把垃圾收走的，死者应该是在中午的时间段遭到杀害。
不过就算找不到也无所谓。
从现场的脚印和没有破坏痕迹的门窗来看，显然是女主人自己开了门——而死者身上穿的是一条薄款的睡裙，如果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会有人穿成这样给陌生人开门的吧？
至于日历，一般而言人们会在上面写下一些提前约好的事情——比如哪一天，会和什么人见面
越泷让人把死者的尸体带回警局解剖，虽然正式的法医很少，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松田阵平半月眼看着就要收队走人的越泷，喂喂，这么一点时间真的调查清楚了吗？
松田阵平认定越泷肯定还要回来二次调查的，却没想到回到警局，带回来的三人询问还没完全结束，那本被丢掉的日历和凶器一起被找到了。
指纹鉴定和dna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毫不例外正是三人其中的一位。
“怎、怎么可能？！”凶手煞白了脸，不可置信，“我明明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你们应该先排除我的嫌疑的！”
“警察办案，不都是这样的吗？！”
浸透了鲜血的日历在今天的那一页记录了来访者的姓名，而凶刀上也检验出了指纹。
已经是铁证如山了，凶手所谓的证明已经不攻自破，不过松田阵平也确实想听一听越泷的解释。
“手法、诡计、骗术。”越泷的神色依然淡淡，审讯室的玻璃映衬出他平静的神情，“那不是警察需要考虑的东西，证据、逻辑甚至犯罪心理就足够了。”
“所谓的手法，只会让犯人留下更多证据。”男人放在玻璃上的手收回口袋，没了兴趣继续看下去，“做的越多，错漏也越多。”
松田阵平见越泷已经迈开了步子，连忙两步走到他身边，“这么说，你很擅长破解那些留下暗号之类的谜题？”
“说不上擅长。”越泷说道，“只是留下的痕迹过于明显，让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最好的手法，永远都是除了达成目标以外，什么都不做。”越泷轻飘飘地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站在凶手的角度一样。”松田阵平皱眉，“那么那个家伙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做到的呢？”
越泷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松田阵平：？
“松田警官，现在已经八点了。”棕发男人推了一下眼镜，“如果这么好学的话，可以去审讯室问一问老师本人。”
谁想学杀人手法啊？！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他对越泷的能力有了一点点点认识，还想和他好好探讨一下关于警局每年收到的奇怪传真来着——“这么着急，去见女朋友吗？”
哼哼，这家伙有女朋友才有鬼了，该不会是答不出来手法所以借口逃走吧？
“我平时的下班时间是六点半。”越泷说，“如果真的很想知道的话，可以明天工作时间再来学习。”
“警察加班不是常事吗？我看你也太悠闲了。”松田阵平伸出一只手撑着墙，拦住越泷的路，“说几句话要不了多少时间吧？”
“嗯？你们要去做什么吗？”目暮警官突然走了过来。
越泷想立刻向目暮请辞下班回家，才刚张嘴——
“啊，目暮警官~”松田阵平突然曲肘勾住越泷的脖子，一幅哥俩好的模样，“我们只是在聊下班要不要去哪个居酒屋吃饭呢。”
“哦，这是好事啊——越泷啊，我看你也该参与参与社交活动，就从和松田警官打好关系开始吧？”
“目暮警官，可我——”已经下班了啊！
“好~”松田阵平笑眯了眼睛，像只慵懒的黑猫，“那我们就先走咯——”
被工作对象挟持拖走的越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班快乐时间离自己远去
“干嘛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松田阵平松开了手，把手臂搭在比自己高的男人肩膀上可快累死他了，“作出这幅表情喂喂，就算我请客也不行吗？”
想了想钱包的余额——
“行。”越泷扶了扶眼镜，“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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