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节 上门求亲

穆夫人老神在在，“可是那夜家小姐？”

        穆子楚想了想，穆夫人可不是普通的闺中妇人，对他的爱护又可谓细致到了骨头里，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关于夜问心哪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那她……”随即就变了脸，“我就要她，否则……”这个家他可以不要！

        穆夫人心下一凛，赶紧截住了穆子楚的话，“我明日一早就上门提亲，”又哀哀地道，“子楚啊，你万不可说些浑话，做些傻事伤了娘亲的心！”

        穆子楚笑了，“好！”立刻吩咐，“来人，沐浴、更衣、就寝！”

        穆夫人叹气摇头，她拿这个儿子是真的没办法，不过，也好，这不，有办法的人就要来了。

        穆子楚哪里就睡得着了，结果，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穆夫人就发现她的帷幔外有个人影晃过来晃过去的，吓得正要喊人，就听外面的穆子楚问，“娘亲，你可是醒了？”

        气得穆夫人大骂，“你都多大了，还这般地不知礼？”

        穆子楚吓得落荒而逃，“我在外间候着。”更觉得夜问心打他情有可原了。

        穆夫人梳妆、用饭时，穆子楚不仅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还催了又催，穆夫人忍不住说，“夏日夜短，这才几时，去的早了也是不知礼的。”她自知身份贵重，本来想找个靠谱的媒人先去一趟，可现在看儿子的这副样子，是万不敢再说出口了。

        “夜家路远，到了就不早了，而且夜家人个个晨起习武的。”穆子楚连忙说。

        穆夫人无法儿，只得上车，到城门时城门尚未打开，见她来了，急忙开门，穆夫人是这日第一个出城的人。

        穆夫人走了之后，穆子楚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后来干脆站在自家大门外等了起来，也不顾那大日头的暴晒了。

        马车上，穆夫人正与心腹大管事穆田商议，“不动声色间，让萧演铩羽而归，吃了大亏，不仅护得子楚周全，还能腾出手来和子楚夜夜玩闹儿，这夜家的门道儿可是不小，穆家和楚家联手都未必能轻松地做到这般。”

        穆田点头，“夫人卓见，而且公子与这夜小姐自幼熟识，还对夜家有恩，夫人此去必将成事。”夜问心这次回佑都后一连番的表现，早已让他改变了态度，暗地里不知赞了多少回穆子楚慧眼识珠。

        “这我知道。现下的问题是，该许她个什么位分？这等心高气傲的女子，在夜家又被疼得如珠如宝，做妾肯定是不行了，贵妾也不行，没得把好事儿办坏了，平妻呢？”穆夫人自言自语，“实在不行干脆就嫡妻好了。”

        穆田有些惊异，“可是夫人，那楚家怎么办？”全力扶持穆子楚当上穆家族长，然后再让穆子楚娶楚家表妹，这是很久以前就说好了的。

        穆夫人冷笑一声，“楚家是助力，也是祸害，而且你别忘了，还有唐文清呢！那个唐文清可是让楚家觊觎许久了，早跟子楚私下里说过不少好话。可子楚是什么人，咬死了不给他们引荐，就这么吊着他们。”

        穆田也叹息着咂了咂嘴，“公子实乃大才也，早有人说，得‘书院天班，莫若得唐文清一人’，而唐文清对夜家小姐绝对是惟命是从。”

        “我打听过了，这唐文清是个孤儿，自小被夜家养大，到时候子楚娶了夜家小姐，唐文清配给楚家，楚家绝对会同意的。真要事成了，到时候就不是穆家需要楚家，而是穆家掌管楚家了！”穆夫人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那美艳的容颜能晃了人的眼，可她依然冷静，“再帮我好好想想，可是有我还没想到的？”毕竟是昨日才听说这档子事儿，其实穆夫人也是一夜都没睡好。

        穆田垂头，思虑半晌儿，“在下能想到的就是，夜家小姐年龄尚幼，恐怕在子嗣上会晚一些。”

        穆夫人冷哼一声，“子嗣？！子嗣到时候有的是法子，大不了去母留子我亲自教养，等到真的争夺起来，就凭夜家小姐的手段，还用得着咱们操心？！”

        穆田由衷地说，“夫人说的极是。”

        夜家前院大门大开，夜杨氏直接迎了出来，“早起听到喜鹊叫，原来是贵客到了。”

        两个女子不动声色地相互打量。

        穆夫人看到，夜杨氏的衣裳料子上乘，绝不次于自己的，而且是八成新的，并不是为了见客特地换上的新衣裳，首饰钗环中，珠玉为主金银在次，件件精贵却又不多，没一点小门小户骤然乍富的肤浅。

        夜杨氏举止言谈豪气爽朗，但不出大格，给人很容易相处的感觉，十足的高阶武将家眷和一流江湖门派作风，十分符合关于夜家的种种传言，又哪里想到，是夜问心多年来的辣手管教和金堆银砌才好不容易打造出这样的夜杨氏，时间长了却依然容易露馅。

        好在，这次会面的时间是相当短的。

        “怪不得子楚长得那般好，原来夫人美貌至此，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看呆了。”夜杨氏的赞美说得诚心诚意。

        “子楚多次到府上打扰，我这个做娘的早该来拜会夫人，聊表谢意的。”穆夫人心情很好，原本以为夜家只是有钱尚武，出了两个优秀的孩子，门楣并不高，现在看来她是想岔了，夜家是含而不露，说不定还是什么败落的豪门世家，这种世道，这样的情形屡见不鲜。

        夜杨氏由衷地说，“我们小门小户的，若是无事，哪里当得起夫人这样身份的人登门，”这是实话不是客套，但是此时说来显得很是谦顺知礼，“我们一家人打心眼儿里喜欢子楚，不怕夫人怪罪，我简直就把子楚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着呢！”这话非常亲切，夜杨氏更不是夸张和虚伪，可她简单的大脑绝没想到，这种说法歧义有多么的大，连“一个女婿半个儿”的俗语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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