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节 热闹殿试（9）

唐文清也很配合，一步步地向后退着，头越垂越低，就像怕了郑玉一般，这无形中更助长了郑玉的气焰，郑玉像是伤心至极般，摇头晃脑地说，“唐文清啊，唐文清，你的父亲是卫国人，你的祖父亦是卫国人，那么你也该是卫国人呐，这是连三岁的孩童都要明白的事理！”

        唐文清眼角余光瞥到，卫王听到郑玉的这番话后脸一下子就变得黑如锅底了，唐文清很怕卫王不让郑玉再说下去，急忙自口中发出了几个诺诺却急促的音节，“我，你，别……”

        果然，郑玉的语气越发痛快淋漓起来，生怕被唐文清打断，“别什么？别告诉我，你十二岁刺杀隋晔将军时，不知道自己是卫国人，是年幼无知，也别说什么为生活所迫，为你忘恩负义的叛国行径找借口，要我说，你无非就是见利忘义、不顾廉耻地苟且偷生而已！你更别告诉我，几个月前你帮念心王杀掉我卫国五十万大军是无意之举，不是为了卖掉故国只求个人的荣华和声名！难道所谓的权谋之术，就是让你只知用计，完全不讲道义吗？！”整个大殿中都回荡着郑玉这简直可称为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每个人都避无可避。

        在郑玉对唐文清义愤填膺的指责中，卫王终于坐不住了，他也不说话，一甩袍袖，转身就回了内殿。

        唐文清长出了一口气。

        郑玉并没发现卫王已经离开，一个是他太投入了，好不容易抓到的当众侮辱唐文清的机会，他怎可舍弃？另外一个是，郑玉是不习武的，所以自然不像唐文清这么耳聪目明。

        其实，倘若郑玉能冷静一点儿，仔仔细细地想清楚，也不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只可惜，郑玉现在实在是小人得志，一时激动之下过于得意忘形，更加口不择言起来，“我已打听清楚了，当年刺杀隋晔将军等三将的酬劳不过万两黄金而已。”说到这里，郑玉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黄金万两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他是咬着牙才将“而已”二字说出来的，用以表示他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

        “可是，”郑玉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黄金万两能造得起蓬莱阁号吗？能买得起并修缮好睿亲王府吗？你自己也说，那次不是你动的手，酬劳你只是得了大半！所以，其实你来卫国，就是因为有人用这些做酬金招揽你吧，招揽你这个只重利不重义的大骗子！”

        卫王刚离开，唐文清就脚步微动，迅速地拉开了和郑玉之间的距离，而且唐文清后退的方向正是隋志所在之处。

        郑玉的怒喝总算告一段落，唐文清也堪堪退到了隋志的面前，因不好背对着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人，唐文清只得调转身体角度，一面保持基本面对郑玉的状态，一面往隋志的身旁蹭，看起来就像要躲到隋志的身后一般。

        唐文清头垂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用他略显佝偻的身体，说明着他现在的惶恐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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