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地下集市
掏出那残衣令，九思随便走进了古玩街一家店铺。
“我想见这里的主事人，替我通报一下。”
那掌柜的一惊，什么呀？正疑惑之间，平日店里一个沉默寡言的伙计接话了。
“客人你走错了，这边。”
说完带路，出门之后，小巷里左拐右拐，行至一偏僻的井旁，指了指，意思要跳下去。
九思无惧，暗中记下这伙计，猜想整条街潜伏了多少这样的人，接着一跃而起，落入了井中。
井中有机关。
当人跳下之后，立即有轻身术袭来，教人像羽毛般飘落。
落地之后，开阔的地下水道映入了九思的眼帘，他没来过这里，直到今日，才知道烨城的地下隐藏了一个如此庞大的集市。
九思目力不错，借着昏黄的法灯，他看清了一些铺子的招牌。
比如这家——驱邪，捉鬼。
又比如这家——殉葬，寻龙。
还有这家——妖邪，灵宠。
以及一个光明正大卖毒药的。
果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而且所做的生意，也与地面上大不相同，甚至说偏门也不为过。
正要去看看，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家伙凑了过来——“尊贵的客人，这边请。”
九思脚都没抬，“我找十国会。”
那鬼脸人指指自己，“我们就是。”接着又问道，“客人的令牌不是您自己的吧？”
“朋友给的，不可以么？”九思冷冷的回道。
鬼脸人笑笑，“您朋友对您可真好，跟我来吧……”
很快，在鬼脸人带领之下，九思行至了一间暗房。一路他皱着眉，因为能感觉到这里所有的地方，都布下了抑制神识的法阵，鬼鬼祟祟不说，也教他大为不适。
对此，鬼脸人也不说破，这客人一看就第一次来，而且并不熟悉这地下世界的规矩，不然也不会用神识乱探。
所以他很好奇，那块令牌的主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这东西乱借，可能要死人的吗？
暗房中等候了一会，真正的负责人来了。
来不及查验令牌，负责人一惊——公子九思！
“客官请稍等！”他赶紧恭敬的说道，接着就隐入了黑暗。
不一会，更高级别的负责人来了，进门就道歉：“九思大人，抱歉！此前刺杀一事，纯属误会，我们不知您身份，才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您到此，可否接受我们的歉意？”
歉意？哼。九思冷笑。
“歉意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
负责人讪讪，还来不及接话，九思又道：“何况，破坏仙城海防，置近海安危于不顾，你们是想要做什么？让海妖来攻城吗？”
“大人错怪，不敢！”负责人连忙否认。
九思愤怒的一拍桌子——“你们有什么不敢！！！”一句话，当即吼得这暗室陷入了死寂。
负责人立马弯腰，深深的揖了下去，“大人教训得是！”
接着他就这么弯着，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像是在拖延时间。一百个呼吸之后，估摸着外面已准备妥当，这才再一次开口。
“大人，我们有礼物想送您，请跟我来。”
出门后，昏暗的地下集市已经全部都关了门。
取而代之，是集市的中央跪了一地的人，而且每一个人身后，都站了一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侩子手。
见九思大人看见，负责人直接下令——“杀了！”
一瞬间，几十把匕首手起刀落，干脆就割下了活生生的人头。
接着，他们将鲜血尚滚烫的人头一个个送来，很快就码放在九思的面前，摆成了长长的一条。
九思冷眼相看，“这是要吓我吗？”
“不敢！”负责人解释，“这都是我们内部，与刺杀您有关之人，现在以死谢罪。”
说着，一块打磨上好魂玉玉牌被递了上来，呈到了九思的面前。
“大人，这是我们的另一份礼物，详细记录了铸神谷所有的信息，包括驻地人员分布、铸坊、矿场、店铺、近十年收益支出，以及同盟关系来往。最重要的，是他们找我们买凶杀人，并破坏仙城海防的证据。”
“我想这大人您一定用得上，在此，作为我们的歉意，送给您。”
“同时，作为赔偿，我们将拿出三十亿灵石，用于抚恤此次被我们误杀的仙城海防将士，同时十年之年，东方烨城所产生的一切海防支出，包括伤亡人员抚恤，均有我们来负责。”
“这样的歉意，大人能接受吗？”
九思静静的看着，思考。
长久的挣扎之后，他抛出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决定他的选择。
“听说你们十国会，是当年被我们灭掉的国家组建，现在，你们还想复国吗？”
这问题可不能迟疑。
“不想了，”负责人友善的回答道，“对比仙城的统治，我们诸国争霸的时代确实充满了硝烟，不利于天下太平。这一点，看天下人将我们抛弃便知。所以现在，我们只求能苟活，还请大人能给一条生路，赏一口饭吃。”
“同时经高层决议，我可以现在向大人您承诺，从今往后，十国会行事，再不会触碰仙城任何的律法，及底线。”
“所有不能做的生意，我们会向外迁移，转移到修行界去。这一点，还恳请大人能相信我们的诚意。”
话说到这份上，九思不得不承认，十国会歉意够了。
于是他收下了玉牌，借来的绝云剑，也不必再拿出来了。
正要离开这儿，突然，之前行刑的几十个侩子手当面跪了下来。
九思止步，“这又是何意？”
负责人陪笑，“也是送大人的礼物，用以补偿大人失去的手下。”
九思干脆的拒绝，“不必！”他不会使用来历不明的人。结果这话音刚落，所有的黑衣人集体举起了匕首，貌似一言不合就要自裁的样子。
九思再一次止步，这次有了一点沉怒，“你们想干什么？”话是冲着眼前的负责人说的。
负责人赶紧解释：“大人误会，他们是死士，您若不要，他们便只有死路可以走了。”
九思听笑了，出言讽刺道：“人有不想好好活着的吗？还死士，是你们逼的吧？”
这问题，负责人接不上来，正一筹莫展之际，九思却突然答应
——“跟我走吧！”
说罢，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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