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所向披靡

　　如儿听出这大夫还余怒未消，只得赔着笑脸，道，“黄大夫，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说我们夫人就是那样的性子，可我们老太太可一直念叨呢，说是黄大夫是盛京城里医术顶好的，怎么也不来了？”
闻此，黄敏然的脸色才稍稍好过来，却也只是道，“那你帮我跟你们老太太请安吧。”
如儿见状笑的答应，可是却还是不肯放黄敏然离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黄敏然也不蠢，稍加思索便也清楚了，现在盛京都在闹疫病，只怕是府里有人生了病，请不到大夫，这才一路跟着自己来了这儿。
若是平日里，他也就勉为其难去了，可是今日他还有要事呢。
“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就要走了。”黄敏然不想浪费时间，试图从如儿身前过去，却被如儿拦住。
“黄大夫，实不相瞒，是我们夫人病了，还请您去看看，我们定不会亏待黄大夫的。”
“不去不去，你们夫人不是不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治病，还是赶紧去宫里递帖子请御医吧。”黄敏然冷着脸拒绝。
如儿知道上次的事情把黄大夫得罪得不浅，可是即便是回到城里也未必能请到比黄大夫更好的大夫，何况万一完不成，那夫人可是少不得责罚她的，所以，如儿下定居心无论如何都得把黄大夫请了去。
一边追上黄敏然，一边出主意，“黄大夫，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们夫人，那咱们可以放下帘子来。”
“可别，奴才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对堂堂的郡主那么多的要求。”黄敏然继续拒绝。
“黄大夫，就算我求你了，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让我去哪儿请比您更优秀的大夫去。”
“可别给我戴高帽，当初你们夫人是如何数落我的，我还记得呢，虽然我不过是普通人，但是也不是任由权贵欺辱的，你要是真的对你们夫人好，也别请我去了，免得你们夫人看到我病上加病。”说完，黄敏然甩开如儿继续往庄子里走。
如儿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原以为自己低三下四再把诊金开高一些，黄大夫就会妥协，没想到这黄大夫竟然如此的倔强。
等等——
这黄大夫怎么宁肯去庄子上给农家治病都不去给夫人治病，要知道去庄子上所得的诊金可是连夫人给的零头都比不上啊。
这黄大夫难道是傻了不成？
如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眼看着黄大夫的身影就要拐入一条巷子里，赶紧的小跑跟上去。
这一跟就直接跟到了一处偌大的宅子外，黄大夫敲了敲门，便有人把人请了去。
岑念慈和其他人刚吃了早饭，正打算一起帮忙煮药装瓶，就听到小兰道黄敏然黄大夫来了，岑念慈心里一喜，想着黄敏然来只怕是之前那一百瓶药水卖完了，正要让小兰赶紧把黄敏然黄大夫请进来，就看到朱鹏春冷着脸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岑念慈之前已经猜到朱鹏春跟黄敏然之间有些过节，见他如此也不好多问。
这会儿小兰已经带着黄敏然走了过来，黄敏然却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不等小兰牵引就朝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踱步过去，却只能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没入了紧闭的房门里。
黄敏然怔愣住，不敢上前也不离开，直到小兰走过来，“黄大夫，我们夫人等着您呢？”说罢，也抬头朝屋内看了一眼，心道这朱掌柜的是怎么了，平日里一直在外面称量药材，怎么今个儿这么早就躲在屋子里了。
“小兰姑娘，里面这位是？”
“你说朱掌柜啊，他是跟我们一起的。”
“朱掌柜？”黄敏然似乎是有些想不通，最后却只是顾自摇头，跟着小兰一起回去了正厅。
岑念慈和其他人都已经在等着了，见黄敏然来主动相迎，一起引入坐在了下去，窦花看茶，黄敏然匆匆赶来也确实是有些口干舌燥，赶紧端起润了润嗓子，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继续跟岑夫人合作。”
“奥？”岑念慈故作出不解的样子，问道，“难道之前那一百瓶黄大夫都卖出去了？”
黄大夫笑着连连点头，“早就卖出去了，若不是昨个儿有事耽搁，早就来了。”
岑念慈也笑起来，问道，“不知道黄大夫这次想要多少？”
黄大夫笑着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冲岑念慈伸出一只手示意，岑念慈还没说完，小兰倒是揣度起来，“五百瓶？”
黄大夫却摇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故意大声道，“是五千瓶。”
五千瓶？
这次不仅仅是小兰和窦花窦青，就是岑念慈也也大吃一惊。
似乎是不太敢相信，岑念慈又再次确认问道，“黄大夫没口误吧？”
黄大夫却一个劲儿的摇头，然后故意拔高声音道，“不仅仅是五千瓶，而且这价格还得提高，之前售卖五十两实在是少了一些，这次必须售卖一百两，所以我这次来是还想继续跟岑夫人商量一下价格的事情。”
一百两一瓶？
之前定的是五十两，一共一百瓶，岑念慈收他三十两一瓶，除去瓷瓶和材料费，每一瓶还能赚二十五两银子，一百瓶一共赚取了二千五百两，这对岑念慈和其他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若是五千瓶，还卖一百两，那得多少钱啊？
岑念慈定了定心神，才又开口问道，“不知道黄大夫想如何跟我商讨。”
黄大夫露出神秘莫测的一笑，然后道，“之前夫人可是亲口跟我说的，如果卖出去的多，或者是价格上可以更高，那咱们之间的分配可是能改的，所以我想这么大批量还有如此高的价格，夫人是不是该舍得让利给我了？”
岑念慈早就想到黄大夫会说这些，只是却还是不动声色，“我当然说过，只是黄大夫也知道这药方的价格也是无价的，若是没有药方，那一切都是枉然，而且我这昨个儿进药材也是赔了一笔，而且这些人跟着我没白没黑的，也不能亏待了，您说是不是？”
黄敏然摇了摇头，笑着道，“岑夫人，早就说好的事情，岑夫人不会要变挂吧，岑夫人有难处，难道黄某就没有难处了，不瞒岑夫人，这么多的药怎么可能都卖给盛京的权贵，我为了打开路子也是费了不少的波折，其中付出的也一点都不比岑夫人少。”
岑念慈其实也不是小气，只是怕黄敏然一下子开口太大，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见她这样说，遂不再诉苦，而是认真问道，“那黄大夫想着如何让利？”
“这样——”黄敏然说着伸出一个数字。
岑念慈笑了，摇头道，“黄大夫，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就算五千瓶不少，但是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以后只会更多，黄大夫可不想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要知道如果没有了黄大夫你，那我还能跟其他人合作，可是若是没有了我，那黄大夫又能跟谁合作呢？”
黄敏然怔住，此话不假，若是岑念慈真的跟他不再合作，换跟其他人，那他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罢了！
不过是一些利益而已，只要后面卖出的更多，还怕没有利益可赚取。
“那就这样——”黄敏然重新比划了一个数字。
岑念慈抬手拍在案几上，道了一声，“好。”
二人很快签订了协议，鉴于五千瓶的量实在是太大，眼下也只有五百瓶而已，所以黄敏然只能先带走五百瓶，同时也只需要支付五百瓶的钱，待三日后再来取五百瓶，以此类推。
其实岑念慈还是很相信黄敏然的，毕竟如果黄敏然一开始就隐瞒了要提价的事情，那她也是无从得知的。
所以她说要换人合作的话都是故意吓唬黄敏然的。
黄敏然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无奈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夫人年纪看上去不算大，竟然如此的狡猾。”
岑念慈笑着。
二人又较其他事情一起商讨了一些。
期间，岑念慈追问他到底把这些药卖到了哪里，黄敏然只说有一个人找到他都买了去，至于卖给谁他也无从得知。
岑念慈忙又问,“不会黄大夫可有提到过我？”
黄敏然脸色微微怪异，赶紧摇头道，“自然没有，倘若在下把夫人的名讳  告知，岂不是就再也没有这好生意了。”
岑念慈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后嘱咐道，“那我就请求黄大夫一直不要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这药方是你自己研究的，可好？”
黄敏然虽然高兴，倒是也有些不理解，毕竟如果没有了他，那她就可以直接越过他售卖给旁人，也不至于要分一部分给他了。
不过岑念慈毕竟是一介女流，在外行事多有不便，他想着兴许是这个原因。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窦花和小兰已经做好了饭，岑念慈便邀请黄敏然一起留下吃饭。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菜，都是小兰私下里跟岑念慈一起研究的几道新菜，都属于药膳的犯愁。
却没想到黄敏然吃了几口之后竟然大加赞赏，“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地道的药膳，想当年跟着家师一起给宫里的贵人也做过，也比不过这个，不知道夫人这药膳配方是哪儿来的？”
岑念慈知道黄敏然是想套话，却只是道，“不过是我跟我这丫头嘴馋，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就只有这些药材，这才研制了这几道菜，你也知道药材买来都是陈的，入菜自然是不美，所以我们没少改良添加辅助的提鲜的，这才有了今日这几道药膳。”
黄敏然听着又忍住吃了几筷子，一边吃一边啧啧，道，“倘若夫人开一家药膳馆，那可真是要名满盛京城了。”
岑念慈摆手，“哪儿那么容易，不说开药膳馆需要多少银子，就是选址建造都是麻烦事，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还是算了算了。”
可小兰却像是有了兴趣，“夫人，照我看咱们做的菜不比外面酒楼里的差，怎么就开不得。”说着，又对着黄敏然炫耀一般，“黄大夫，你是没尝过我们家夫人做的其他菜，一点都不比药膳差。”
黄敏然来了兴致，“那等有机会可一定得好好尝尝。”
岑念慈想起什么，对黄敏然道，“黄大夫，其实有件事，我得跟您商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黄敏然见岑念慈表情严肃，知道她是认真的，赶紧放下筷子端正身子，道，“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不瞒黄大夫，你现在需要的量实在是大，可是我们的药材储备有些短缺，而我们的人手又实在是有限，所以我想您是不是有什么路子可以进到便宜又正宗的药材。”
黄敏然一听顿时一喜，若是知道了具体的药材，根据进货量的多少，岂不是能推算出其中的比例，虽然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多少有些不地道，但是他毕竟是个大夫，如果能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方子，那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可以，夫人尽管给我列一下，我去进即可，不瞒夫人，我刚好认识几个药材商，定能尽快补齐药材。”
岑念慈知道黄敏然心中所想，却也不戳穿，只是道等一会儿吃完饭便去。
有窦青窦花小兰陪着黄敏然，岑念慈便端了一些饭菜朝后屋走去，她知道朱鹏春定然是因为黄敏然来的缘故才会不出来，可朱鹏春如此，王冕和那个更小的孩子却也不能饿肚子。
黄敏然见岑念慈端着饭菜往后走，又想起刚才那抹熟悉的身影，遂问道，“不知夫人是去？”
“夫人去给朱掌柜和王冕送吃的，你不知道这配药的事情都是朱掌柜做的，朱掌柜做事严谨，一旦认真起来，经常忘了吃饭也是正常的，我们夫人是个细心地，可不允许人饿肚子。”
黄敏然点了点头，那抹身影的主人姓朱，想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小兰追问黄敏然开酒楼的事情，黄敏然没想到这丫头还真上心了，便开始给她细细说起来。
这酒楼去的都是达官显贵，达官显贵一顿饭几百两上千两银子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这里面的利润自然是比卖疫病药更多。
小兰听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黄敏然见状便怂恿小兰去跟岑念慈说情，“倘若你们夫人能答应，那在下倒是愿意去做那些跑腿的事情。”
小兰不明白黄敏然怎么会这么好心，黄敏然倒是也不瞒他，“自然是想继续跟夫人合作，夫人的脾性在下也摸到了，而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活到这把年纪也知道一个理字，倘若咱们强强联手，那自然是所向披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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