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提醒

　　二人听完却都是一脸的慌张。
程老将军半天没回过神来。
林相却也是许久都没有镇定，不敢置信的问程媛媛，“媛媛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程媛媛点头，道，“是昨个儿陛下喝醉了亲口说的，怎么能有假？”
林相脸色不好，跟程老将军对调了一个眼色，二人也都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程媛媛知道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自己的父亲插手，便退后一步对着林相跪拜下去，“姨父，媛媛知道这件事的为难，可是如果那个孩子不除去，那总是后患无穷，连陛下自己都担心袁昊天会利用那个孩子做什么，更别说是我了，现在一想到那个孩子，我就寝食难安。”
林相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须想着程媛媛的话，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是楚天南的血脉，楚天南为何会不接回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接回来，是袁昊天一直霸占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由袁昊天养大，一直对袁昊天亲昵有加，这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林相想着，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
可不是，这不就像极了当年。
当年若非袁昊天的父亲老袁侯及时把刚出生的楚天南接回家中抚养，哪儿有后来的事情。
难道说一次还不够，还要第二次？
林相不由地看了一眼程老将军，而此时程老将军也已经恍然大悟。
二人心中都涌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同时也认可了皇后程媛媛的看法——务必要把那个孩子除去。
“媛媛放心好了，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林相老谋深算，除了表面儿上答应的之外，心中却又盘算起一个崭新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却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那个孩子眼下已经七八岁了，在袁侯府养了那么久，现在即便接过去，只怕也不会乖乖听话的。
罢了，看来只能再想办法了。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程媛媛身上，程媛媛入宫也不少年了，却一直都没有消息，莫非——
即便心里这样想，他也会选择不动声色，甚至会一脸关切的询问，“媛媛，听说陛下最近甚是宠爱你，可是你怎么——”
话音未落，已经被程媛媛及时打断，“这正是我要你们二位来要说的另外一件事了。”
“何事？”程老将军年纪大了，总是有些犯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连着打了几个瞌睡，还没有林相来的灵敏。
“该不会是子嗣的事情？”林相抢先一步问道。
程媛媛点头，一脸的焦虑，握着两位长者的手，“不瞒父亲和姨父，自从我入宫以来，陛下对我还算是宠爱，尤其是这一年多，陛下对我的宠爱简直无人可及，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宫里的御医倒是时不时地来给我请脉，陛下御赐的坐胎药也犹如喝水一般灌下去，可是却还是没有什么喜讯，眼看着我这年纪也大了，要是再无消息只怕就过了最佳受孕年龄了，我如何能不着急呢？”
程媛媛说着，眼底还有泪光闪过。
程老将军爱女心切，不由地也着急，可是他是武将出身，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如林相精通，“妹夫，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这媛媛一直无嗣，咱们的心里也失踪不安稳。”
林相摸着花白的胡须一脸的老谋深算，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也确实蹊跷，媛媛刚入宫的时候，咱们就找御医看过，媛媛是没有问题的，而陛下这些年虽然无子嗣生出，但是之前容妃也怀孕了，那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林相想着，却也甚是想不通。
当初要跟楚天南结盟，会从林程两家当中挑选女儿入宫为后，他自然想的是他的女儿林倾城，可程媛媛要比林倾城大，而且当时程老将军手中的兵力要比他手中的人脉更有用，这才让程媛媛入宫。
可是没想到这程媛媛这么没用，这些年都没有怀上个孩子。
林相在心中想着，要是当初入宫的是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如此无用的。
而且当初是打算将林倾城嫁给袁昊天，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种弥补，可没想到袁昊天却抢先一步娶了褚颖，而林倾城因为这件事名誉受损，若非如此岂会嫁给金成。
想到朝堂上刘大人一味地宣扬自己的女儿被匪人掳走，林相心中始终憋着一股子闷气。
而且听陛下的意思，莫非对刘大人家的那个丑女感兴趣？
若是如此，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只是眼下程林两家的结盟是不能瓦解的，不然即便他手握吏部礼部户部却没有兵部的支持，又如何能成就大业呢？
程媛媛等不及林相想出办法，直接把用意说明，“我的意思是从宫外找个好大夫来医治，我听闻最近盛京出了一位女大夫，很是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在百姓之中颇有威名，不知能否请来？”
“女大夫？”程老将军惊讶问道，他年纪大了，这些年若非为了子女强撑，早就颐养天年了，可却也从未听说过什么女大夫。
林相也是一样，他最近一直都忙着让人追踪袁昊天的信息，再来他那爱妾武氏现在怀了身孕整日痴缠于他，他也没有别的精力。
“我是从一些宫女口中听说的，好像那女大夫研制出了一种药水能解除疫病的危害，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想可以一试。”程媛媛道。
“解除疫病的危害？媛媛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若是真的，怎么会不愿意来宫中，或者来我相府，要知道我，陛下，还有袁昊天可一直都在广贴告示寻找能治疗疫病的大夫。”林相不敢苟同，只觉得这是程媛媛的危言耸听。
“可我宫里的一位宫女出宫的时候确实不幸染上了，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好转了，据说就是用了这大夫卖给她的药水。”程媛媛知道林相不信自己的话，于是又道。
林相眼中光芒一闪，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却还是迫切的问道，“此事当真？”
程媛媛点头，“就是我宫中的小圆，姨父若不信，那我就让人把她找来一问便是。”
说着，程媛媛出声喊来自己的贴身宫女，交代她去把小圆喊来，片刻功夫，小圆便出现在几人跟前。
林相打量着小圆，脸颊上确实有胜过痘子的迹象，再看她面色红润走路虎虎生风，又不像是感染了疫病的。
“你当真感染过疫病？”林相问道。
小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自己隐瞒了得了疫病又回宫的事情，可是自己分明已经祈求过皇后，皇后也说不会怪罪自己了。
林相见她不说话，似乎有些着急，语气也严厉了几分，“我说话你没听到？”
程媛媛也催促小圆，“你把事情跟相国说清楚，放心，相国不会为难你的。”
小圆见状才磕磕绊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相一边摸着胡须听着，一边思索着，等小圆说到别人都喊那大夫岑夫人的事情，不知怎么的，林相下意识就想到了岑念慈。
岑氏这个姓氏虽然不罕见，但是却也不常见，而且还是女子，已婚女子。
林相总觉得这件事可能跟金成以前的那位夫人有关系。
何况那位夫人自从袁昊天走后就一直销声匿迹。
可是一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那女子是从乡下来的，哪里会懂得什么医术。
林相定了定心神，才跟程媛媛道，“媛媛放心，只要这人是真的有本事，那姨父定会给你寻来。”
程媛媛很感激林相，这些年但凡她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林相经手。
一来是自己的父亲程老将军年纪大了，二来是林相确实比程老将军更适合做这些事。
“姨父，那一切就拜托了。”程媛媛甚至对着林相躬身行礼，只是才行到一半就被林相及时搀扶起来。
“媛媛，你现在贵为皇后，可不许如此。”林相说着，心里却很高兴，不仅觉得自己受得气，甚至觉得程媛媛很识趣，既然如此，那就帮她一帮。
正事说完了，三人又说了一些题外话，程媛媛心里还想着有一些私事跟父亲嘱咐，便对着林相道，“姨父，倾城表妹最近也不来宫里看我，不知是不是不记得我这个表姐了，还望姨父多替我说说好话，我这在宫里也着实无聊，她要是再不来宫里陪陪我，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了。”
提起林倾城来，林相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朝堂上的事情，思索了一下还是对程媛媛道，“适才在朝堂上，刘大人那个老匹夫一直都在污蔑倾城，竟然说倾城被匪人掳走了，我看他就是想抹黑我倾城的名誉，媛媛，我听陛下那意思，似乎很想纳刘大人家的那个夜叉入宫，你也得小心才是。”
程媛媛怔了一下，刘大人家的闺女她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据说此女貌丑无盐，陛下，陛下怎么会看上她？
林相似乎也考虑到程媛媛的诧异，主动又道，“刘大人虽然这些年一直站在袁昊天那边，但是其实并不算是袁侯一派的中坚力量，刘大人虽然年事高了，过不了几年就要隐退，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他好为人师，这些年可是招揽了不少的人才在门下，刘大人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女儿，我担心陛下是想着拉拢刘大人。”
经此提醒，程媛媛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嫁入宫中多年，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跟旁的女子争宠的女子，她是皇后，那就该替陛下分忧，而且陛下宫中的女人何其多，她要是总吃醋那也吃不完，何况后宫女子跟前朝利益牵绊，若是陛下当真想着用这办法拉拢朝臣，那也无可厚非。
可林相却根本不想促成此事，见程媛媛无动于衷，他有些急了，思索了一下，又道，“你也别大意，自古这貌丑女子后福却不少，若是这刘大人的女儿早一步诞下龙嗣，这刘大人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也说不准，即便陛下眼下对你好，可毕竟子嗣关系国本。”
说来说去又说回到龙嗣上，林相也是顿感无奈，已经提醒了程媛媛，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也知道这皇后定然还跟程老将军有些家事要说，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林相一走，程媛媛一直拢着笑意的脸才彻底的冷下来，看着面前还在打瞌睡的父亲，上前轻轻拍了一把，嗔怒道，“爹，你怎么又睡着了？”
程老将军缓缓睁开眼，四顾了一下，见林相已经不在，这才恢复了一些精明，含笑看着面前有些嗔怪的女儿，“他走了？”
程媛媛点头，“走了，只怕是回去认证林倾城的事情了。”
程老将军笑着，“林相这老匹夫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不清楚，还想着插手咱们家的事情。”
程媛媛道，“他一直都气不过当初入宫的是我，只怕现在还想着让她那女儿入宫呢。”
“想得美。”程老将军怒喝一声，“他那女儿的名声早就毁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是人人唾弃了。”
程媛媛脸上露出得意来，“这些年他虽然明面儿上跟咱们是一伙儿的，但是其实他那点心思能瞒得住谁，还好爹睿智，早就想出这装聋作哑韬光养晦的法子，斗吧，他跟袁昊天斗的越凶，那对咱们只会更有利。”
说着，程媛媛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光。
程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的宠爱。
自己这一世只知道上战场杀敌，从未想过争权夺利，当年若非林相拉拢，许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原先他是可以不争的，但是他的女儿既然已经踏上这条不归路，那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林相以为他当真是年纪大了，傻了，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安插人手，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好恶事都让林相做了，那他也落得一个干净。
可是别以为他就没有后招儿了，一旦林相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他安排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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