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难伺候
“侯爷这才让人开始调查这件事，竟然无意中查到皇后母亲竟然有皇族血脉，便开始疑心起来，后来无意中发现了老侯爷留下的绝笔信，这才解开了谜团。”
“为何楚天南登基以来一直拖着不肯去神山接受洗礼，为何宫中每有之女有孕都会莫名其妙的滑胎，为何楚天南一直都噩梦连连害怕侯爷夺位，不是因为褚颖小姐而心生嫉妒，更不是因为忌惮功臣势大，而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遇阻代庖，他并不是老皇帝的孩子，他才是老侯爷和先夫人的孩子。”
说到这里，岑念慈心中已经不能仅仅以惊骇来形容了。
那个已经触之可及的答案也逐渐清晰起来。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袁昊天竟然才是真龙天子。
孟傲的话响起，“是的，这皇位原本就该是我们侯爷的，楚天南占据了侯爷的位置，却对侯爷斩尽杀绝，甚至不惜以宁城跟周边几个百姓的性命作为筹码，甚至跟楚国那些人与虎谋皮，这样的人不配做弈国的王，他不配！”
孟傲的话语音未绝，岑念慈却久久都没能平复过来。
饶是她想通了太多的事情，却都没有料到还会有这样的皇家秘闻。
而她更相信孟傲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绝非只是想跟自己讲故事，或者发泄心事，亦或者是告诉自己袁昊天的身份多么贵重。
她在等，等这孟傲平复心情，主动跟自己开口。
孟傲调整呼吸，许久才平复下来，转过脸看着岑念慈，岑念慈已经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比他想的要沉着淡定得多。
她的样子像是在等待自己。
他也没打算卖关子，在心里思索了一下便开了口，“这些事情原本不该我跟夫人说，实在是事情紧急，我不得不跟夫人挑明。”
岑念慈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孟傲也不负所望，“夫人也知道林相一直都在寻找您，甚至已经盯到铁甲军了，铁甲军的驻地一向都很隐秘，尽管之前我们蒙挚将军带走了一半，可是剩下的一半仍旧不可小觑，而如果侯爷那边真的要起事，这一部分铁甲军的关键就不言而喻，毕竟程老将军的驻军有十万之多，而且距离盛京四十里地，宫中和盛京的守卫还有两万，再就是我们这三万铁甲军，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我们铁甲军的兄弟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真的动起手来并不怕他。”
说到这里，孟傲豪气千丈。
声音更是如雷鸣一般，看得出他等待这一日已经等得够久了，等得着急了。
岑念慈其实早就料到今晚上孟傲要跟自己说的目的，只是她还是想等他说完。
“毕竟我们要做的这件事是有风险的不成功便成仁，侯爷的意思是让我把夫人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事情结束再接回来，可我却有我的私心，在这里，我想先向夫人告罪。”说着，孟傲起身，后退，距离岑念慈一米的地方叩拜。
“夫人，我孟傲请求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岑念慈不敢受大礼，赶紧起身去搀扶，可是孟傲却不肯，他的意思很明确，只有岑念慈答应了，他才会起身。
岑念慈知道他有威胁自己的意思，可是想到这些日子受到的照拂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傲将军，你起来，你要是不起来，那我便不听了。”岑念慈不愿意被人胁迫，只能威胁，
孟傲抬起头注视她许久，终于还是点头，最后起身。
只是却不肯再跟岑念慈面对面坐下，而是沉思一瞬，开口道，“不瞒夫人，铁甲军虽然在战力上不怕他们，但是若是真的拼起来还是会吃亏，所以我们必须出其不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发现踪迹，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去吸引几方势力的注意力，而您——”
后面的话他未说完，目光却不肯从岑念慈脸上挪开。
岑念慈停了一瞬，接话道，“你想说这个人只能是我，是不是？”
孟傲点头，“夫人或许不知道，楚国那位皇子擅长用毒，之前我们就不查到宁城的这次灾情不仅仅是天灾，而楚国那边也一直在跟楚天南做交易，想着用这次的灾情威胁楚天南割让土地，不然就把灾情推波助澜让弈国人人自危，之前楚天南其实都已经动心了，可是您却研制出了疫病的解药，只怕那位这次来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您。”
岑念慈不敢置信的一颤，今晚上她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秘密。
却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加骇人听闻。
宁城闹疫病竟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而一国之主竟然明知道，却还要利用这次疫病，利用满城百姓，甚至是全国百姓的性命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这件事有所犹豫，那此时此刻她已经再也不犹豫了。
孟傲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彷徨和坚定，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
可他还准备了一番话，只是这番话却压根没有出口的机会。
因为岑念慈的声音已经掷地有声的传来，“我答应你。”
孟傲高兴地眉毛抽动，双手握在一起，脸色都因为激动而散发着潮红的颜色。
可是等他想跟她具体讨论该怎么做的事情，岑念慈却只是神秘一笑，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楚国皇宫。
楚天南心烦意乱的催促手下前去探查。
宁城那边已经数天未有消息传来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难道是袁昊天发现了自己安插的人？
若是这些人被发现，那袁昊天会不会怀疑什么？
若是袁昊天没有死在宁城，那该如何是好？
袁昊天的性命一向都挺硬的，之前一次次都被他给逃脱掉了。
楚天南无论如何也不敢掉以轻心。
正当他纠结不已的时候，一直在外间等待他出去的林相却突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很快引起了楚天南的主意，他悄悄派人跟上去。
林相有些不满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可是听到对方传递的消息说再也难以抑制高兴地心情。
密信来报：袁昊天病危，已经即将命不久矣。
太好了！
林相在心里难掩激动和狂喜，连屋内楚天南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
一回头就跟楚天南满是探寻的目光撞上，林相心中一顿，却很快装作若无其事，进去行礼，“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
楚天南也赶紧镇定了一下，回道，“相国大人有何事要禀报？”
“老臣是要跟陛下禀报之前收集药材的事情，选如今药材已经筹集好了，只是却还未曾找到那个能制作药的人，老臣甚是担忧，万一再拖下去——”说到这里，林相是一声长叹，好似真的在为这件事忧心不已。
楚天南见状，在心里狠狠地斥责了一声老狐狸，却也一样的担心表情，“这件事朕心里也很忧心，不过朕在深宫，无法触及，只能依仗相国，还望相国能够及时寻到，也不枉袁侯在宁城受苦。”
“老臣遵旨。”林相跪拜磕头，随即捏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楚天南却一直都心事重重。
之前林相的表情让他难忘，若说这林祥没有事情瞒着他，那他也是不信的。
林相以为他不想说，那自己就没有办法知道了不成？
楚天南心中念头一起，便把自己的暗卫寻了出来，命令他趁夜去林相府里一探究竟，另外还有刚才那个来寻林相的小太监。
互相安插眼线本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林相竟然把人安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就让他不得不忧心了。
喝口茶的功夫，贴身太监便把那名为小豆子的太监给引了来。
这小豆子是乾清宫 一个负责洒扫的太监，算是粗实太监，平日里并不惹人眼，可是今个儿怎么被陛下独独叫了去。
乾清宫的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这小太监事情做的不好得罪陛下了，还有的说兴许是这小豆子走了狗屎运要被提拔了。
小豆子心里却忐忑又不安。
他记得自己找相国的时候似乎瞥见陛下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莫非是陛下怀疑自己？
心里反复的想着，便到了楚天南的跟前。
“奴才小豆子拜见陛下，陛下万福。”小豆子瑟缩着身子出声，头垂在胸口，又一起趴在地上。
楚天南坐在高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不急着搭话，只顾着继续翻看奏折。
小豆子没有等到起身的命令就这样一直的趴着 ，时间久了，浑身都开始酸痛，可他一动都不敢动，因为一旦妄动，便是不遵上令，便是失仪，若是碰上主子不高兴，那可是会丢了小命儿的。
等待的时间越久，小豆子心里的惧怕便会愈浓，身子的抖动便会愈发不受控制。
他素来胆小，平日里看陛下一眼都觉得害怕。
宫里其他的小太监也经常欺负他。
他为了自保便学着跟其他人一样寻求庇护。
最近乾清宫副总管常公公便主动地看好他找到他让他给前面的主子传递消息。
今日是他第一次做这件事，就是跟相国传字条，他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可是相国很高兴，他知道相国可是很大的官，以后有相国庇护，那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可是却不懂陛下为何会如此为难自己？
难道是跟自己白日里做的事情有关系。
他很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是又怕猜错了，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只是他心中已经快要吓破胆子里，浑身哆嗦到了止都止不住的地步。
楚天南处理完奏折，抬头轻扫了一眼，见状嘴角勾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心道这林相可真的是越来越出息了，这次找的人竟然是这种货色。
当然，这种货色不起眼，更容易隐藏。
可还不是被他给发觉了。
“你起来吧。”楚天南抿了一口茶水出声。
“谢，多谢，谢陛下。”
小豆子声音磕磕绊绊，起身的时候因为跪的太久腿都麻了，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起来，刚要舒一口气，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暴喝，“该死！”
小豆子心中一慌就要重新跪拜下去，可是偏偏腿实在是太麻了，一点都不受控制，竟然直接摔倒趴在了地上。
楚天南见状眉头一挑，一丝不屑从眼中划过，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怒气冲天，“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殿前失仪。来人，拖出去。”
小豆子慌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外面匆匆走来的侍卫却容不得他多想，已经匆忙爬起来跪下，对着楚天南苦苦哀求，“陛下，陛下饶命啊，我不是诚心的。”
“还敢狡辩，罪加一等。”楚天南玩心大起，肆意的逗弄着这个胆小的太监。
小豆子一慌，下身竟然不受控制，一股热流哗啦李流淌而出。
刹那间，乾清宫便被一股子尿骚味充斥。
楚天南下意识捂住鼻子，也无继续玩味的意思，这次他实在是有些生气了，“谁挑的人，简直是该死。”
总管太监已经闻讯赶来，匆匆跪下，顺带抬手就对着小豆子的脸颊一巴掌，“狗奴才，竟然惹怒了陛下，你是想诛九族吗？”
总管太监说着便对着楚天南求情，“陛下，小豆子年纪还小，又没在御前做过，头一次瞻仰天颜，一时惧怕，才会失仪，陛下容禀，让老奴带回去好好一顿——”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朕连处决一个太监的资格都没有了。”楚天南脸色大变，凶神恶煞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总管太监。
“陛下，陛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们的命就是陛下手中的小蚂蚁，陛下随便一捏，奴才就没命了。”
他本是想求情求宽恕，却没想到自己的话反而更加触怒了楚天南。
“原来朕在你们这些狗奴才心目中就是一个暴君，呵——”楚天南冷笑连连。
总管太监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平日陛下虽然也难伺候也不会如此的喜怒无常，此时他才会自己蹚浑水，早知道就不管这个小豆子了。
若不是因为小豆子晚上把他伺候的舒坦，他也不会管小豆子的死活。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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