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一败涂地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面对强大的压力，及各方面的指责许诺的精神眼看着面临崩溃。
何涛跟在他的身边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事情都已经这样，你也别太着急了。”何涛劝说着。
许诺竟然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是他这一世，第二次抽烟，紧锁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当时那么多人劝我，我都没有听进去，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近千家企业机构投入的钱血本无归，这可是几十亿的大窟窿，我怎么补救啊？”
“既然这事是组织上批准你干的，现在失败了，责任也不能完全怪你吧，钱的问题，组织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何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许诺心里清楚，组织上就算不管他，也不会不管那么多企业的生死，肯定会做出一定的补偿，可这件事不是钱的问题，自己信誓旦旦要做的文娱改革，竟然就这样的一败涂地了，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被成就冲昏了头脑，认为自己是重生之人，就会有先见之名，把未来的文娱行业发展模式挪用到八十年代，电视都没普及呢，自己就要搞录像带，电影院才那么几家就要玩什么票房，自己真的是太自大了，连自己能吃几碗干饭都不记得了。
借着文抄公可以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成为文娱先锋，可除了这些，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还想搞改革，颠覆内陆文化娱乐的发展，真是痴心妄想。
许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完全一副萎靡不振的状态。
由于这次事情太严重了，局长张含只得将消息上报到文化部，王蒙部长这段时间也看了报纸，暗自懊恼，于是下令叫停一切文娱发展项目，并要求许诺和张含要在一周内给出解决方案，否者严惩不贷。
就在王蒙部长犯愁的时候，华宣布副部长贺敬之来了。
华宣布比文化部高半格，贺敬之虽然是副部长，但是和王蒙的职位职称完全一样，可是王蒙年龄比贺敬之大，又是贺敬之之前的领导，所以贺敬之对待王蒙一直向对待领导一样的态度。
“敬之，你可来了，许诺的事你知道了吧。”王蒙迎了上来说道。
贺敬之点点头，“老领导，这事闹的不小啊。”
“是啊，我也在想应对办法呢，可是实在没有头绪，你有什么好意见吗？。”王蒙看着贺敬之问道。
“我看把许诺召回吧。”贺敬之提议道。
“可许诺这文娱先锋的名头，还有给他放权的事是赵总理的意思，咱们这么直接叫停有点不妥吧？”王蒙反问道。
“没什么不妥，趁着事情还没闹大，现在挽救还来得及，不就是导致了一些机构亏损嘛，我和那边的书记老林比较熟，可以让他找一些在改革开放中受益的集团公司对这些亏损机构进行并购把漏洞补上就行了，而且我现在住的那个别墅，他的主人也在那边搞进出口贸易，他也赚了不少钱，能帮上忙，我找人算了算，漏洞不算大。”贺敬之回答道。
王蒙明白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不能让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如果许诺这件事被人抓到了把柄，会对上面产生影响？”
贺敬之点点头，“至少会有用人不当的成分吧。”
王蒙长叹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嗯，那我现在就给老林，还有我的老战友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将问题自行解决掉。”贺敬之说道。
王蒙咧嘴一笑，“你为了这个许诺还真挺上心的啊，上次老林来燕京开会，你票选华宣部部长他作为地方书记有一票投票权，你都没有开口找他，结果一票之差成了副部长，现在竟然因为这个许诺要向他开口了。”
贺敬之无奈的摇摇头，“主要是这里面的事关系到了上面的领导，总不能让老赵背上什么黑锅吧，你和我可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真这么简单？就算这件事真的波及到他，老赵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什么影响的，毕竟现在还是改革开放为大目标，他又是重要指挥员，这点文娱行业的小事对他还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王蒙追问道。
“反正咱们先处理好吧，尽量减少麻烦。”贺敬之说道。
“是不是百珊给你施压了啊，我可听说了，百珊对许诺的事可是极为关心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找你了吧？”王蒙问道。
贺敬之苦笑一声，“老领导就是老领导，百珊那丫头，拿着报纸每天找我，她说她不想看着许诺这么优秀的人因为这件事出问题，就求我帮想想办法呗。”
“许诺作为艺人来说，确实很优秀，可是要搞这些改革，他还差的太远了。”王蒙说道。
“那老领导为什么当时不劝住他呢？”贺敬之问道。
“你也年轻过，我也年轻过，意气风发的时候谁劝阻你都没用，不如让他自己去试试，也能长点教训。”王蒙说道。
贺敬之认为有道理的点点头，“希望这一次的事别把他击垮了就好，内陆的文娱发展，还是需要这么一个国宝级的艺人来带动的。”
“如果真被这件事打垮了，那他就真的让我失望透顶了。”王蒙说道。
贺敬之向王蒙一摆手，“行了，不说了，我先去办事了，越早把这件事解决了越好，省得再出什么乱子。”
“我也马上草拟文件，将那小子召回来。”
两位领导达成了共识，贺敬之便离开了。
可这件事远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这一天张含局长将许诺叫到了办公室，刚要将一封文件交给他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张含开口说道。
随后，进来办公室的人张含认识，正是本省的公安厅厅长老徐。
“老徐你怎么来了？”张含还有点疑惑，他们两个部门平时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厅长亲自上门这可是罕见。
老徐用手一指许诺，“我是来找他的。”
许诺也有点疑惑，他不明白公安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什么？方言被抓了？”许诺听到这个消息尤其震惊。
“对，他说他是你的姐夫，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老徐客气的和许诺讲诉了事情的过程，“他们公司利用文娱改革的名义在明珠地区预定了大量老电影的版权，可是由于改革出现问题无法销售，他们为了避免亏损便和勺氏影视公司改签了协议，将原本购买的几十部电影授权全都等价换成了风月片和色情片，随后又找了一些违规的工厂低成本制作大批录像带，发放到市场上进行销售，并且已经销售出百万盒之多，获利金额巨大，违禁品散布周边三省，而且主要购买人群都是开设录像厅的业主，影响极其严重，导致各地方未成年犯罪行为大幅度提升，所以他和杜云皮两人已经触犯法律，涉嫌以牟利为目的传播淫秽物品罪，而且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段时间太忙了，他真的是忽略了这两个人，姐姐几次打电话过来告诉自己要看着方言，结果自己完全没有在意，现在方言和杜云皮已经违法了，这事怎么向姐姐交代啊。
“他们会判多少年？”许诺声音略有几分颤抖。
“杜云皮除这一项罪名外还有其他犯罪记录，还在收集犯罪证据，应该会被判无期徒刑，你姐夫方言是本次案件的主要参与策划人至少十年以上。”老徐回答道。
一旁的张含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许诺问道。
老徐回答，“我们调查了由于方言和你姐并没有登记结婚，所以在法律上你们之间构不成亲属关系，我们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毕竟你们认识，后期会联系他的家人的。”
许诺点点头，魂不守舍的送走了老徐。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谷建分老师的话，文化娱乐的传播是可以影响老百姓的，是会误导民众的思想的，现在来看，真的如此，方言和杜云皮借着文娱改革的名头大肆贩卖风月色情片，竟然使得三个省的未成年人犯罪率提升，这不就是最严重的影响嘛。
见许诺这般状态，张含将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小许啊，上面的文件下来了，文娱改革试点任务失败了，你被调回去了。”
“调回去？”许诺急忙拿起了文件，果然是华宣部的召回文件，他抬头看着张含继续问道，“那些受损失的企业和机构怎么办？”
“省里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后面的事我们来处理。”张含说道。
许诺愧疚的一笑，“我犯了这么多错，还得你们来擦屁股。”
张含拍了拍他的肩膀，“机票就在文件里，明天我要到省里开会就不送你了。”
许诺点点头。
1987年11月25日
许诺和何涛登上了回燕京的飞机，这一次他彻底惨败，而且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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