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蛋糕
天花板的白炽灯亮起，初迟手里握着塑料刀把蛋糕平均分成几块儿，给每人都装好盘。
奶奶甜食吃得少，初净远和楚锦也很少吃蛋糕，一整块儿基本上是被初迟和初语两人包揽了。尽管如此，还是剩下很多。
“带过去分给朋友吃吧。”奶奶把剩下的蛋糕重新包装好，拎着丝带递给初迟。
初迟应好。
回来以后书包也没打开过，不需要花很多时间收拾作业，所以她拿上手机背上书包就离开了。
临行前，还把初语的礼物盒塞进了衣帽间的一角，从小到大妹妹送的所有礼物都存在这儿了。
初净远单独开车送初迟回租的房子那边，一路上跟女儿轻松地聊了好几句，鼓励她继续努力，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那边有什么不够用的记得跟爸爸说，”初净远把着方向盘轻声开口，“我好给你送过去。”
“零花钱还够不够？”他又问。
初迟点头：“够的，这个月的都还没花完呢。”
“平时在学校受委屈了，或者有不开心的事，可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聊聊天。实在不行，你找小语说也可以啊，别憋在心里。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很多事都照看不到，你要照顾好自己。”
初迟听得鼻尖发酸，慢吞吞地“嗯”了声。
初净远微笑，柔声道：“迟迟，学习上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在我们做家长的心里，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就够了。你比小语还大两岁，也比她更懂事些，我跟你妈妈一直都把你当成骄傲的。”
车窗开了条缝隙，夜风顺着那儿钻进来，轻吹起初迟的发。这座城市在晚上依旧灯火通明，沿路而过的建筑上都亮着不同色彩的光。
“我知道。”她半晌后才回应道。
她知道她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都特别爱她。
初净远把女儿送到单元门楼下，又叮嘱几句就驾车离开了。初迟提着蛋糕盒背着书包，乘电梯上楼。
家里空荡荡的，薛浅浅也还没下晚自习。
她把蛋糕存到冰箱里，放在书包后先去浴室洗了个头和澡。回房间的时候才想起来看手机，一解锁，发现许从年的最后一条消息都距离现在半小时了。
year：【行，你生日，你说了算。】
year：【有什么想要的么，之后给你补个礼物。】
这两条之后，初迟就没有再回了。
然后就是他半个小时前又发过来的疑问。
year：【？】
year：【人没了？】
year：【明白了，是不要礼物的意思。】
初迟换好睡衣就匆匆忙忙地回复，拇指上还沾着水珠，打字也打不顺畅。
：【我没说不要！要的！】
下一刻，手机振动了一下。
year：【到家了？】
初迟头发都还没擦干，瘦小的肩上披着毛巾，发尾往下滴水。她看到这条时愣了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许从年就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回复道：
year：【猜到你中途消失是去吃蛋糕了。】
year：【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家了。】
莫名其妙地，初迟心有点痒。她语气软下来，慢慢打字证实他的猜想。
：【对，到家啦。】
：【你怎么好像一直在看手机。】
不然怎么她一发消息他就回了。
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初迟盯着许从年的昵称，默默点进主页给他改了个备注。
那头输入了很久，初迟差点儿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小作文，结果回过来的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一个好人：【没，只是你发消息的时候刚好在看手机。】
初迟轻勾嘴角，思忖片刻后跟他说：
：【我先去吹头发】
：【晚上上去找你问题，记得给我留个门。】
她等了一会儿。
一个好人：【好。】
得到回应，初迟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她拎着毛巾微微歪头，细细地擦头发上的水。等擦干站在客厅吹头发时，玄关的门被人拉开了。
薛浅浅背着包站在门口换鞋，看见初迟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说话音量被吹风机的声响遮盖了大半：“怎么回来这么早？”
“啊？”初迟没太听清，把吹风机关上才又问了一遍：“什么？”
薛浅浅无奈：“我说，你不是回家过生日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我爸说早点回来好，太晚了不安全。”初迟耸肩，“我给你们带了蛋糕！”
“那我打个电话叫徐憬过来吧，反正她应该还没上楼。”薛浅浅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拨电话，然后挪着步子回房间了。
初迟点头算作示意，之后就继续专心致志地吹头发。大约五分钟以后，门被几个巴掌用力拍响了。
她刚好把头发吹干，就近去开了个门，门后是徐憬那张笑眯眯的脸。
“来得挺快。”初迟笑道。
徐憬嘿嘿两声进门，迅速踩上薛浅浅提前放在地上的自己的拖鞋：“有吃的怎么可能不来。”
然后就很自然地给初迟来了个熊抱，就差在她脸上亲一口，“虽然早上q/q上发过了，不过还是说一声。生日快乐我的迟宝！”
徐憬最喜欢黏着人搂搂抱抱，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初迟已经习惯了。此时只是抬手拍拍她的背，叹了口气：“知道了，等着吃蛋糕吧。”
她把蛋糕拿出来重新拆开，顺道喊了一声薛浅浅出来，然后把剩余的三大块蛋糕挑出两块分给两人。
薛浅浅拿着叉子靠在椅子上慢慢吃：“还有一块呢，你自己吃了没？”
“我肯定吃了啊，”初迟把最后一块也装好，透明的塑料叉子擦在蛋糕上。她指了指头顶：“我给许从年送过去。”
徐憬拖着长音“喔——”了一声，“特地留给学长的是吧？”
初迟理很直气也壮，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承认了：“对啊。”
“我欠他太多人情了，总要还的。”她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分给他。”
薛浅浅和徐憬默默对视一眼，两人均是缓慢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初迟也没那个闲心去在乎她俩到底怎么想的，踩着鞋就像阵风似的飞出去了。她熟稔地按了楼层，到门口时瞧见门没关上，应该是他特地留的。
少女拉开门，轻快地喊了声：“许从年——”
初迟换上自己常穿的那双拖鞋，左顾右盼着，忽然在走廊上看见两个人影。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结果下一秒窜天响起的巨响就打破了这个“以为”。
“卧槽许从年你他妈——”
话说一半，被人捂住了嘴。俞亮瞪大了眼睛看着初迟，身后的许从年高出他一点，此时笑得很勉强，甚至曲着腿给他膝盖来了一下：“你他妈，闭嘴。”
初迟呆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盘蛋糕，尴尬地望着他们。
“唔，唔唔唔……”俞亮挣扎着想说话，被许从年一记眼刀怼回来，不敢再吱声了。
许从年这才松开手，懒懒地抬起眸对上初迟的视线，笑了一下：“他有病，别理他。”
“……没关系。”初迟扯扯唇角。
俞亮回身低声跟许从年怒斥：“你个狗逼大晚上跟小学妹私会，你真行啊你。背着我泡妹，什么意思？！”
“傻逼。”许从年哂笑，“把你脑子里的龌龊玩意儿倒出来，私会个屁。”
“拿上你的东西，滚。”他把笔记塞进俞亮怀里，赶人赶得毫不留情。
俞亮可怜兮兮地被推出去，回头看他一眼，路过初迟时停下脚步，盯上了她手里的蛋糕。
“初迟，你这蛋糕给那个傻逼的么？”他朝许从年扬扬下巴。
初迟瞧上去又老实又乖，道：“对的。今天我生日。”
“今天你生日啊，”俞亮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还好，今天还没过去，祝你生日快乐啊。”
“谢谢学长。”初迟对他笑。
见俞亮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手里的蛋糕上，她抿唇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俞亮哥，这是最后一块了，我得给许从年。”
“下次请你吃蛋糕吧，好吗？”她睁着漂亮的眼睛真诚地说。
俞亮嘁声，对许从年比中指：“凭什么给他啊，那个狗逼。”
“她就偏心我。”许从年慢悠悠晃过来，接过初迟手上的蛋糕盘子，凉凉地看着俞亮，“有意见？”
然后歪头微眯起狭长的眼，眸光锋利，带着圈地盘似的侵略性，轻笑说：
“有意见也没用，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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