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拿住（一）
简娘子动手了。
也许是因为林雨韵态度的转变，这一世，简娘子选择了提前动手。
林雨韵看着地上被反捆了双手的简娘子，问道：“还不说，是吗？”
简娘子自从被抓住之后就一直沉默，低垂了头，仿佛十分认命，无论林雨韵如何敲打，她就是不承认。
这么硬的骨头，也算是个人物。
林雨韵冷笑两声，对沈嬷嬷说道：“既然她这么倔，嬷嬷，我们不如给她透透底细。”
沈嬷嬷惯常做黑脸唬人的嬷嬷，当即重重应下林雨韵的话，走到简娘子面前，用脚尖挑起她的下颚，迫使简娘子抬起头来，简娘子一抬头就吐了沈嬷嬷一口唾沫，沈嬷嬷反脚就是一踢，简娘子被踢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沈嬷嬷见惯了宫里的阴私，知道这脚下在哪些地方最叫人有苦说不出，简娘子虽然是下人，但林芝峥信任她，这些年管着针线房养尊处优，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劲儿，挨了沈嬷嬷一脚，好半天缓不过起来。
简娘子嘴巴一开一口，隐约能够听到“贱人”之类的骂人声音。
沈嬷嬷冷冷地笑了两声，说道：“我这辈子什么硬骨头没见过，简娘子也不算是里面最厉害的，这才受了我一脚就出去多进气少了，想来你这身子骨也熬不住接下来的酷刑。”
简娘子始终无动于衷，除了最开初的时候还抽搐两下，现在就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生气。
简娘子是打算冷漠对待，算准了林雨韵没证据不敢往林芝峥那里捅，只要林芝峥相信她，她就还有一丝生路。
可惜简娘子算得再好，也抵不过林雨韵她们早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听说弄水巷的小香姑娘是个漂亮的丫头，你说我把她弄到湖光小筑来伺候，如何？”沈嬷嬷慢慢说道。
始终保持沉默的简娘子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沈嬷嬷的目光阴狠又毒辣，沈嬷嬷完全不受她的影响，从容地笑着，继续说道：“那样水灵的小丫头，若是找人好生调教，将来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刚好我手上有几个刚退下的扬州瘦马，有她们给那小丫头做师傅，那小丫头将来的前途也是极好的。”
沈嬷嬷慢慢说着，嘴角挂着笑却是冷酷无情的，她又一次抬起了简娘子的下颚，好似在征求她的意见一般，问道：“简娘子见识广博，你说我这个主意如何？”
简娘子这次只看了沈嬷嬷一眼，又垂下了头，似乎并不相信沈嬷嬷说的话。
“看简娘子的样子，似乎是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呢，不如这样，我叫你自己听听？”说着，沈嬷嬷击掌拍了几下，汀兰打开房间中的一个隔板，隔壁房间两个姑娘交谈的声音，清晰传进这边屋子里的人的耳朵里。
“汀竹姐姐，是真的吗？九姑娘真的看上我，想要我去身边伺候？”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又雀跃，仿佛是接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高兴地快要飞起来一样。
“自然是真的。”汀竹笑着说道：“我亲自来找你，还能是诳你不成？你的腰牌我都给你做好了。喏，这是你的腰牌，可要小心待在身边，没有腰牌可是进不了湖光小筑的。”
小香连连点头，接过汀竹手里的腰牌，像是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点儿也不真实。
“九姑娘为什么会选我呢？好像是做梦一样，一点儿也不真实哩。我这么笨，万一做错了事情，九姑娘讨厌我怎么办？”小香忽然有点儿患得患失起来。
汀竹说道：“不用担心，沈嬷嬷已经给你准备了师傅，好好跟着师傅学，学好了本事，九姑娘自然就会更加看重你了。”
小香不谙世事一般，连连点头说道：“嗯嗯，我一定会的。”
听到这里，沈嬷嬷给汀兰示意，汀兰关上了那块隔板，隔板刚被关上，对面的声音就被屏蔽了干净。
简娘子在地上“呜呜”地哭喊着，可惜她走就被堵了嘴，此时就算是喊破了喉咙，对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
沈嬷嬷拿下简娘子嘴里的布巾，半蹲了身子和简娘子对视，说道：“简娘子可听清楚了？”
简娘子面如死灰，自从计谋破败以来，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说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简娘子服软，沈嬷嬷退到林雨韵身后，林雨韵问道：“是谁指使你伤害耿姨娘的？”
简娘子冷笑两声，说道：“九姑娘有本事抓住我，难道还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姑娘问你话，你只管回答，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沈嬷嬷厉声道。
简娘子咬了咬腮帮子，不屈地低下头，说道：“是老夫人。”
林雨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但是亲口从简娘子嘴里得到证实，林雨韵还是会忍不住胸口闷气。
“老夫人在京城，她是如何给你下达指令的？你们之间的传话人是谁？”
“是丁嬷嬷。”
“详细说。”
简娘子现在是林雨韵刀板上的肉，林雨韵让她如何，她便只能如何。
简娘子低声说道：“丁嬷嬷原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大夫人这些年和二夫人斗法落了下风，大夫人毕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又是在老夫人膝下养大的，老夫人对大夫人自然照拂更多，便私底下把丁嬷嬷给了大夫人，让她帮助大夫人同二夫人斗法，这才使得老宅这些年东西风不倒。”
“我为何从未见过丁嬷嬷？”沈嬷嬷问道。
简娘子看她一眼，眼神里都是轻蔑，很快又低垂下头，活死人一般说道：“丁嬷嬷是专门给老夫人处理阴私的嬷嬷，这种嬷嬷一般见不得光，你们没见过，很正常。你们也别问我丁嬷嬷为何走到了明面上，老夫人的心思向来诡秘，我也猜不到的。”
林雨韵看了沈嬷嬷一眼，沈嬷嬷微微点头，表示简娘子并未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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