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丢他脸
“什么意思？”
秦司年冷笑：“你不是硬气得很，一分都不想欠我的吗？那好，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吧！”
“你……”
林若晚被他气噎了。
“秦司年你还是不是人？你想让我光着走出去吗？”
“光着走出去不也是你自找的么？我们已经离婚了，你那么有骨气，除了孩子什么都不要，行呀，脱吧，衣服，裤子，鞋子，包括你的发饰都脱下来吧！”
这些都是他买的，所有权都理应归他。
林若晚咬了咬牙，伸手就去解纽扣。
秦司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阴鸷的眼神冷得可怕。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挽留她的方式。
她总不能真的光着出去对吧？
如果她肯像以前那样，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望着他，怯怯弱弱喊一声司年少爷，他是可以原谅她，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那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也是可以作废的！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你真要脱？”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你可有想过后果？”
“只要能离开你，我愿意承受一起后果！”
林若晚的眼神里面，透着一股近乎病态的偏执。
是了，她有非常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思维和心态已不是常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她能够眼也不眨的从三楼跳下来；能够眼也不眨的用碎瓷片割手腕；也能够掐住小安安稚弱的脖子以死相逼，说明她内心抑郁狂躁，已经脱离正常范畴了！
身为她的丈夫，他愿意负担起监护和陪伴的责任！
可是很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一分一秒也不想再耽搁了。
衣服裤子鞋子，在她看来都是禁锢！
每脱下一样，她的心里就轻松一分！
转眼之间，她连头饰都取下来了！
她双手交叉遮住关键部位，美目怒视着他：“这下你满意了吧？”
秦司年暗眸微眯，呼吸粗重而急促。
他想起了那年在逼仄的洗浴间，他躲在帘子后面，窥看她沐浴的情形。
那时她也是这般什么都不穿的站在花洒下，氤氲的水雾中，她美得令人热血狂涌难以自拔。
他喉头干得要命，阴鸷的目光不自禁软了又软。
眼前的林若晚就像是一团绵软雪腻的云，他渴望了她好几年，还没来得及深深地把她拥入怀中，她就要化了，散了，离开了……
秦司年的内心涌起一丝惶恐！
他从来没想过林若晚有一天会离开他！
这么些年，她像水一样包容了他的一切，如今竟有了些小小的棱角，硌得他心痒，硌得他不安。
林若晚已经没什么可脱的了。
她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支配着，也不觉得羞耻，抱起孩子就要离开。
秦司年脱口喝道：“站住！”
该死的女人，这是成心不给他台阶下了！
她这样走出去，丢的可是他秦司年的脸啊！
林若晚被他沉声一喝，倒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取下了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挑衅的神色，刺得他心底隐隐作痛。
他刚毅而冷鸷的俊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和茫然。
“林若晚，你可得想好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离开你是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说完，她转过身去抱孩子，从而错过了他眸底那呼啸而至的猩红狂怒。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礼貌的敲响了。
刘妈的声音传来。
“夫人，老太太看你来了！”
“？”
林若晚一惊，瞪向秦司年：“你把奶奶叫来了？”
秦司年根本没有给奶奶打过电话。
不过，他从林若晚的表情看得出，她暂时还不想让奶奶知道他们已经离婚的事情。
他心念一动，站起身，就要过去开门。
林若晚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干嘛？”
他漫不经心勾了一下唇角：“当然是开门！你没听见刘妈说吗，奶奶来了，你总不希望奶奶一直在外面站着吧？”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像山一样压过来，让她慌乱得小脸一红。
“可，可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啊？”
她的眼神里面，终于有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羞臊。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嘛！
经过刚才一通折腾，她心底的郁躁情绪终于过去了。
秦司年暗地里松了口气，滚烫的大掌在她微凉的肩头轻轻一握：“听话，先穿上！”
低沉质感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林若晚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那你先别开门啊！”
秦司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这么麻烦，又何必脱得那么坚决？”
林若晚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她发现内库不见了！
刚才扔哪了？
地上没有啊，沙发后面也没有……
该死的秦司年居然在这时候开门了。
老太太在刘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林若晚只得连忙站直身子，抬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尽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奶奶！”
老太太今天穿了一身很是富贵的刺绣唐装，十指上戴满了各种颜色的珠玉宝石，脖子上挂着一只核桃大的纯金貔貅。
少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冷肃严厉。
她挑剔的目光在林若晚身上扫了一遍：“听说你这几天不消停得很呐？住在这么贵的月子中心，还闹自杀？”
林若晚没敢接话。
她骨子里对老太太又敬又怕，从小到大都不敢顶嘴。
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老太太没有以前那么慈和了。
老太太胸前那只金貔貅呲牙怒目，盯得林若晚心底一阵发怵。
秦司年走过去挡在她前面。
“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又横了林若晚一眼。
林若晚低着头，心里很是忐忑。
看到老太太，她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在牢里服刑的妈妈。
底气就更弱了几分。
老太太是勇立潮头那批人中的佼佼者，年轻的时候强势硬派，丧夫后也没有以泪洗面一蹶不振，而是以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份跟那些生意场上的男人争夺利益，最终让秦家立于了不败之地。
只可惜她命运多舛，早年丧夫不说，儿子儿媳也因一场意外双双离世，只留给她年仅七岁的孙子秦司年。
她的女儿命也不好，嫁到苏家原本是可以享福的，只可惜前些年得病死了，只留下外孙苏锦棠需要她照顾。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彻心扉！
现如今，她一年一年上了岁数，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秦司年的身上，更是容不得他有任何差错。
她坐在沙发上，威严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最后落在了林若晚的身上。
“我还真没看出来啊，我们秦家居然把你养成了一个千金小姐的性格，嚣张跋扈不说，还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人！”
“嚣张跋扈？”
林若晚弱弱辩解：“奶奶，我一向是最听你话的，我哪里就嚣张跋扈了？”
“你容不下童雅，把童雅推下楼，这还不是嚣张跋扈？”
老太太神色严厉：“童家跟我们秦家是世交，你害死童瑶已经让我在童家人面前抬不起头了，你还敢伤害童雅！”
林若晚脸色苍白：“奶奶，我没有……”
秦司年见状，心里有了一些不忍。
“奶奶，这事儿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打断秦司年的话，沉声训道：“我替你去看过童雅，童雅把什么都给我说了！这个林若晚，心肠实在太歹毒了，连人家瑶瑶的骨灰都不放过！”
“不是！”
秦司年下意识把林若晚护在了身后：“奶奶，这中间有误会，我求求你了，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吗？”
他的急切袒护，令老太太的神色愈发严厉。
她怎么可能不插手？
秦司年是她唯一的孙子，是秦家唯一的继承者，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给骗了。
不过，她也是了解秦司年的脾性的！
硬来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老太太轻咳了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这个老太婆也不好掺和，若晚！”
林若晚上前两步，依旧低着头：“奶奶！”
“我看你在这月子中心也住得不开心，这样吧，跟我回老宅住段时间，我让刘妈好好侍候你坐月子！”
“不用了奶奶！”
林若晚依旧低着头，细细的声音却足以让老太太听清楚：“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什么？”
老太太瞬间炸了起来：“离婚？你们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人给我说一声？”
刘妈连忙过来给她顺背安慰：“老太太你别激动，当心你的血压！”
“我哪还顾得上我的血压啊？我孙子离婚了，他要被这个女人分割一半的财产，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怎么不激动啊？”
老太太又气又急，脸色紫涨，嘴唇也哆嗦起来。
一想到秦司年名下的产业财富都将分出一半给这个自小以佣人姿态长大的小女人，她这心里就痛得像是有刀在剜。
秦司年却有些担心老太太这时候说的这些话，会刺激到林若晚，搞不好又会让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奶奶！”
他刚要解释，林若晚带着淡嘲的声音清清淡淡响起。
“奶奶，你别激动，我对你们秦家的财富没有丝毫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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