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6.9下玉石俱焚
作者有话要说：</br>原创科幻悬疑爱情小说，作者为内地出生的香港居民，英国伦敦大学博士。谢谢支持！
端木霆见姜露轩耷拉着头，神情委顿，一声不吭，便清了清嗓子，冷笑道：“姜博士，你杀了这么多人，杀了这么多警察，你说我们该怎么惩治你啊？”
姜露轩仰面长叹，满脸凄恻道：“时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既然落在你这小人手里，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只求你放那少年一条生路！”
端木阴恻恻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这还要继续看你们的表现。”
贠翟脸色一变，怒声问道：“你准备拿我们怎样？绑架未成年人，你良心无愧吗？你是狼心狗肺吗？”
端木霆冷冰冰说道:“接下来，你们几位要老老实实听从我的命令，配合我们的行动，尤其是姜博士，不然的话，嘿嘿，没你们好果子吃！”
“不要忘了，你是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贠翟嘴巴上不依不饶。
“哈哈，你以为我在乎？我他妈的根本不care！我不在乎你们这些权贵的法律！”端木霆陡然暴跳如雷，指着贠翟的鼻子咆哮道。他气得涨红了脸，就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爆裂的火炉。贠翟知道自己踩到了端木的痛处，先是一愕，而后不再言语。
端木霆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一边指挥同伴把少年押回越野车内，同时让红脖子安排其他人有序上车，一边通过对讲仪命令直升机留在城堡待命，交代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红脖子把人员调度好，接着指示四名警察押着贠翟和姜露轩坐上车队最前面那辆越野车的后座，让荆克上了押解少年的车，而后自己返身坐上了驾驶座。端木霆把任务布置妥当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钻进了先导车的副驾驶座，之后重重地摔上了车门。车队出门十来米就向右拐，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驶。越野车上的乘员少，能量更大，速度优势十分明显，迅速把身后的皮卡甩开一大截。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端木霆冲着红脖子沉声道：“左拐，上戈壁滩！”
红脖子一愣，扭头看着端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端木大声重复道：“上戈壁滩，听见没有？你想我们在路上被警察堵截？”贠翟和姜露轩听到端木讲的话，脸色极其复杂，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眼，眼神的交流似乎表明彼此都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脖子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竟倾斜起来，只有左边两个轮毂着地，幸好车辆并未侧翻。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车厢里的众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从座椅上飞起又狠狠砸下，安全带把身体勒得生疼。有一名年轻人显然不适应，当场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黄色的呕吐物喷到了旁边的同伴身上。他的眉毛皱成“川”字形，脸色惨白，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紧握车顶的扶手。端木霆被难闻的气味熏得难受，但仍然不忘时不时望向后视镜，监视贠翟和姜露轩的动静，生怕他们趁机跳车逃跑。
越野车冲下公路，在粗砂、砾石覆盖的荒漠上呼啸前行。红脖子驾驶技术生疏，操作不熟练，车辆胡乱地向西跳跃着前进，那绵延而起伏的小山丘，让越野车颠簸得快要散架。爬上了一个坡顶后，红脖子也不减速，反而加速从陡峭的山坡上直接冲下去，贠翟和姜露轩差点被掀飞撞上车顶。
端木霆估计也忍受不了红脖子的粗糙驾车技术，皱眉道：“停车吧，等一下皮卡！我们这是抄近路赶往玛瑙河，时间上来得及。”
两辆越野车在一片骆驼刺旁边停下来，端木也下车吹吹风，透透气。他回首向东望去，见三辆皮卡逶迤而行，终于慢慢追上来。高低不平的地面对年轻的司机是个考验，皮卡不停地上下颠簸，车灯随着地面的起伏上下晃动。打头的一辆车见端木等人停止前进，担心因为车速太慢而被责骂，便加速飞驰而来，不想一下子撞到一棵龙血树上，差点酿成车祸。端木见状，气得直跺脚骂娘。
等到车辆都歇下来后，端木打开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冲着话筒大呼小叫。贠翟和姜露轩都侧耳聆听，原来端木正呼叫警察的车队沿着公路继续向北行驶，目的地是玛瑙河上游的荆林镇。贠翟和姜露轩对视一眼，不由心中暗骂，这端木霆真是一个心思缜密而又阴险至极的两面人。
经过简单的休整，车队重新出发。荒漠上泛起一片一片的盐碱地，在车灯照耀下，周围呈现一片灰白色。一蓬一蓬生命力极其强悍的风滚草和生石花就生长在这些盐碱地上，张扬着反抗命运安排的精神。三五只野骆驼在草地上行走，大口啃食着那些荒漠上难以寻觅的绿色植物。看到这些在贫瘠土地上努力存活的生命，贠翟不禁有些触动，忍不住忽然大声问道：“端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端木勃然变色道：“我想干什么？想送你们上西天！想送你们这班权贵和那些愚民统统上西天！”
贠翟诧声道：“这……这……”
端木冷笑道：“这什么这？你们都是肮脏的罪人，这世界充满了罪人！老百姓像牛一样耕了一辈子地，却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你们逼得老年人上街捡垃圾，你们逼得年轻人没有出路，那不如大家一起完蛋，让世界重新来过！”
贠翟身子一震，恐惧道：“你……你想……？”
端木鼻子哼了一声道：“此刻你明白了？可惜已经太晚了！呆会儿你跟我老老实实干活！”
贠翟此刻意识到前方面临一场毁灭性灾难，便冷静下来，和声道：“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为什么你非要走到这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比困难多！”
端木听了这番言语，竟毫无感激之心，反而歇斯底里起来：“你们说的，全都是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你瞧瞧这世道！年轻人根本没有机会，根本无法上流！地球时代还有科举，让年轻人通过考试跻身朝堂，现在读书完了只能做住劏房的加班狗；地球时代还有市场经济，让年轻人通过创造积累财富，现在各行各业都被垄断了，平头百姓只能世代为奴！”
贠翟听到他如此亢奋地吼叫，惊得怔了半晌，方自会过意来，只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贠翟感到背脊僵硬，心中悲凉，一种强烈的挫败和无力感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望着外边车灯照耀下一簇一簇的生石花，绝望而又木然。端木霆也收敛了狂躁的情绪，紧闭双唇，脸色铁青，整个人像一具尸体一样又冷又硬。越野车里充满了诡异的安静，只剩下荒漠上传来的粗暴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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