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回 梦魇
“父王，不是，不是儿子，儿子也是被逼无奈！
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不是我……儿子也是被逼的……父王……不，不……”
“爷，爷……你怎么了？爷您醒醒啊，爷您到底怎么了？”
“别过来！都别过来，是你们该死！是你们该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南川，南川，你醒醒啊，南川，你到底怎么了？”
已入深夜，宗鲁王府的深宅之中，熟睡的赵南川似乎陷入梦魇，嘴里不停地喊着，手上不停地挥着，满头冷汗，柳嫦曦被他的动静惊醒，却怎么都叫不醒他，分外焦急。
“来了啊！快来人啊！”赵南川的状态实在让人有些害怕，柳嫦曦一边下地一边朝外头喊着守夜的奴才。
“夫人，怎么了？”因为已是深夜，外头守夜的也就两个小侍女，本来都已经有些瞌睡犯困了，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冲了进来。
“世子爷不知道怎么了，像是梦魇了，你们快去请大夫过来，对了，也赶紧去回禀世子妃娘娘！”
“这……”
“愣什么，快去啊！”大半夜的请大夫还好说，可惊动世子妃娘娘，这俩侍女倒是显得有些犹豫，柳嫦曦却着急起来。
“是，夫人，我们这就去！”可是世子爷的情况也确实危急，俩侍女不敢犹豫耽搁，只能着着急急兵分两路。
而柳嫦曦一直看着门口的两个侍女消失不见，这才重新转身回到了屋里……
“爷，爷，你醒醒啊，醒醒啊，您这是怎么了，醒醒啊……”
“不要，不要！”
“爷，您，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您可是醒了，嫦曦都快担心死了。”回到榻上没多久，赵南川在大喊中突然就惊醒了过来，浑身汗湿，精神还有些涣散。
“呼……呼……”
“爷，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啊？没事了，没事了，嫦曦在呢，不过是梦而已，瞧您这一头的冷汗，哎呦……身上也湿了，您等等，嫦曦去帮您拿身干净的衣裳来……”
“别走！”柳嫦曦故意装作被赵南川刚刚惊醒的模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装模作样地关心赵南川，想要下地去帮他取一身干净衣裳来。
“爷？”柳嫦曦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抓，倒是心下紧张。
“呼……别走……”而赵南川是被梦魇里的真实与血腥吓得够呛，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发冷，只想要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抚慰自己，所以才死死抓着柳嫦曦的手。
“爷……没事了，没事了，嫦曦在这呢，嫦曦不走，嫦曦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陪着您……来，嫦曦先帮您擦汗汗……”
“呼……呼……”在柳嫦曦虚情假意的安抚之下，赵南川心有余悸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的缓解。
“爷，到底怎么了？您梦见了什么啊，嫦曦从来没有见过您这幅样子，怪吓人的……嘴里嚷嚷着，手上还比划着，都把自己的胳膊抓青了，一定很疼吧？”柳嫦曦一脸温柔如水。
“我，我……说梦话了？”赵南川突然皱起了眉头，转脸死死盯着柳嫦曦。
“是啊……一直在嚷嚷，嫦曦也是听见您的声音才起身的，一起身就瞧见您刚刚那个样子，实在害怕……爷，您到底是梦到什么了？”柳嫦曦故作温柔，多次试探。
“呼……我说什么了？”此时的赵南川却有些反常地警惕起来。
“这个……嫦曦倒是没有听清楚，只是什么别过来之类的……嫦曦也曾做过噩梦，梦里有一群不认识的人要杀我，我也是这么喊的，爷您……”柳嫦曦被赵南川嗜血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眼中带着柔弱水光，像是在害怕。
“就这些？”赵南川却步步紧逼。
“是啊，嫦曦就听到这些，爷，您，您没事吧，您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啊？”柳嫦曦又怯怯地问道。
“呼……没什么……就像你说的，不过是一般的噩梦罢了……”
“哦，是这样啊，可您的样子真是吓坏嫦曦了……”赵南川再三确认柳嫦曦没有听见他梦里喊着的话，这才勉强松了口气，柳嫦曦心里却抑制不住地冷笑。
“夫人，大夫过来了！”就在赵南川刚刚放下警惕之际，外头侍女倒是把大夫给找来了，这凭空一句请示倒是又让榻上的赵南川警惕起来。
“爷，您别紧张，是，是嫦曦见您一直挣扎不醒，担心爷您身体有个好歹所以才……”
“夫人，奴婢可以进去吗？”柳嫦曦连忙解释，外头的请示声连绵不断，赵南川本就是噩梦初醒，情绪难平，更不愿意这个时候被打扰，皱起了眉头，似有险恶。
“爷，您别动怒，到底您身体最要紧，既然人都到了，可要他们进来先帮您瞧瞧？”柳嫦曦也请示道。
“呼……爷我身体好得很！不就是一个梦嘛！有什么大不了，让他们回去吧！”赵南川果真拒绝了。
“这……”柳嫦曦犹豫，似乎是真的很关心赵南川的身体。
“让他们回去！我累了！”赵南川板了脸，不容置疑。
“这……是，那嫦曦去出跟他们说，爷您先休息……”柳嫦曦见状只好妥协起身……
“夫人，大夫来了，世子爷可醒了？”侍女满脸紧张。
“嗯，你们刚走世子爷就醒了，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那这大夫……”
“哦……世子爷刚刚就是做了个噩梦，起来身子有些乏累，不想见人，也不想瞧大夫，已经又睡下了，倒是辛苦大夫您跑了这么一趟了。”柳嫦曦带着歉意。
“哦，夫人客气了，只要世子爷无碍，那老朽辛苦不辛苦的倒是无所谓的。”大夫倒也客气。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太着急，生怕世子爷有个什么不好，所以……”柳嫦曦笑着解释。
“哦，不打紧，不打紧，世子爷没事那就是最好的，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告辞了。”
“哎，辛苦您了，快送送大夫去。”
“哦，是！”门口的大夫倒是不棘手，柳嫦曦送走了大夫这又才转身回了屋子，此时的赵南川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准备躺下。
“爷……您真没事了？”柳嫦曦上前仍旧是担心的模样。
“没事，继续休息吧。”
“好。”赵南川一脸疲惫，柳嫦曦自然也不多话，就陪着他继续躺下了，只是两人皆是背对背，各自思量，同床异梦，谁也没有那么快能再次睡去。
赵南川侧卧着满脸的虚汗刚刚擦了干净，呼吸看似平稳，可却睁大的了眼睛如何也睡不着了。
应该是被刚才的太过真实的梦魇给吓着了。
赵南川平生真就没有像刚才那般惊恐过，那是梦，他现在清醒着知道那是梦，但是……那种感觉，那种差点被掐死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让他不得不恍惚，不得不惊恐那到底是不是梦。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他早就遗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直到……刚刚差点就醒不过来的那场噩梦，他重温了那个时候的惊险与阴霾。
他居然会梦见自己已故的父王！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这快一年的时间，他也有过睡得不好的时候，但却从未梦见过那样的事情，梦见过那样的梦，只让他莫名恐惧，也莫名心虚。
赵南川梦见他自己在一处漆黑的的地方，似乎是山顶，他能感觉到耳畔呼呼而过的风声，也有阵阵凉意。
四处呼喊，却不见半个来人，梦里的赵南川踟蹰犹豫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点亮光，本能地寻着亮光的方向而去。
但是他却没想到那处光亮居然是他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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