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孤独
在那一瞬间，恩格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金翅和格温走了，他独自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小屋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坐在床边的父亲，他笑了。
躺在床上和自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恩格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的男孩感到了手心处的实物，那是苏菲亚的手，她在父亲离开前就时常这样，握住自己的手祈祷。
哪怕此时房屋内的火光并不算很亮，但恩格还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马克斯那张期待的脸，看到了苏菲亚略显惊讶的表情。
“父亲...”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马克斯仔细端详恩格的眼睛，却感觉自己的面部有些僵硬：
“我的孩子，感谢神灵的护佑和康德先生的帮助，让你摆脱了这十几年不见光明的痛苦。但这个石化术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没教过你。”
躺在床上的男孩回想起那场似梦非梦的场景，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不确定那是否是真的，在梦里，无言者站在我的面前赐予我智慧和灵性，它的身边有一道黑色的人影。
他说阿提亚双眼的神性融入了我的眼睛，让我的灵魂异常强大，才能在灵质世界看到他们。”
“阿提亚...”马克斯想起了格温下船前说要取一些东西，再到后来海洋女士出现在普兰克号身后，“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了一只泰坦吗？”
内心没什么波动的马克斯想起了格温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这个那个第二次见面时还请自己一起吃宵夜的强者。
虽然格温有过杀死强大生物的战绩被世人所知，但那些生物相比泰坦和半神完全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康德先生，不愧是神秘和强大的代言词...”
天还没亮，屋子里人也没了睡意。苏菲亚跟马克斯聊起这半年多时间森林里发生的事，而身为父亲的马克斯一颗心全都系在了恩格身上。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远处的山峰染上了一层金色，拂晓来临了。
..........
当格温见到恩格的时候，男孩已经换好了衣服，和各正常人没有区别。他的身边围绕着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们。
男孩并没有发现他，但马克斯在格温走进房间的那刻就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在人群之外，他比之前更加恭敬地对格温说道：
“康德先生，您的慷慨，马克斯必将铭记于心。”
还没等格温说什么，他又开口：
“听恩格说，他眼睛的石化能力来自泰坦之子阿提亚，还见到了您和无言者同在。”
“嗯，金翅告诉我它并不能直接帮助你，哪怕你献祭上自己的生命，”格温顿了顿，转身走出房子，“它只能给祈祷者们指引和祝福，这是神灵创世时所定下的规则。”
“赞美神灵。”马克斯把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虔诚地向无言者回应。
两人离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越来越远，直到马克斯跟随格温走到断崖边上，彻底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手稿给你，用你的精神力去感知它，或许会发现一些有趣的时候。”格温拿出了用来感悟规则的石板，能在这个世界随时联系到金翅的他已经不需要它了，“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石板，马克斯看向格温，他听出了格温话语里有要离开的意思，但他不会去过问。
看了一眼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的那份孤寂再次涌上心头，没有再和马克斯说什么，格温走进了波纹门里消失了。
这一幕让看着他离开的马克斯有些吃惊，这个世界的空间魔法还不足以达到这个效果。他一边在心里对格温十分感谢，但也对不能和格温学习感到遗憾。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惆怅的念头，才几百岁就达到了大德鲁伊的水平，孩子也重见光明了，自己再有什么想法就显得太过贪心了，和德鲁伊的信念不同。
朝格温离开的方向行礼，用的是和向无言者祈祷同样的方式，马克斯回到了恩格所在的屋子里，那里有他的孩子和自己的学生。
他们需要他，他也同样需要他们。
.........
回到科赛林郡的格温，没有第一时间到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到当地的酒馆里打算喝点这个世界的麦酒，虽然做工不是很好，但那股香味能让他想起过去喝二锅头的日子。
无言者将一枚失去了双亲的龙蛋送给了自己，说实在话，如果不是感知到龙蛋里已经有一个成型的胚胎生命，今晚的大餐或许会加上它。
这枚龙蛋并不是海龙那种退化了智商的蠢货所生的，而是属于一个强大的三眼火龙和天空龙所生，他们也属于神灵序列。
本来属于敌对阵营的他们，却因为一场意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枚龙蛋并不是以传统意义的诞生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是他们临死前用自身的所有神性和血肉合成的，可以说只要这条龙能从龙蛋里爬出来，它的起点将会非常高。
“也不知道萨琪亚和博尔奇他们怎么样了，还有蒂莎娅和希瑞...”端起装着麦酒的杯子，格温感觉自己有些醉了，“巴尔，你的孩子也长大了吧！”
匍匐在桌上眼神迷离的格温，感觉有谁给自己盖上了一个毯子。
他闭上了眼睛，睡死了过去。
...........
一切准备就绪的男子离开了城堡，这个令他感到不适却又不可或缺的地方，他想办法回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达成未完成的心愿。
“翡翠森林，看来我得穿过泰坦们栖息的巨人山脉，和那群野蛮好战的牛头人的领地。”
离开这个世界几百年的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熟悉了。这份地图也是靠着献祭者们的灵魂记忆直接拓印出来的，就仅仅是地域划分，和几百年前他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阿秋莎，希望你还活着，我要把我这几百年在炼狱里受的苦都分享给你，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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