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前面围了一小圈人，楚云颂很是好奇，把车帘拂开，对车夫道，“停。”

        马车停下，楚云颂跳下去看热闹。

        后面谢堇娴和红豆也跟着下来。

        楚云颂身形够瘦，轻松挤进里面，低头一看，好几个稚嫩的小孩跪在地上，大多数不到十岁的模样，穿着破烂的麻衣，浑身脏兮兮的，脸却洗得很干净。

        小孩子个个模样清秀，容貌说不上好看，却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男有女，楚云颂的目光落在一字排开的最后一个小女孩。

        她实在是太瘦弱了，脸上肉少，骨架也小，大眼睛坠在上面，那张脸就像是拳头般大，生得太过于稚嫩，让人觉得她只有六岁。

        人牙子看见楚云颂不凡的衣着，又直盯着女童看，殷勤地凑上来。

        “她虽是年纪最小的，才八岁，但手脚灵活得很，小公子要不要好好看看她？”

        说完，人牙子又低头用另外一种严厉的语气道，“还不快抬起头让小公子看看！”

        女童扬起稚嫩的脸，用清澈的大眼睛回望楚云颂。

        “她啊，现在还没有张开，但五官都好看得很，买回去养养，过两年长开了绝对好看。”人牙子转向楚云颂时，又变得热情起来，介绍道。

        “你们这是在卖奴隶？”楚云颂道。

        “是啊小公子，您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们再看看别的小孩子。”

        其他小孩子都纷纷转过来看楚云颂，个个乖顺。

        仔细看，这些小孩长得并不相像，应该不是同一户人家生的，楚云颂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大周允许自由买卖奴隶，但按照律法严格来说，不允许逼良为贱。

        虽说有没有真正具体实施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公子放心，他们都是我正经从他们父母处买来的，身体康健，绝对没有染什么病。”

        人牙子卖力推销。

        楚云颂看向这群孩子，问道，“是真的吗？”

        跪下来的这群孩子中的几个，怯怯地点点头。

        “不是。”

        突兀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反对，正是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七岁女童。

        其他孩子都惊讶地看向她。

        其一，他们也确实是被父母卖出来的。

        其二，就算不是，可人牙子就在面前，这么说话，会得罪人牙子，等被带回去之后，就不怕挨打饿肚子吗？

        人牙子脸色也变得难看。

        女童脆生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孩子的软襦，“我的爹娘都死了，我是自愿跟婆婆走的。”

        人牙子牙婆脸色舒展开来，眉开眼笑地说道。

        “孩子诚实，说话也聪明伶俐，多长两年肯定机灵，小公子考虑考虑买进府做个小丫鬟呗。”

        楚云颂随口问道，“多少钱？”

        一看有成交的意向，人牙婆眼珠子上下这么一转，把价钱往高处报，“您看这么好的苗子，就八两这个价钱成了？”

        这个虚高的价钱，如果贵客愿意做这个冤大头，直接成了这桩买卖，人牙子当然欢喜，就算不成，也还有很多讨价还价的空间。

        楚云颂没有说要不要，而是蹲在女童的面前，“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自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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