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强者之耻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句话用来形容强者们沉迷修炼对时间产生的迟钝感觉，极为妥帖。
大多数强者沉迷于感悟法则，往往一坐就是百千年不动，无论是坐在初始宇宙混沌城中的那些修炼天台上的人类精英，又或者祖神秘境紫荆岛上的大量传承者，都愿意花费大量时间，感悟天空中展现出来的宇宙运转法则。
而对袁至来说，观看紫荆岛上空的宇宙运转法则，感悟法则的效率却不是最高的。
探查五彩渊华的秘密过程中，袁至的神力分身进入宇宙本源法则海洋，这导致他本就极快的本源法则‘感悟’速度，又加速了千倍之多。
这意味着，他现在一年的本源法则感悟速度，相当于那些最顶级天才的至少千年以上。
半年过去，袁至在八大基础本源法则上的感悟，个个都达到了不朽层次的圆满境界，而在时间、空间两种本源法则上的感悟，也同样进步的极快。
“我感觉，我对空间本源法则方向的‘空间绞杀’已经快要达到完全悟透的地步。这样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我的空间本源法则就能达到足以突破宇宙尊者层次的程度。”
人类族群中那些战力超强的宇宙尊者们，许多都是修炼速度极快，很短时间内就突破成为宇宙尊者，比如蚀火尊者，就是短短几十万年就成就了宇宙尊者。
以袁至的法则感悟速度，他的几百年，相当于其他绝世天才的几十万年。
袁至演练着光瀑飞矢上的秘纹，同时虚拟宇宙中的意识分体也在查询着各种秘法资料：“如果我的空间本源法则比时间本源法则早一步悟透，那我究竟是会成就空间尊者，还是时间尊者？”
光瀑飞矢这件飞行兵器类的至宝，分为三层秘法，分别是‘穿透’、‘融解’和‘净化’。
使用光瀑飞矢的时候，这三层秘法并不是一个个单独施展的，而是互相叠加，在‘穿透’的基础上叠加‘融解’，在‘融解’的基础上叠加‘净化’。
袁至感觉光瀑飞矢的第一层秘法‘穿透’，攻击力应该能达到中等宇宙尊者的威力层次。
而叠加上第二层秘法‘融解’之后，攻击力至少应该能达到高等宇宙尊者的威力层次。
“好想找个靶子试验一下。”
袁至控制着缩小后的光瀑飞矢在自己身体周围百米范围内纵横穿梭，时而又催动‘时间囚笼’控制着光瀑飞矢在时空中来回闪跃。
紫荆岛上，每位传承者只有一块一公里大小的地皮用来建造自己的宫殿，所以就算是修炼场，最大也就数百米方圆。
袁至在宇宙佣兵联盟总部的阿图因世界中，也有一座独立的岛屿，面积也有六千多公里方圆。
虚拟宇宙中，袁至获得尊者待遇后，被分配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修炼空间，用以研究修炼秘法。
但虚拟宇宙中的修炼空间只能演练秘法，不能演练光瀑飞矢这件至宝。
想要真正去演练光瀑飞矢的话，至少得找个大一点的宇宙空间，至少紫荆岛上的宫殿里面是不行的。
光瀑飞矢在空中来回折跃穿梭，来自袁至的神力在这件至宝的秘纹中流转，‘穿透’和‘融解’两层秘法叠加之下，整个光瀑飞矢看起来仿佛完全由光线编织而成。
“光瀑飞矢的威力有一半是依靠自身材料特性，在神力的催动下表现出强大的攻击力。”袁至心中思索，“如果纯以‘无限’秘法中的无尽神力模拟出光瀑飞矢，构造出‘穿透’和‘融解’这两层秘法，不知道和光瀑飞矢的威力相比，哪个更强些？”
宇宙中，强者们使用的兵器、战甲，无论是重宝还是至宝，威力中至少有一半是这些重宝本身的材质带有的神奇特性，比如坚固、增加神力传输速率、隔绝敌人神力通行等等效果。
另一半，则是固化在这些宝物上的秘法。
理论上来说，力量弱的时候，使用至宝的时候更多依赖于至宝本身的材质特性。
而力量强大或者秘法层次高的时候，使用至宝更多是由于方便，这时候，秘法的威力是大于至宝本身的特性的。
比如一些低端重宝，在宇宙尊者层次的交战中，很容易就会被轰碎。
而一些至宝，在宇宙之主层次的交战中，也可能被直接打坏。
袁至意念一动，一股神力从固化在血色镰刀上的‘无限’秘法中涌出，在空中流转画出精密复杂的轨迹，一枚完全由神力勾勒出的‘光瀑飞矢’迅速形成。
“去！”
袁至催动这枚神力版光瀑飞矢，在空中折跃穿梭，自觉它的威力与真正的光瀑飞矢应该也不差多少。
他再次凝出一枚神力版光瀑飞矢，射入空中盘旋。
而后，又一枚神力版光瀑飞矢从‘无限’秘法的神力中凝聚而出，一枚一枚接连不断。
很快，数十枚光瀑飞矢在宫殿空中交错飞行，散发出的光芒充斥着将整个宫殿内部空间，宛如一群光芒构成的鱼儿在飞行，将那枚真正的光瀑飞矢淹没在其中。
袁至控制着这些光瀑飞矢的飞行轨迹，将它们编织成一个攻击集群阵列。
数十枚光瀑飞矢同向飞行，以袁至为中心贴着球形宫殿的墙壁高速旋转，整齐划一，宛如一道光雨形成的瀑布。
一种莫名的震动在其中一枚光瀑飞矢上传出，整个光瀑飞矢阵列的速度忽然爆发，瞬间穿入球形宫殿一侧的厚重石墙。
“轰！”
石墙在被光瀑飞矢穿透的瞬间，就已经被直接融出数十个大洞，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体爆成碎粉，同时这些碎石粉也变成了岩浆状的液体，向外飞溅。
袁至连忙意念控制着这组光瀑飞矢，堪堪将它们停住。同时他神力涌出，将自己的宫殿完全笼罩住，吸收着对外的冲击波。
下一瞬间，这组光瀑飞矢阵列中，奇异的波动爆发。
袁至感觉不妙，连忙散去那些组成光瀑飞矢的神力，空中只剩下那枚真正的光瀑飞矢。
一丝丝的奇异波动在这枚真正的光瀑飞矢上散发出去，刹那间就已经横扫了整座宫殿。
“轰~~~”
袁至的球形宫殿瞬间化为飞灰，原地只留下紫荆岛山峰那完全无法摧毁的坚固地面。
这一丝丝波动向外冲去，遇到袁至笼罩着整座宫殿的神力，又变得十分温顺，迅速消失。
“这……”
袁至哭笑不得。
多枚光瀑飞矢组成阵列之后，居然还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奇异效果，是一件好事。
这说明光瀑飞矢应该有更多的用法。
但是修炼秘法将自己的宫殿完全摧毁，这就太丢脸了。
这说明他对自己的秘法都不能做到完全控制，对于强者来说，这是耻辱。
还好，袁至现在的造型是三神克伦阿斯形态，三只头颅上只有三张环状巨口，并没有脸面可言。
他收起光瀑飞矢，起身飞到空中，从世界戒指中取出材料，在原处重新建造了一座球形宫殿，再次入驻。
“你看到了吗？”
周围不远处的那些巨大山峰上，坐落着数以千计的宫殿。
其中一座宫殿中，一名时刻关注着‘收割者’哈宾所在宫殿的传承者看到这一幕，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收割者’哈宾，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秘法威力，将整个宫殿完全摧毁。
“……嗯。我看到了。”
旁边，宫殿的主人有些迟疑的答道。
他不仅看到那位‘收割者’哈宾的宫殿被莫名的力量摧毁，还看到了那位‘收割者’哈宾收起了那件古朴长枪状的宝物。
正是祖神教赐予‘收割者’哈宾的那件宝物。
显然是宝物的力量失控，摧毁了宫殿。
他心中对‘收割者’哈宾的评价立刻下调了几层。
神体堪比宇宙尊者的不朽生命，竟然连宝物的威力都控制不住，真是强者之耻！
附近的数十座宫殿中，一个个关注着‘收割者’哈宾的传承者们，几乎都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消息迅速扩散开来。
……
荣耀世界里面的露天酒吧，有一个范围很大的区域，在这里坐着的全都是来自同一势力的传承者，足有几十万名，正在喝酒闲聊。
这是宇宙中一大超级势力‘北疆联盟’的传承者们所聚集的区域。
宇宙中有亿万族群，其中又以九大超级势力和十二大顶级势力最强。
但每个势力的强弱，并不代表传承者的数量多少。
比如作为超级势力的人类族群加上鸿盟中的那些盟友，现在仍在紫荆岛上的传承者加起来数量也不过上千名。
而另一个超级势力北疆联盟，则是由大量的族群组成，并且请了一位独行的宇宙最强者作为盟主。
北疆联盟中的族群数量远超任何一个超级势力，因此他们在紫荆岛上的传承者数量也是最多的，足足有数十万名。
“什么？空有能和贝山尊者抗衡的神体，却连宝物的威力都控制不住？真是传承者之耻！”一名来自北疆联盟的初等宇宙尊者传承者不屑说道，“祖神教赐予那‘收割者’哈宾一件宝物，简直是浪费。”
这名初等宇宙尊者心中颇感不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身上只有一件档次一般的重宝，每次出门探索秘境的时候都十分小心谨慎。如果自己有了这件宝物，说不定实力就能更进一步。
旁边另一名异族宇宙尊者有些怀疑问道：“不是说那‘收割者’哈宾是人类族群的‘千星王’吗？从那位‘千星王’的战斗视频看，他的秘法威力极强，力量控制的也极为精准，不太可能让宝物失控。”
“关于‘收割者’哈宾是人类族群‘千星王’的这个情报，是妖族、机械族等那些和人类族群敌对的传承者们传出来的消息，他们也说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实际上并不可信。”
旁边一名不朽层次的传承者伸出利爪，握起桌子上巨大的酒杯，吞下一大口。
“那‘收割者’哈宾的兽神之道传承层次非常低，排在荣耀世界一重排行榜的末端，并且也不敢接受任何传承者的挑战。我怀疑他的宝物失控，是由于那件宝物需要兽神之道催动，而他的兽神之道层次太低，根本无法催动那件宝物。”
周围的传承者们纷纷认可这个推测，各自心中也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俗话说的好，宝物，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
虚拟宇宙，鸿盟城中。
内城露天酒吧，在祖神教接受传承的那一方小团体的聚集地，几位传承者也收到这个消息，正在纷纷猜测着情况。
“鸠风尊者说的没错，那位‘收割者’哈宾的确不可能是人类族群的‘千星王’。”一名异族宇宙尊者摇头笑道，“他就是凭着身为特殊生命的生命基因层次高才能和贝山尊者抗衡，但实际战力应该不高，从荣耀世界的一重排行榜上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能够得到祖神教公开赐宝，说明祖神教很重视他，雷之兽神也说对他的实力和意志很满意。”旁边一名浑身火红色羽毛的异族宇宙尊者说道。
“只是潜力而已！”那名异族宇宙尊者开口否定，“要不是他曾经帮过亢钛王一把，与我鸿盟交好的话……”
任何一方势力，尤其是人类主导的鸿盟这种超级大势力，都不会随意对朋友下手。
除非能获得的收益太高。
“说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贝山尊者的消息了。”那名浑身火红色羽毛的异族宇宙尊者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贝山尊者以前天天在宝藏之地闲逛，到处找我鸿盟中那些不朽传承者的麻烦。”
“说不定是去探索什么宝藏去了。”最开始讲话的异族宇宙尊者毫不在意，“他的生死好友堰沙尊者和硔石尊者也没有消息，应该在祖神秘境中某个地方探索吧。”
祖神秘境广阔无比，蕴藏着无数宝藏，伴随着也有大量危险，即便是宇宙尊者们前去探索，一去几十年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值得关心。
……
紫荆岛上，一座宛如山林般的宫殿中。
漉节尊者断开荣耀世界的连接，漫步在自己的宫殿中。
“没想到那‘收割者’哈宾的表现如此拙劣，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族群的‘千星王’？可是……”
对于‘收割者’哈宾可能是人类‘千星王’的推测，从时间上、可能存在的传承上等多个方面都对的上。
但是‘收割者’哈宾的表现却又让漉节尊者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
漉节尊者绕着自己宫殿中的林地漫无目的游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做出决定。
“就算‘收割者’哈宾不是人类‘千星王’，单凭他和鸿盟交好的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成为我族的敌人。还是杀了清净。”
……
紫荆岛上，新建成的球形宫殿中。
袁至三只头颅‘注视’着面前的飞行兵器光瀑飞矢。
光瀑飞矢中的三层秘法层次都比较高，第一层秘法‘穿透’需要大约兽神之道第三重就能完全催动，第二层秘法‘融解’需要兽神之道第四重中等层次，第三层秘法‘净化’却需要兽神之道第六重巅峰。
并且这件至宝中的秘法，是整体催动，使用者的兽神之道层次越高，光瀑飞矢的威力就越强。
兽神之道第六重巅峰，对应着宇宙尊者层次的融合法则感悟极限。再进一步的第七重，就是宇宙之主层次。
这三层秘法的秘纹构造十分复杂精妙，想要完整催动，需要拥有对应层次的融合法则感悟。
但如果只是选取其中的一部分秘纹构造，则不需要那么高层次的融合法则感悟。
袁至花费了一段时间将这些秘法构造拆解出来，以神力模拟这些秘纹构造，在‘光线、时间’融合法则上又有了诸多感悟。
只是，球形宫殿中空间太小，根本没法演练光瀑飞矢，必须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才行。
“唔……神国传送回人类疆域进行修炼最安全，不过祖神秘境距离人类疆域太远，神国传送得消耗相当于十几个混元的材料构建临时神国通道。”
袁至想起这十几个混元的材料费，感觉有些肉疼。
在人类族群中，他的资产无数，以万亿混元为单位来计算，并且名下还有一些重宝点、至宝点，即便是在宇宙尊者中，也算得上小康水平。
不过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何况只是小康水平。
为了演练秘法就神国传送回去一趟，实在是浪费。
十几个混元，对于宇宙国疆域内的那些普通不朽来说可能是一大笔资产，对于普通界主来说那就是几十万年才能积攒下的全部身家，对于宇宙级、恒星级来说，十几个混元更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这十几个混元，能够买到的宝物材料，足以将神堡人族的整体素质再次提升一大截。
想要省下这笔钱，就得去秘境之地找个地方。
但是，秘境之地并不平静。
这段时间来，荣耀世界中有大量的传承者向他发来邮件，有的言辞热情，说想要认识自己交个朋友，也有的发来挑战请求，拿荣耀点做赌注，还有的向他询问至宝的情况，问他是否想要交换其他至宝等等。
这些邮件的发送者显然都是盯上了袁至，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些什么，比如个体信息、比如秘法信息、比如财富眼界等等。
袁至对于这类邮件统统无视。
唯一值得袁至注意的一封邮件，是鸠风尊者通过荣耀世界发来的。
鸠风尊者在邮件里面提到由于他的来历比较特殊，又和鸿盟族群走的比较近，可能会被人类族群的敌人盯上，提醒他注意安全。
另外，古萨尊者根据袁至吩咐，兢兢业业的定期出门巡视那处五彩渊华。
然而，古萨尊者发现，最近秘境之地的传送泉水出口周围几百光年范围内，有着大量的宇宙尊者级传承者组队行动，仿佛附近出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宝藏？”袁至取出血色镰刀，控制着它的底部变形，形成一个凹槽，“有那么多宇宙尊者传承者在那里活动，肯定有不少宝藏，值得去看看！”
他意念一动，将光瀑飞矢缩小，收进血色镰刀的凹槽中。
“这样表面看起来，我就只有一件宝物，不那么扎眼。”袁至打开宫殿穹顶，纵身飞往紫荆岛岛主的宫殿方向，“兵贵精，不贵多。”
周围那些巨大山峰上的诸多宫殿中，数百名传承者看到‘收割者’哈宾出门，立刻精神起来。
“他出门了！”
“他去了紫荆岛岛主的宫殿方向，应该是去宝藏之地或者秘境之地！”
“赶紧通知尊者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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