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得与失之间
坐进车里的时候，周倾才发现纪川并不在车上，随即问开车的陆皖丰，“他人呢？”
陆皖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一僵，然后回答，“川哥在那里等你。”
“在哪里？”周倾觉得眼前这情景有点熟悉，但是上次是她仅有一点印象的陌生人，这次是他最信任的陆皖丰，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陆皖丰的喉咙一紧，回答，“就是上次....川哥要带你看的那个房子。”
房子？
周倾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才想起陆皖丰说的是就是她刚刚想起的那一件事，心中顿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因为那天要离开的时候，她似乎在房子的外面，看到了“程”字....
周倾心中顿时一凛，而她看陆皖丰的脸色，似乎有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而且他看她的时候，目光闪烁，紧攥着方向盘的手也表明他现在极度紧张的情绪。
尽管有些不相信，但是周倾心中却越来越肯定，他要带自己去的地方，绝对不是去见纪川....
想到这里，周倾已经拿出手机，给曲弯弯发了一个定位的信息之后，冷静地对陆皖丰说道，“停车。”
“什...什么？”陆皖丰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了，脚下却不由直接加大了油门。
周倾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乱，她说道，“我现在不想见他。”
“吱”的一声，陆皖丰直接踩了油门，转过头，看着周倾，“为什么？”
“这句话你自己去问他吧！他知道为什么！”话说完，周倾将手放在车门上，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上，她转头看向陆皖丰，“开门，我要下车。”
陆皖丰低头，那紧握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的手看的周倾眉头一跳，而在这个时候，陆皖丰已经说道，“你猜到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低，头也随着声音埋了下去，那样的姿势，周倾更加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推测，震惊之余，她又很快明白过来。
是因为...程诺诺吧？
从他之前那么厌恶自己的态度来看，就不仅仅是因为纪川，而是因为，他...更在乎的人，是程诺诺吧？
但是这个时候，周倾只能装作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觉得不能...”
“周医生对我就不必这样了吧。”陆皖丰直接将她的话打断，头立即抬起来，说道。
周倾的心中一凛，转念一想，说道，“既然这样，好，我承认，不如你也说，你要带我去见的，根本不是纪川，而是程诺诺吧？”
纪川看了看四周，前面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这个地方，他倒也不陌生，在以前他跟在程民申身边的时候，就没少来这个地方，因为在这条路的前后左右，都是程民申自己开通的山路，警方掌握不到任何的监控信息，所以程民申之前的很多货，都是在这里交付的。
“请吧。”黄志说道，纪川笑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在那仓库的前面还有四个人守着，再加上黄志带过来的十八个人，这里不算黄志，已经有二十二个人。
而仅仅一个黄志，就足够纪川费上一些功夫。
想到这里，纪川不动神色地说道，“听苏仁波说，你们程爷已经打算和他合作了？”
他的问题一出，黄志不由皱了眉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之后，说道，“是，又如何？”
纪川摇头直笑，“可惜了。”
“可惜什么？”
“当时我之所以没有答应苏仁波的要求，就是觉得他的条件实在太苛刻，别说赚，就是想不赔本都难，却没有想到，你们程爷现在，居然也会想做亏本的买卖。”
黄志在心里直笑，纪川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虽说在很多时候，他的反应或许没有他快，但是也并不笨，他总不会认为，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来吧？
而在这时，纪川已经继续说道，“还是说，其实程爷的心里打的，是另外的一个算盘？”
他的这话一说，黄志的脸色不免变了变，尤其是想起那天程民申对自己说的话，再看眼前这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升了起来。
“你想要说什么？”黄志忍不住说道。
纪川恩了一声，看了一下仓库里明亮的灯光，说道，“你们程爷，是想着将苏仁波送进去，自己独自垄断了他的生意吧？这么多年了，程爷的胃口不仅没见小，反而越来越大了呢。”
这一下，黄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又想，就算纪川想到了，那又怎么样？
就算世什派和他清川派势如水火，但是纪川和苏仁波之间就是真心了吗？
未必。
或者该说，绝对不是。
纪川回头，正好看见黄志脸上变化的表情，他说道，“不要紧张，我只是说一下我的猜测而已，如果连这个都猜不出来，那我就枉跟了程爷这么多年了，毕竟不管现在怎么样，在我的心里，我还是很敬重他老人家的。”
听到这里，黄志不由冷笑，“敬重？那大小姐之前为你割腕自杀的时候呢？你不是也曾经想过，直接和苏仁波联手，一起对付程爷？”
纪川显得有些惊讶，“你们以为我和苏仁波合作，是为了这个？”
看着他的反应，黄志有些乱了，甚至脱口而出，“难道不是？”
“就算再怎么样，我也绝对还没有到想要和程爷对立的态度，诺诺的事情，我的确感到很抱歉，但是，请你和程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
“那你之前和苏仁波....”
纪川摇了摇头，说道，“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而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其他要说的理由，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去告诉程爷。”
“什么事情？”
“苏仁波这人精得很，绝对不会想不到程爷的想法，就怕到时候，你们的计划，不仅不成，反而会被他...反将一军。”
黄志的手握成拳头，“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的合作也没有那么快开始，现在还是来得及的，你想....”
纪川的话还没有说完，黄志已经转身就走。
纪川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他知道，苏仁波和程民申的第一笔交易，就在今天晚上，一千克的海洛因，够他坐几年牢？
纪川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转头看去，果见黄志已经直接驾车离开，还带走了至少十个人。
纪川数了数，果然，外面只剩下八个人了。
车厢内，陆皖丰和周倾的心情一样，都已经达到了紧张的极点，在周倾的话说出之后，陆皖丰也不想和她绕弯了，直接回答说道，“是，确实是诺诺，让我带你出来的。”
周倾也毫不意外，“你知道我去见了她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陆皖丰低头，“我知道。”
周倾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和纪川之间，只过命的交情。”
“现在依旧是。”陆皖丰回答，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周倾，“可是诺诺对于我来说，比我的命，更重要。”
周倾笑了，其实她的性格淡薄，对于和自己有关的人以外的人的事情并不关心，但是此刻，她却只想笑。
陆皖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笑，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晚上，你这样的做法之后，你能够得到什么？”
陆皖丰不回答了，程诺诺会和他在一起吗？当然不，她会开心吗？应该....一点点吧？
周倾见状，又说道，“而在这之后，你又会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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