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笼中鸟
四周幽暗，猩红和黑暗交替不断，阮栖只觉双眼火辣辣的疼，右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牵着，千面天女步履轻盈，带着她像是行走在云端，足不出声。
若是有寻常人瞧见当会惊讶，半空竟有人带着一“盲人”凌空飞渡。
风过山林，其声沙沙，偶尔和听几声蛙鸣。
“妖女，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阮栖问道。
“嘻嘻，姐姐莫急，这还未出不渡河呢，你那两位朋友不会知道的。”千面天女绿萝回眸一笑，只可惜阮栖依旧看不见，灵觉亦被完全压制。
阮栖只觉脚下一轻，一阵失重感后脚底一顿，踩上了实物。
耳边荷香阵阵，千面天女轻声道：“姐姐勿动，我传一段心法给你。”
千面天女一指点在阮栖额头，阮栖心神一震，脑海中忽然涌入了一大段文字符号。
文字很古老，绽放出昏黄的淡金光泽，看上去很奇异，也就是在阮栖识海内，若是在外头她可完全看不见。
这是……未等阮栖主动接触，那些符号自然流动起来，像是一条金色的瀑布，从上而下，铺遍了阮栖全身。
不止是这些，阮栖识海内也发生了让她心惊的变化，起先朦胧一团的灵觉神识在金色瀑布垂落后竟然变成了一汪流动的液体状。
还有种莫名的法则在体内激荡。
瞧出来阮栖的不解，千面天女笑道：“这是八九玄功中的一种变化之术，姐姐想必没见过，呐，跟我来。”
又被牵着走了一段路，阮栖发现千面天女没有停下的意思，脚下似乎踩上了一种极其柔软无形之物，其中还有种法则和体内突然出现的法则类似。
这是何地？感受着四周环境变化，阮栖深吸口气，跟着千面天女慢步前行。
只是她们二人行的偏僻，如果在闹市区，必然会惊掉一地下巴，徒步走过不渡河，不坠入河底，也不被斩掉修为道境，开什么玩笑？！
不过多久，她们到了一个平日无人问津的密室内，千面天女解下阮栖眼上的布带，道：“姐姐，你的眼睛应该恢复一些了。”
“嗯。”阮栖轻轻颔首，退开了半步，自己恢复的速度极快，的确又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密室内十分空荡，桌椅、云床、书架、兵器等等都没有，可以说是几乎一无所有，是一个后来开凿的洞穴。
唯二算是拥有的东西都挂在墙壁上，一是一小块流光溢彩的镜子，二是一片残缺的极其严重的壁画。
嗯……阮栖左手心发烫，她捏紧了拳头，紧紧盯着那面镜子，所有的都是它引起的？
“它有反应了吗？嗯，不错，看起来没有抵触，只是波动而已，看来我猜的不错。”绿萝轻轻拍手，像是在自夸，她笑道：“快去试试，这是来世镜的碎片，你看过了，再来看这壁画。”
说着，她弹出一片墨光，遮住了壁画。
“来世镜碎片？”阮栖轻疑。
她可是完全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未来种种的，人死就死了，哪来什么来世，肉身早就尘归尘土归土，就算出现了一个相似的人，也是因为时间太过漫长，在类似的环境出现了一个相貌类似的人而已。
如今听到来世镜碎片，怎能不让她疑惑。
“不错，过去镜，今生镜，来世镜，合为三生镜，借助来世镜，可以更好的看到未来自身的种种，放心啦，不是真正的来世。”
带着疑惑，阮栖走到来世镜前，仔细凝望上去，镜面中水波点点，激烈旋转，似一个漩涡，将阮栖的灵觉拉了进去。
这是哪里？阮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在这个地方，她看不见自身，每当视线扫过去，便只能看见一片虚无，没有任何有形之体。
像是被束缚住了，阮栖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游荡，隔着空间遥望远处，无穷远处，似乎还有许许多多和她所在之地一般的地方，如同一座座不可逾越的牢笼。
虽然是感觉，但阮栖相信那一定存在，无形的牢笼，关着的是什么？
呼……
风声吹过，阮栖下意识的抬头，竟然看到了一道黑影，屹立在无穷高处，它似是亘古长存，散发着无比古老的气息。
短短几息，黑影又变幻了形体，立在无形牢笼之外，看着脚下，没有丝毫动作。
这样的光景，足足变化了数次才停下，阮栖的灵觉也在停下的那一刻，被抛出了来世镜碎片，重新回到体内。
“姐姐，你看到了什么？！”千面天女抓住阮栖的手，略显激动道。
“我……好像被关了起来，还有几个看不清的黑影，还有好多和关着我的地方一样的地方……”阮栖略略思考后，如实说了出来。
“果然……是笼中鸟……”千面天女喃喃道。
“什么是笼中鸟？”阮栖问道。
“这是一个不确切的说法，有言世上每一个人，都活在自己看不见的笼子里，都是笼子里的一只小鸟，永远不得脱身，这才有了笼中鸟的说法。”
命运天定，很古老的说法，至今仍然在流传，还是渡世道的核心教义，只是这种说法为世不容，被定义为邪魔左道。
“若是如此，笼子外又是什么，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阮栖也否定了这种说法。
千面天女摇了摇头，道：
“你说的不错，也不算对，其实，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笼中鸟。这么多年，我退出琅琊书院，身化千面，也算是做了很大的了解。”
她轻轻指了指自身，又指着阮栖，道：“只有极少数特殊之人，才是笼中鸟，比如说我，又比如说你，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也是，但他不在这里。”
“其实，大周的天宝皇帝或许也是，因为就是在他手里，邪魔八道变成了九道，渡世教被他变成了渡世道，也许就是这种思想对立被他所不允许。”
千面天女叹了口气，说的这些都多数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只能不断地在人世间游历，寻找那“笼中鸟”。
ps：实在太忙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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